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箐歌在街上走着,在一家万宝阁停下了脚步。
稍加思量片刻,她便抬脚走了进去。“姑娘,要点什么?我们万宝阁珍贵药材应有尽有。”一进阁内,前台算账的伙计便开始招呼她,放下了手中的活,走了过来。
“灵芝粉有多少?”慕箐歌一边看着药草柜上的药草,一边淡淡地开口问道。
“这位姑娘问灵芝粉可来得真不及时,方才本阁最后余留的灵芝粉已被一位姑娘买走了。”伙计冲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看向门外,突然指着门外不远处的摊子,惊喜地说:“那就是刚刚那个买灵芝粉的姑娘。”
慕箐歌闻言转过身子,出了万宝阁。见着那个伙计方才指着的身穿明黄色抹胸长裙的姑娘,她缓缓走了过去。“这位姑娘……是你?”刚开口,那姑娘转过头来,对上了她的眼神。没想到竟是上次在百花宴会上吟诗的礼部尚书的女儿宋知意,宋知意却一脸疑惑地打量着她,问道:“这位姑娘,我们认识吗?”
突然才想起来自己易了容貌,她才没想起自己来,她拉着她到一个僻静的小巷子里,然后在她面前淡定自若地把人皮面具从自己的脸上撕了下来,露出了一张明丽的小脸。慕箐歌似乎早料到她看见自己撕下面具的表情,于是乎在她看到她一脸惊奇的神色时,脸上并未露出太多的表情。
“是你?你,你是慕府的那个大小姐?”她有些不敢确认地看着慕箐歌,直到她点了点头,她才好不容易咽下了刚刚吃惊的表情。“你,你刚刚那是?”
“易容术,听过吗?”慕箐歌把人皮面具拿在手上往她面前晃了晃,吓得宋知意怯生生地不敢看她。慕箐歌见她如此害怕,便将那面具放进了衣袖,顺势收进了时空囊中。宋知意缓缓睁开眼睛,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口水,看向她。
“所以,慕小姐找我有什么事吗?”
终于听到她问出了这句话,慕箐歌直言不讳:“是这样的,宋小姐,我想要买你手上的灵芝粉。”
“灵芝粉?你要这个作甚?”
“自有用处,箐歌希望宋小姐能把它卖给我,我可以付双倍的价钱。”
“可是…我也需要这灵芝粉,我父亲病了,大夫说只有炼药阁里的清苓丸才能救他的命,我父亲虽贵为礼部尚书,但因前些日子遭朝中大臣的弹劾,皇上对他失了信任,奸人却因此得到皇上的重用,他自那天回来便卧床不起,滴水未进。”她说到这,有些伤神地擦了擦眼角的泪珠。“听说那炼药阁最近生意红火,因此药丸的银两涨了不少,我实在无奈,只得买些灵芝粉带回去给家父熬药。”
当听到炼药阁银两涨了的时候,慕箐歌眼底闪过一丝惊讶,而后便消散不见了。定是阿辞见生意好,才涨的价钱。她心里这样想着,可是她眼下研制新药物正缺这味灵芝粉,实在不可缺。她蹙了蹙眉头,自己从炼药阁里拿药给她不就结了?她的眉头舒展了些。
“这样吧,我替你从炼药阁里买药给你,你把你手上的这些灵芝粉都给我,怎么样?”
口气是商量的态度,可这笔买卖无论从哪里看来,都是慕箐歌吃了亏。
“真的吗?你真的能帮我买到炼药阁的药?可是,他们那的药价钱都很昂贵,还是算了吧,不麻烦慕小姐了。”她有些为难地看了看她,又再次沮丧地低下了头。
“无碍,我与他们的店主是朋友,她会卖我一个面子的,不用担心。”慕箐歌勾唇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肩膀。
宋知意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试探着:“那,先前你说的付我两倍价钱买灵芝粉的事还作数吗?”
慕箐歌:……感情她不仅得免费给她药,还得再付她两倍的价钱买她手上的灵芝粉?
“行!两倍价钱!”慕箐歌头一次遇见比自己还狠的人,不做奸商都是屈才了,自己居然还入了她的套了。慕箐歌忍着割肉的疼痛,咬咬牙应下了。
“嗯!”
慕箐歌让她在门口等着,自己进去拿药。“阿辞,清苓丸可还有剩余?”慕箐歌走进炼药阁,眼神瞧了瞧门外候着的宋知意,又小心谨慎地问她。
“有,慕姐姐你要多少?”阿辞说着便回过头去,在药柜上翻找着。
“还剩多少?”
“只余下三颗。”
“都拿给我。”
阿辞没有问她为什么,把清苓丸拿好之后,放到了慕箐歌手里。慕箐歌打了声招呼便离开了,看见宋知意正闲暇地在一个买簪子的摊前摆弄着簪子,她唇角勾起淡淡的笑,走了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这么快?”
“就是这么快。”慕箐歌脸带笑意地把三颗药丸递到她手中,宋知意打开袋子一看,里面居然躺着三颗清苓丸,顿时抬起头来,一副“要傍上她这个有钱人”的闪烁目光。
“多谢慕小姐了,这是你要的灵芝粉。”看着慕箐歌疑惑的表情,宋知意掩袖笑了笑。“方才问你要两倍银两的事是逗你的,慕小姐不要当真。”
这种坐过山车的感觉真难受。慕箐歌接过她的灵芝粉,转身便要离开,宋知意却在背后叫住了她。
“慕小姐,可否请你到府上一叙。”
“多谢宋小姐好意,改日一定去府上拜访。”说完,慕箐歌回过头冲她嫣然一笑,拿着灵芝粉回府里去了。也不知道北冥辙这厮有没有发现她不在府中的事情,还是早些回去为好。
回到摄政王府已是天黑,慕箐歌从后边小巷子翻了过去,完美落地之后,拍了拍手里的灰尘,准备回房间,转身却看见北冥辙就站在她身后。她选择自动忽略,打算直接掠过他走过去,却被他一手扣住了她的手腕,顺势将她推至墙上,来了个壁咚。
“王爷这是做什么?”慕箐歌露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眼底星光璀璨夺目。
“王妃去哪了?”他并未回答她的问题,反而趁机抛给了她一个问题。
“王爷怕是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在只有我们二人的情况下,双方不得干涉对方的生活。”慕箐歌抬头看向他的眼睛,一点也不惧怕。“王爷已经逾矩了。”
北冥辙看着她在这黑夜里显得尤其漂亮的双眸,眸子深邃了些。
慕箐歌突然意识到自己当时并未细说约定的条例,见他看着她并未回答,她正好借此提出新的条例规定,于是她张口就来,眼神直视着他:“既然王爷已经忘了,那便再重新指定一下双方协议。第一,双方不能约束各自的生活。”说完第一条,她抬眸看他的脸色,见并无异常,于是接着说下去。
“第二,在人群众多的地方,双方共同扮好与对方相敬如宾的样子……”说完第二条,慕箐歌再次抬眸看他,却见他眼底深邃地不见底的墨色浓了些,带着戏谑的意味看着她,让她继续说下去。“暂时就这两条。”
刚说完这句话,北冥辙的头便压了下去,有些凉薄温软的唇覆上了她红艳的唇瓣,不过只是浅尝辄止,很快他便松开了她。慕箐歌的脸上此时除了羞怒还是羞怒,她皱着眉头用衣袖把他刚刚吻过的地方用力地擦了擦,某人周身却瞬间涌现出一股刺骨的寒。
这女人在嫌弃自己?北冥辙心里这样想着,瞬间心里有了小情绪。他猛地又把她摁到墙上,之后便是他铺天盖地的吻,她的头被她摁住,动弹不得,手也让她抓住放在了墙上,根本不能施展袖箭,更别说放在时空囊里的毒了。北冥辙此刻似乎很享受她的顺从,仔仔细细地吻着,从唇到锁骨上,都留下了他的痕迹。看着自己的杰作,北冥辙颇为满意地勾唇一笑,松手放开了她。
“现在加一条,不准对我动手动脚!”她冷然扫他一眼,怒气冲冲地进房间里去了。
“下次若敢再私自出府可就不是这么简单了。”北冥辙一张人畜无害的俊脸上露出了一抹邪笑,瞧着就让慕箐歌恨的牙痒痒,她用力的关上了房门,北冥辙用手摸着自己刚刚与她吻过的唇,笑着走出了峦音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