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
“主子有何吩咐?”
“本王要沐浴。”北冥辙背对着陈楚,沉声答道。
“主子你不是…刚刚才沐浴完吗?”陈楚小心翼翼地看着北冥辙。
“嗯?”北冥辙嗯的这句话颇有深意,那样子就好像在说“你不服?”。陈楚叹了口气,准备下去吩咐。“要冷水。”陈楚刚迈出去的脚迅速又收了,深吸了口气。这夜深露重的,主子居然还要求用冷水沐浴,怕不是刚刚去王妃那吹风吹傻了?到底还是个小护卫,他只得下去办。
北冥辙用冷水浇着自己的身体,这才消些了方才的情欲。刚刚自己居然差点要了她?啧。他有些烦躁地把擦洗的布甩进桶里,转身便在屏障后穿好了衣服,前往书房静静心。“陈楚,今晚守夜,不准任何人进来打搅本王。”他关上了书房房门,整个身子靠在了木椅上,仰着头,看着头顶的瓦,莫名其妙又想到了刚才慕箐歌那副娇媚的小女人模样,喉结不由自主地上下滚动了些。
这个该死的女人真是个祸水!北冥辙打开房门,坐在石梯上,陈楚见他出来了,满脸疑问:“主子你不是要看书吗?怎么又出来了?”
“里头闷,出来透透气。”
“可是主子你不是刚刚才进去的吗?”
“本王想出来吹吹风。”
可是您刚刚不是才去的峦音院吹风吗?这句话陈楚没敢问出来,北冥辙一个眼神都能把他给盯出一个洞来,他可不敢再说错话了。“哦,那今晚属下就……”陈楚想回房睡个好觉,难得主子今天没啥事。不过请求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北冥辙接了过去。
“今晚你就在这陪本王吹风。”
陈楚:……??主子你是认真的吗?
第二日早晨。
慕箐歌用完早膳便让小婉教自己学做香囊,小丫头满脸的惊奇:“小姐你不是会做吗?”突然想到她以前的身体是个温婉动人的才女,她像被一下子扼住了喉咙,咳了咳嗓子。有些尴尬地说自己有些忘了,听到这话小婉更惊奇了:“可是当初是小姐教奴婢做的啊。”
慕箐歌:……所以这算是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不管怎样,小婉还是答应了慕箐歌,两个人搬了两把椅子,坐在峦音院的院子里。时不时地慕箐歌总会皱着眉头,盯着自己手中的花布匹。看着她一脸茫然的样子,小婉忍不住捂嘴笑了笑。“小姐,你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尽管问奴婢。”
听到这句话,慕箐歌像是得到了莫大的鼓舞,拿起针开始捣鼓,于是乎多种奇怪的疑问从她嘴里冒出:
“哎,小婉,这针是要从这外面戳进去还是从这里面戳进去啊?”
“把花布翻一面再缝会更好看。”
“哎那这线缝到最低部的时候是不是要断线换一根啊?”
“可以换也可以裁断继续用那一根。”
“那是不是……”
“小姐,你是不是压根全忘完了?”
“没有啊……也不完全是吧。”慕箐歌有些心虚地转过身去,背对着她。
北冥辙背手缓缓向峦音院走来,入眼望见的便是慕箐歌正皱着一张小脸看着自己手里的花布,再看了看小婉也在缝针,不由得好奇。小婉不经意间一抬头便看到北冥辙,正欲起身行礼,他却无声地挥了挥手,让她坐下了。
总算找到了点窍门,她眯着眼睛把针扎进去,开始穿针引线。突然之间,面前出现了一双紫黑色流金线的长靴,她抬头一看,然后又平淡如常地低下头去,继续做自己的针线活。北冥辙遭到了无视,脸色立刻就黑了下来。“王爷整天待在府内,不用上早朝吗?”慕箐歌缝着香囊,头也不抬地问。
“朝中文武大臣众多,少本王一个也不碍事。”某人若无其事地答道。
慕箐歌抬起了头,脸上写满了“你确定?”的神情。
北冥辙见她不信,倒也不恼,又把视线投到她手中已缝了小部分的香囊,若有所思,却是什么也未说,转身离开了峦音院,慕箐歌满脸疑问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瘪了瘪嘴巴。又抽风了今天。
…………
已到了正午,慕箐歌起身舒展了身体,让小婉去备些糕点送到房里,自己便想进房间小憩片刻。
走到窗边的梳妆台前,慕箐歌将缝了一半的香囊放在上面,瞥见梳妆台上还放着一张纸条,不知是何人放在这的,怀着好奇心,她打开了纸张,上面写着几个苍劲有力的字:慕姑娘,今日我便要离开北沧了,恐不能再帮你照料店铺了,实在抱歉,不过在下临走之前还想再见姑娘一面,望前来炼药阁,我在此等候姑娘。萧蔚然。
慕箐歌叹了口气,正赶上小婉端着糕点进来,慕箐歌让她守在这里,不要让北冥辙发现自己不在府中,自己还有些事要办,需离开摄政王府。小婉一听这话可急了眼,拉着慕箐歌的衣袖不让她走。“小姐你不能走啊,没有王爷的准允私自出府,让王爷知道了一定会怪罪下来的。”“行了,到时候要是被发现了我来承担,我先走了你就留在峦音院等我回来。”说完这句话她便从院里翻墙出了府,小婉拦都拦不住,只好作罢。
出来的时候,慕箐歌已换了脸,走在大街上除了衣服华贵些,其他都和别人无二般差别。进了炼药阁,一眼便看见萧蔚然一袭淡绿色长袍坐在阁内的木椅上,抬眼见慕箐歌来了,起身迎了上去。“慕姑娘。”他拱手行礼,慕箐歌挥了挥手,已与他到了内室。
“萧公子为何突然离开?”慕箐歌柳眉稍皱,开门见山。
“在下本便不是北沧人,只是到这里来游玩罢了,家父写了书信于我,说有要事相商,让我回去,在下这才迫不得已给姑娘写了那张纸张,还望姑娘见谅。”萧蔚然儒雅一笑,笑里带着些歉意。
“既是要事,便不为难公子了,这炼药阁本便是我所开,自应理所应当亲身照料,叨扰萧公子了。”慕箐歌冲他笑了笑,表明自己的意思。只是若萧蔚然走了,她这炼药阁怎么办?总不能交给阿辞一个小姑娘吧?北冥辙对她的态度阴晴不定的,时好时坏,她也不能经常逃出来。
事已交代好之后,门外便已备好了马车,萧蔚然起身告辞,慕箐歌也走到门口去送送他,待看到他的马车行驶着越来越远之后,才把视线移到自己的炼药阁。她让阿辞在前台候着,自己再次去了内室。从衣袖内将时空囊取了出来,然后把里面的一些药材和平时会用到的丹药都给拿了出来,摆放在桌上。看着自己所剩无几的宝贝,慕箐歌咬咬牙,狠了狠心,让阿辞从收账柜里提了一千两银子出来给她。
阿辞一脸不解:“慕姐姐,你要这些钱做什么?”
“慕姐姐拿这些钱自有自己的道理,阿辞你就别管了,对了你阿娘呢?”慕箐歌蹲在地上拉着阿辞渐渐圆润的小手,扫视了周围一眼,刚刚去后厨房也没见着她,也不知道哪去了。
“阿娘去集市上买菜了,说是要给萧哥哥饯行。”阿辞乖巧地回答道。
辞母应该不知道萧蔚然已经离开了,他提前走估计也是怕辞母瞎张罗,慕箐歌抿唇一笑:“好,那阿辞先在这帮姐姐看店,姐姐有事要出去一趟,待会儿就回来,好吗?”阿辞再次乖巧地点了点头,慕箐歌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这才放心地走出了炼药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