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雪天气逐渐消退。
半月时间在漫长的路途上渡过。终于进入了洛阳,这座属于福王的封地,此人穷奢极欲又横征暴敛。为洛阳百姓憎恨,崇祯十四年,闯王李自成攻陷洛阳,杀朱常洵,煮肉食之。
进入洛阳境地,张凡终感受到一丝人类都城的繁华人烟气息。
洛阳盆地,居天下之中,关山拱卫,水陆通达。但是山川丘陵交错,地形复杂。张凡没有看到大唐双龙他在洛阳大兴土木的任何迹象。心中曾经浓烈的好奇化作了失落。他不知道曾经的努力到底算什么。华夏王朝的存续是否还在某个位面还在繁衍。
洛阳城门外搭起了密密麻麻的帐篷。各种商号的施粥棚比比皆是。难民之多,叫人触目惊心。张凡内心悲苦却无能为力。路上冻死的百姓更多。这一路看过的太多的人间悲苦。饥饿,极寒。
城门看守森严。张凡拿出备用锦衣卫官身路牌,这才进了洛阳城门。那城门守将目光闪烁,立即叫了一个兵丁低声吩咐数语。兵丁快马而走。脱脱立即察觉异常,提醒张凡是否做出反应,张凡摇头低声道:“我这锦衣卫身份在皇宫有报备,职位不在指挥使之下。这是福王的地盘,守将知会福王亦是正常。”张凡突然想到崇祯为什么封自己为福王。大明两位福王。明显不合常理。
脱脱美目露出惊奇地神色,道:“小奸巨滑,你这逃跑准备得挺充足啊?”说完,她又似笑非笑的看着张凡。
洛阳经过武则天改为神都,,并不断修建扩充,使之更为宏伟壮丽,规模浩大。道学、儒学、佛学、理学都兴盛于此,寺庙多不胜数,各家族私学学院更名传大明朝。
洛阳城由外郭城、宫城和皇城三部份组成。宫城和皇城位于都城北部中央,外郭城内的各坊从左、右、南三面拱卫宫城和皇城。以正中的朱雀大街为界,东西分属万年,长安两县。
宫城和皇城乃唐室皇族的居所,郭城则为百姓聚居生活的地方,布局巧妙。遵守天道自然章法。堪舆风水之术为河山控戴形甲天下。如今宫城分割为达官显贵所住之地。皇城也改为福王府邸。
城四周各开有三门,共有十二门。道路呈方格网状,共二十四条街道,分为一百四十个闾里。宫城居中偏北,中轴线清晰。
张凡走的西城丽景门。由城门楼、瓮城、箭楼、城墙、丽景桥和护城河等部分组成。西城门,城垣高厚,月城宏阔,重门叠关,气势磅礴。
这个区域亦为朝廷行政办公区,衙门众多,戒备故而最为森严。算是洛阳城最热闹的地方。
张凡骑马安然入城,踏足洛阳大街,亦为这不平凡且深具帝皇霸主气象的都城的鼎盛局面震慑。走在这条贯通洛阳城南北的主轴上,心中岂能无慨。
小冰河期寒冬,偌大的古城早由积雪冰挂妆点,令人感受到隆冬的威严。
严寒的天气,无损长安的繁荣盛况。街上车水马龙,行人如鲫。
目睹华灯初上下洛阳的繁华景象,有重历当日身处洛阳的感觉,眼前一切都好像早曾发生过,但又似是非常陌生。
张凡感触最深。大唐双龙的洛阳显然一丝迹象都没有存在过。
寻了家酒肆。张凡与脱脱进入其中。靠窗边点了些吃食。
城内与城外两个世界。一边是花天酒地,一边饥肠辘辘灾民。
吃喝了一盏茶时间之后。张凡目光一动一个武官领着一帮军卒,冲进了这家酒肆。直接上了二楼找仙张凡这边来。
见到张凡如此年轻,不由暗暗吃惊,但是动作却不好丝毫犹豫,立即上来,露出恭谨神色低声说道洛阳总兵王绍禹率副将刘见义、罗泰见过大人。
张凡皱眉道:“消息挺灵通的嘛!”尚未收敛住化龙决带来的后遗症,张凡言辞之间流露的威仪愈加厚重。
王绍禹亦是见过大场面的人物,面对张凡的言语扑鼻而来的气息,仿佛面对当今皇上一样的沉重威仪,顿时心中凛然。
苦涩笑了笑。:“不是下官要来打搅大人。而是滋体事大。绍禹不得不来请教。”
张凡喝了一口小酒。淡淡道:“什么事?”
王绍禹面露为难之色:“大人能否随我去个地方。”
张凡露出好笑之色道不去有什么事就在这说
王绍禹一呆,这帮锦衣卫架子大他还是第一次领教。脸色变化。目光落在副将身上。
刘见义、罗泰见状点头,转身驱赶一干食客。
张凡沉默不语。他感觉事态不寻常。洛阳总兵正三品武职,实权武官。居然姿态放这么低。
食客中也不乏身份之人,见偏将亲自驱赶亦明白不可轻惹。带着满腹不满退了出去。
瞬间,喧闹的酒肆就落个安静。酒肆的老板都被赶了出去。一干兵卒守护严密。
王绍禹上前一步道大人,我等接到户部百里加急送来的圣旨开洛阳粮食救济灾民。可是待我们去洛阳官仓开仓时,却发现粮长,以及数百守备粮仓全部奇怪的死了。数百万担粮食消失不见。
什么,张凡脸色大变,霍然站了起来。灾民之事,这些天一直让他最为揪心。如今官方放粮,却有人搬空了粮食。数百万担官方储备粮食。这绝对天崩大事。王绍禹哪里担得起这个职责。
身上威压流露。王绍禹一干等人为这气势所迫,心脏猛跳,立即跪了下来。王绍禹脸色惊恐道:“还请大人明查……!”
张凡冷哼一声起来:“带我去。倒是要看看谁这么大胆。”心中却在皱眉,怕是剧情点又来了。
洛阳一座高府门第的大院深处。
王嘉胤皱眉道:“荥阳大会定在明年秋。锦衣卫密使出现在洛阳。不会是泄露了风声吧!”
高迎祥笑道:“应该是为洛阳粮仓之事,和我们倒是有些关系。不过参与其中的粮商三十多家。他们也查不出什么来。况且昨夜那些知情人大都被灭口了。”
李岩突然道:“还是小心为好,锦衣卫的探子历来神秘恐怖。我建议我们今晚就出洛阳城,去陕西榆林黄来儿那里暂避风险。”
见李岩闪过慌乱之色,知道其为人素来稳重,众人当中文武全才,且又是举人出身。其父李精白是山东巡抚加兵部尚书衔,崇祯初年在魏忠贤逆案中被定以“交结近侍,又次等论,徒三年,输赎为民”的处罚。失去权势。这才参与起义同盟。在朝廷局势上看得比他们更清楚。故而王嘉胤目光闪烁好奇道:“这位锦衣卫秘使有甚么后台背境?”
李岩道:“家父在位时,听过锦衣卫有一部暗卫,潜伏在各处,只有在关键时候启用。我们的人认出那块锦衣卫令牌是暗卫指挥使。具备太多不确定因素了。”
王嘉胤高迎祥为之一震,威胁自己的生命,那可比争霸天下更重要。所以际此洛阳谋划纵然开始了,仍要抛开一切,避开风险。
十数年前,王嘉胤曾为白莲教坛主,那位号称小圣人王阳明率领朝廷大军的围剿下。白莲教主以及十数位坛主被围剿杀死。故而性情警惕。
李岩心思转动,最好这两位能接受自己的劝告,遵从游戏的规则,无所不用其极的从对无辜的平民百姓,他绝狠不下心肠,这是他的底线和原则。洛阳外的百姓已经够凄惨了。他们却还要逼迫一把。积累民心。这种方法,绝非他所愿。
高迎祥讶异道:“这锦衣卫有这么厉害!”
李岩苦涩笑道:“比你想象的还要可怕,暗卫,是子孙延续的方法,积累足够的功勋转为明卫。封官荫后。谁能拒绝。打个残酷的比喻。高迎祥若为暗子,举报我们,功勋可换来大明朝世袭爵位,财富享用不尽。子孙泽福。落个忠义千秋的名声,名利、财富、地位兼顾。你有几分心理抵抗……”。
高迎祥脸色一变。目光闪烁地看着李岩。心中着实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王嘉胤脑海闪过某个画面。不禁摇头苦涩道:“怕是还真难有抵抗诱惑之人!”
李岩,压低声音道:“据我们收到的风声,朝廷的人心怀不轨,怂恿皇上亲征,想那瓦刺已经一统。兵力强盛。这翻必然是两虎相争必有一伤。荥阳大会;各路义军亦更容易说服。而且根基我得到情报。朝廷自大,崇祯盲目自信,瓦刺有心算无心,一出手便是雷霆万钧之势,有心人算没心人下,朝廷的败象已定。我们只需要等待时机。大事可成。荥阳大会才是我们谋取的大事。一旦把各路起义军收聚麾下。朝廷军队又有何惧之。”
王嘉胤闪过深思之色,若当真如此。确实是不可再节外生枝,引来锦衣卫的目光,大大不妙。双目射出疑惧的神色,通:“你的消息来源可属实?”
李岩肃容道:“大致不会出错。这趟出塞外的商旅收集草原各部的消息都是惊人相似。如今宦官当道把持朝政。宦官王振派遣商旅与瓦刺大量交易铁器,人祸更胜天灾。魏忠贤逆案爆发,朝廷武官世勋之家多被抄家下牢。崇祯急需一场能证明他施展政能力之事,彰显皇帝威严。塞北草原那些被太祖皇帝打败的元人后代瓦刺人就是最好的目标。”
王嘉胤点头道:“幸好今趟有李兄参与指点。唉!此事就依李兄所言。事不宜迟。我们这就着手断尾。作妥善安排。退出洛阳。”
高迎祥欣然道:“也罢,闯王既然同意。我这作属下的岂会有意见。但愿李兄谋略如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