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清沐收拾停当，独自向顾攸宁的店铺走去。
刚上台阶，厚朴已经快步迎上来，将她引进铺子，憨厚笑道：“您就是清沐姑娘吧，您吩咐的事情都已经做好了，您看，这是新买的药碾，这是西南产的白茯苓，这是江南产的白术……”
清沐怔怔望着厚朴，满是风霜的脸庞，粗糙的大手，略显浑浊的眼睛，衣服上沾着些许药渍，头上已经有了缕缕白发……
眼前浮现出师傅的影子，她不禁有些鼻酸：“嗯，好，好，您辛苦了……”
此时顾攸宁从屏风后出来，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清沐，你来了。”
清沐走到屏风处探头看看，不由撇了撇嘴：“看店就看店，摆了躺椅不说，还放了怀炉，哼，一看就没正经做事。”
厚朴听了，急忙解释道：“清沐姑娘，您误会二公子了，他今日五更天就赶了来，特意支了银子，现去买了珍珠。刚才我见他倦了，这才点上怀炉，让他小睡了一会儿。”
清沐取出那叠罗帕，向他笑道：“厚朴叔，我是说着玩的，您别当真。麻烦您差人用这罗帕做底，制几只筛子，待会儿有用。”
选来磨粉的人各自就位，清沐先做了示范，又站在旁边观察指点，待逐一安置完毕，苍术也带了制好的药粉筛子回来，清沐一试，果然好用，这才舒了口气，去躺椅上坐着喝茶。
怀炉暖意融融，她不觉有了些困意，连着打了好几个哈欠。
顾攸宁此时绕过屏风进来，见此情景，面色一红：“你要歇息么？那，那我出去了……”
清沐急忙坐直身体：“没有没有，对了，二公子，昨晚忘了一件正经事。”
“什么事？”
“嘿嘿，就是，那个，我的酬劳。”
顾攸宁闻言一怔，旋即明白过来：“是了，在商言商，是我考虑不周。清沐，这个你放心，若是这外敷的法子好用，自然会有红利。”
“明人不做暗事，在云雪居时，我已经跟大公子谈好了，帮忙一次，按他的利润抽成，抽两成。”
顾攸宁又是一怔，苦笑说道：“看来连大哥都辩不过你……好，那我也让你抽两成。”
清沐却摇了摇头：“我这个人虽然贪财，但一向劫富济贫，你这边只抽一成吧。只是这另外一成，你需用在厚朴叔、连翘、茯苓姐姐他们身上。”
谈妥了酬劳，清沐的心思已经飞到了连翘那里，但见大家都在忙碌，又不好意思先走，便起身四处看看，在盛着珍珠的大笸箩前蹲下，伸手来回拨弄，忽然被一道亮光吸引了视线。
她伸手将那颗珍珠取出，摆在帕子上仔细端详：“咦，这颗珍珠好特别。”
顾攸宁此时也走过来，两人凑在一处细看，只见它底色青白，隐约折射出紫色光芒，通体柔润，闪闪发亮。
清沐拈起珍珠，望着上面映照出的小小人影，开心笑道：“哈哈，居然是天女级别的，这回你可赚到了，待会儿去当铺当了吧。”
顾攸宁有些不解：“天女？你又在说些我听不懂的话了。”旋即笑着说道：“这珠子当了着实可惜，我让人制成珠钗送你，何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