第二日,大婚之日。
慕箐歌一大早便被小婉从温暖的被窝里拉了出来,开始梳妆打扮。
她用手轻轻揉了揉眼睛,睁了睁眼。小婉端来盆为她洗了把脸,而后拉着她坐在了铜镜前。梳妆台上,放着各式各样的粉黛和镶嵌着珍珠的簪子和珠花,那都是昨日杨氏领着丫鬟去街市上精心挑选的。小婉一边替她梳着头发,一边感慨万分:“小姐,奴婢在你很小的时候便被派来做你的贴身丫鬟,没想到这一转眼间你便要嫁人了,日子过得真是快啊!”
慕箐歌看着镜子,勾了勾唇角。“是啊,过得真快啊。”
小婉笑了,拿着檀香木梳轻轻地为她梳着墨发,梳好了之后,小婉将杨氏派人送来的九步摇坠放在她的墨发之中,三千青丝倾斜而下,如瀑布一般,墨发轻柔倾泻在半腰上。凤眸中散发着一股倔强不明的颜色,烈焰红唇配上她白皙的脸庞,更显得整个人有一种傲视天下的气势。小婉脸上带着笑意地从木架上把婚服拿过来,为她穿上。
慕箐歌任她把婚服为自己穿上,穿上后不久,杨氏便急匆匆地跑进明月院来,说是府外迎亲的队伍已经来了,让小婉赶紧帮她盖上红盖头,引着她上轿子去。
到了府外,慕枫几人站在那,杨氏脸带泪痕地上前,握着她的手:“箐儿,你到了摄政王府,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和摄政王殿下好好相处,知道吗?不要让自己受了委屈……”
杨氏还要再说话,却被慕枫打断了,慕枫一脸正色地看着她:“箐儿,到了摄政王府,一定要好好服侍摄政王殿下,毕竟你代表的也是慕府的脸面。”他严肃认真地看着她,慕箐歌这才把视线投向她的好父亲,她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轿子旁边的喜婆便小声提醒:“慕小姐,该上轿了,耽误了时辰,可就不好了。”
“行了,你去吧。”慕枫敛了敛神色,将手背在身后。
小婉小心翼翼地扶着慕箐歌上了轿子,很快便起了轿子,迎亲队伍长长地走在前头,吹着响亮的喇叭,穿着喜庆的迎亲服,红色的轿子,红色的婚服,就这样走在大街上,自然少不了街市上百姓的议论纷纷。
“这是慕府的大小姐慕箐歌和当今摄政王殿下的大婚之日吧。”
“是啊是啊,你还别说,这慕小姐和摄政王殿下郎才女貌,还真是般配的很呢。”
几个人在一旁议论起来。
盖头下的慕箐歌唇角微扬,细手微微挑开红盖子,将轿子的帘子挑开了些,看着街市上一个个凑热闹的人群,她的目光投向她们,只淡淡一瞟一眼,她便关了帘子,盖上了红盖子。
“娘,我看到新娘子了!新娘子长得好漂亮!”一个手上拿着糖葫芦的小男孩激动地拉着他的母亲,那妇人手放在唇边嘘了一声,让他听话,那小男孩便没有再说话了,只是嘴里咬下一口糖葫芦。
迎亲队伍终于脱离了熙熙攘攘的人群,来到了披红挂彩的府门外。
他一袭红袍加身,头戴红锦玉冠,乌黑的长发一泻而下,很奇怪的是,寻常男子披头散发,总免不了要带几分疏狂的味道,可是他这般却反而显得有些清雅,全无半分散漫,直让人觉得天底下的英俊男子都应似他这般披散头发,才称得上是美男子。
慕箐歌安安静静地坐在轿子里,四角缀着珍珠的火红凤锦流苏轿终于停了下来落定在地面上。北冥辙上前,挑开车帘,从马车里将她稳稳当当地抱了出来,慕箐歌只闻到身前一股淡淡的龙涏香,那味道却已充斥着她的鼻子,身体已经悬空,被他抱起。那喜婆这才满意地笑着地高叫一声:“新娘跨火盆!”小婉便搀着慕箐歌小心翼翼地跨了过去,这才算是了了这第一步。
几人搀着她入府,一步一步小心翼翼。
喜娘也进了正堂,满脸堆不住笑意:“吉时已到!”
“一拜天地!”两人身子向后转,拜了一拜。
“二拜高堂!”那高堂便是皇帝及皇后,摄政王从小没了父母,那北冥辙的父亲便是皇帝的皇叔,自此以来关系自然密切,也就当他是高堂了,两人面对着他们,又拜了一拜。
“夫妻对拜!”二人一起转身面向着对方,拜完了这最后一拜。
“好好好,这喜事便是成了,新娘子和新郎入洞房去吧。”喜娘笑着,让小婉扶着慕箐歌,出了正堂,进了房间。房里阔大,但放的东西却也不多,摆设简易,并未有什么装饰点缀,内室点了熏香,慕箐歌只是淡淡一闻,便知晓这是方才北冥辙身上的味道,闻着倒也舒适。
是夜。
“小姐,你说这摄政王殿下为何还未回来?”小婉一脸疑惑,听闻摄政王殿下不喜饮酒,应是被人拦住了吧。
“不知,小婉,你去帮我端盆水来洗洗脸。”慕箐歌依然是蒙着盖头的,心里却嘟囔着。这古代成亲也真是够麻烦的,盖着个盖头,闷死了。
小婉已退下去了,慕箐歌早已耐不住性子,方才就是见小婉在这,她才没有把这破盖子掀下来,若是被她知道了,肯定又要说她了。她一把掀开红盖头,将它拿下来,想好好打量打量这个房间。
“吱呀——”门被推开了。
小婉这么快就回来了??她在床上抓着红盖头,刚想往头上盖,却发现进来的不是小婉,而是北冥辙,她以后的夫君!
“王妃真是急性子,这么快就把盖头拿下来了,怎的也不等本王替你拿下来。”北冥辙唇角不自觉地上勾,进来顺带带上了门。
慕箐歌的警惕性瞬间被提起来了。“北冥辙,你想做什么?”她一双好看的凤眸盯着他的动作,即使今日是他们的成婚之日,也得提起心来。
“洞房花烛之夜,王妃认为本王想干什么?”他轻笑,走向她,把她压倒在床上。身上没有酒味,应是没有喝多少酒才是,那他怎么发这样的神经?!
“你最好不要对我动手动脚。”慕箐歌警告地看着他。
北冥辙两手抓住她的双手,放在头上,唇有意无意地凑近她,男人的气息很快充斥着她的神经。他唇角微扬,凑到她耳边低语:“若是本王偏不呢?”声音微哑低沉,像一只爪子挠着她的耳朵,有些痒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