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按计划举行对外的庆典,整个圣城笼罩在欢乐祥和的气氛中,闻讯而来的诸多可汗,纷纷向莉娜这位年轻而美丽的新任大祭司送上了最真挚的祝福。
莉娜保持着庄重而矜持的笑容一一谢过,扫过莅临的宾客,热闹的人群之中却没人看见蒙清池的影子。最不可能缺席的人居然没有出现。只有一份以天可汗蒙优名义送来的贺礼孤单单的放在那里。
究竟怎么回事?
可汗间的闲言碎语传到了莉娜耳中,她听到了一些不好的传闻,据说天可汗蒙优在达幕斯大会之后,身染恶疾,一直处于昏迷之中。
想必蒙清池需要照顾父亲无法走开,莉娜有点担忧,想去探望,但是刚刚继任大祭司之职,诸多事情忙的不可开交,根本抽不出时间。又过了几天,一个让人震惊的讯息传遍整个草原,天可汗逝世,享年五十六岁。听到这个消息,莉娜一懵,再也顾不得其他,带上冯邵锋,陈铭一行人急匆匆的赶了过去。
莉娜到时,早已挤满了人。灵堂上,摆着天可汗的棺木。拜访的人络绎不绝,有些是他的旧友,有些是被他打服的手下,还有一些不怀好意的人。他们不停的窃窃私语。整个地方闹嗡嗡的,笼罩着一股诡异的氛围。
莉娜身份特殊,她的出现大大缓和了气氛,众人纷纷行礼,让出了一条道路。她没有发现蒙清池三兄弟的身影,招来侍从问询后,便直径直走向后堂。
才行几步就有站在门口的侍卫挡住了去路。
莉娜注意到这两个人手里的弯刀已经出鞘,若是有什么意外发生,手里那明晃晃的利刃能第一时间斩向敌人。
两人都是蒙清池手下心腹,认得莉娜,连忙道:“大祭司大人,请留步。少主吩咐过任何人不得进入。即便是您……”
“闪开!”
莉娜毫不理会这二人的阻拦,笔直走过去,刀刃几乎就要从她脖子上划过,却没有一丝擦伤,她知道对方不敢。
推门入屋,拔刀出鞘的金戈之声响成一片同时传来蒙清池警惕的声音:“是谁?侍卫,我不是吩咐过,没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许进来吗。”
侍卫刚想解释,莉娜出声道:“是我要硬闯,不关他们的事。”
看到是莉娜,原本警惕的神色也放松了下来。他向身后打了打手势,藏在阴影处的蒙清虎,蒙清豹也收起了戒备。
“你来这里做什么?”
“天可汗病逝,作为大祭司不到场说不过去。还有,你就是这么接待我的?”
蒙清池拔出的刀收回了鞘。
“我很好,谢谢你关心。现在请你出去一会,我们兄弟之间有些要紧事要商量。”
“你居然赶我走!先前你粘着我那股子死乞白赖的倔强劲,都哪去了?”
“现在是特殊时期,你……”蒙清池还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莉娜看着自己的眼神含着柔情,她嘴唇微动,缓缓说道:“你知道,我不会害你。”
蒙清池一瞬间愣住了,尔后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只能转头看着两位兄弟,道:“咱们继续刚才的话题。”
莉娜默默地站在一边,静静的听着兄弟三人交流。
蒙清池道:“父亲虽然死了,但是天可汗的名声不能倒。父亲打下诺大的江山,可不能毁在我们手里。你看看外边那些来祭奠的人,一个个心怀鬼胎的样子,都在等着看咱们笑话呢。家不可一日无主,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决定由谁来继承父亲天可汗的衣钵。小弟之前就说过了,不会与二位大哥争执,无论由谁当任必效犬马之劳。”
“清池说的没错,家不可一日无主,父亲临死前说过,谁获得魁首,就由谁继承。清豹你可服输。”
“我自然服输,但是清虎大哥你也没有拿到魁首啊,若不是你被盗马贼击败,哪有后来那么多事。”
短时间内,陷入了沉默。
蒙清池又道:“说起盗马贼。我已经派了一批人去调查他的底细。最新的消息,据说他已经称汗。”
“称汗?不可能。”在一旁默默听着的莉娜惊声问道,“没有草原神殿的承认,他是怎么做到的?”
“他是自立为汗。他就是个奴隶,你以为他那么守规矩?”
“这该死的。”莉娜不由怒道,自己才上任,盗马贼直接给了个下马威。这是在挑衅草原神殿的权威。
只听蒙清虎默默道:“我有一个提议。咱们谁先杀了盗马贼,谁就继承父亲的天可汗之位。”
“我同意。”蒙清豹也持相同态度。
但是蒙清池有不同意见。
“事情有轻重缓急,我觉得当务之急还是先稳定一下后方,父亲的死已经让之前的固有势力开始动摇,我们还不清楚盗马贼的底细,等到情况明了之后我们再进攻盗马贼也不迟……”
蒙清虎不同意,道:“这你就错了。为什么这些人会乱,会心怀叵测,就是担心父亲死了,我们的绝对实力不复存在,打盗马贼就是敲山震虎,让那些心怀不轨的家伙看到我们的实力,自然就不会再有人去打什么歪主意。”
“至于盗马贼的底细,一个奴隶父亲,马贼出身的人有什么资本和我们斗?等我调拨大军,定要杀得他片甲不留。”
蒙清豹则有其他的想法。
“清虎大哥你的做法欠妥,这时候和盗马贼以力搏力,万一折损了实力岂不是给了那帮有觊觎之心的小人可乘之机,若是他吓跑了,茫茫草原哪里去寻他的踪迹?要我说,还是由我带一小队精锐过去,找当地地头蛇帮忙,神不知鬼不觉抹了盗马贼喉咙便是。”
“这种下三滥的暗杀行径,说出去让人耻笑,即便成功也对于重新凝聚草原人的向心力毫无帮助。”
蒙清虎和蒙清豹二人争执了半天,却也谁也不服谁。最后折中的方案是两种计划同时进行,谁能取下盗马贼的项上人头,谁就成为下任蒙家家主,继承蒙优天可汗之名。
“三弟,这些日子就由你单独稳定后方,等哥哥们凯旋的消息吧。”
“那好吧。”看到两位哥哥心意已决,蒙清池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他想了想,转头对莉娜说道:“那就由草原神殿颁发讨伐令吧,这样一来,也师出有名。”
“这个没问题,盗马贼他不经过草原神殿批准,自立为汗,这是分内之事。”
商议既定,次日清晨。莉娜回到圣城签署了一份讨伐令,动员所有汗王对这个不经过神殿批准,拥兵自重,自立为汗的盗马贼发动进攻。只不过它的效力有多少就无人得知了,也算是莉娜尽到自己的绵薄之力,聊胜于无了。
蒙清虎很快响应了神殿的号召,带着麾下军队大张旗鼓的朝着草原西开拨;蒙清豹则带着手下精锐,不声不响的消失了。整个草原东,蒙家旗下诺大的四块地盘,只有蒙清池的身影频繁的出现在公众的视野之中,艰难的维系着天可汗存在过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