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张练练这样对本王，本王要推开。那你呢？顾妩，你这样对本王，本王要推开吗？”
此刻的君衡因为之前见的人是张练练的缘故，现在是坐在轮椅上的。
他的轮椅因为顾妩刚刚的那一番动作往后滑了好些距离。
投怀送抱的女子和往常满脸关心他和在乎他的状态完全不同，这会儿的顾妩，像是故意要摄人魄的艳鬼。
顾妩趁着演示投怀送抱的时机感受了一下君衡的腹肌。
啊，那腹肌该死的美好，让她的一颗小心脏都跟着荡漾了起来，完全把控不住啊。
“不用啊。二爷，我跟被的女子不一样。她们只想要在您巅峰的时候靠近您。我就不一样了，我可是愿意和您风里雨里，山里火里。您可不能推开我。”
这会儿的她看起来有些娇蛮。
君衡笑了一下，笑容直达眼底：“好，不推开。”
顾妩这才满意了，他从君衡的身上离开，继续给他研墨。
衣袖盈香，是药草和墨混合的味道。
“二爷，一个月后，传说中的凌虚殿有盛会，我得了帖子，您呢？”
顾妩的想法是如果君衡手中没有帖子，那她就把自己的帖子给他。
“本王也有。顾妩，本王现在很好奇，你和凌虚殿主，又是因何结识？”
本不会管她自由的君衡，没有抑制住自己。
“我手上有他想要的消息。然后我就认识他了。二爷，我之前没告诉您，是怕您担心我。而且，您放心啊，无论我认识什么人，在我心中，您都是一等一重要的。”
甜言动人，已经动人到了让人可以不去计较其他的了。
君衡不再过问更多，只说：“皇后被关入冷宫的消息，应该最多五天就会下来了。顾妩，你可以在皇后关进冷宫后，去教训她一顿。”
“嗯呀。到时候，我乔装改扮，让她也尝尝碎瓷片的味道。”
顾妩完全不觉得自己靠金腿子报复回去有何不妥，毕竟，当初想要抱金腿的主要目地就是想要狗仗人势啊。
“嗯。从今天起，你可以继续同本王一起用膳了。”
君衡冷着顾妩这几天，他自己也不怎么舒心，就连用膳都比平日里要吃得更少一些。虽说这小妮子在饭桌上格外的聒噪，但有她在，自个儿的胃口的确要好上不少。
顾妩一听君衡这话，瞬间就领悟到了他老人家这是不再责罚自己的意思了。
“好得呀，超爱您的。”
君衡：……
那些滚烫的，听得让人面红耳赤的话语，不管她说上多少次，都具有毁灭性的力量。每一次，都能够无差别的推到他的心墙。
“下次不准再这样投怀送抱了。都还没成亲，你这样不成体统。”
君衡耳尖已经红了，但顾妩由于太高兴，没有注意到这个。她这会儿正乖巧的替君衡研磨。
“好的呀。下次不这样了。对了，二爷，这段时间太子妃频繁的和我接触，似乎有意想要跟我创建好关系。我知晓她不是诚心如此，但我想着或者可以通过她，传递一下假消息，所以没有回避她的有意接触，这没事儿吧。”
在有可能会牵扯到君衡的事情上，顾妩一贯不会自作主张。她心里有想法，但她会在问过他之后再看要不要继续。
“自然没事。你有头脑，有些自己能拿定主意的小事情无须通过本王。”
他是信得过顾妩的，这小女人的聪慧才智，不比手底下的绝大部分谋臣低。如此聪慧的她，本就不需要束手束脚。
“二爷能这么信任我，我感觉自己有更大的动力了呢。”
君衡点了点头，不再回应她的话，心也静了下来，他开始处理着手上的事物。
顾妩也没再继续说话，屋内氛围正好。
而屋子外面。
张练练出了书房之后并未马上离开衡园，而是端着一张友善的脸，完全不顾自己相府嫡女的身份，和衡园里的下人们说话。
她甚至还送出了许多值钱的礼物，一心想要好这府邸的下人们打好关系。
衡园的下人们个个都是人精，张练练送他们的东西，他们不能不收，她问的话，也不能全部都答，也不能一点儿都不回答。
他们处理这些很有分寸。
在衡园里大约待了一个半时辰之后，张练练这才离开。
她进了自己的马车，贴身侍女紧跟着也上去伺候了。
“姑娘，您是心悦二王爷了吗？”
侍女跟张练练一起长大，很会察言观色。
“是。本姑娘很心悦他。且一定要得到他的心。你派人私底下去查一查二王爷喜欢什么。”
张练练是真的心动了。
如二王爷那样的男子，哪怕是残了，那样的气度也让她心潮澎湃。
“诺。奴婢一定让人查出未来姑爷的喜好。”
张练练低了低头：“还有那个顾妩。”
“姑娘，您是想要除掉她？”
“除掉？那倒不必，本姑娘只是想要替她择一良人而已。”
张练练看出来了君衡对顾妩的在乎。她是傻了才会去动君衡在乎的人。除非是想死。但若是顾妩同别的男子在一起了呢？
张练练眉目一片冷光，显然已经有了想法。不过，这事儿还得循序渐进的慢慢来。
黄昏，九王府。
主殿旁边那个形似笼子的屋子已经打造好了。
整个屋子的四周由水晶罩着，其上铺满了白色的羽毛，羽毛上点缀碎宝石，阳光之下看着一点儿也不像是一个屋子，反而像是艺术品。
君烈和他宠物蟒蛇一起在屋子前，两者眼里都是满意的笑。
小矮子看着那虽然漂亮，但怎么也不像是普通人会愿意住进去的屋子，不由得发出了来自灵魂的叩问：“主子，您将这屋子建好了，那顾姑娘只怕也不愿意踏进去一步吧。”
毕竟，作为一个正常人，只怕谁也不想被人当成是那啥吧。
“小矮子，本尊的小妩妩和普通人可是很不一样的，她足够的识实务，知道应该要怎么做才是对的。本尊说她会踏足此地，她就一定会踏足进去。”
君烈虽说并非完全了解顾妩，但这一点点的自信还是有的。
“还有不到六天的时间就到了约定的日子了，让府里的人去准备一应女子用得上的事物。让府邸里的人都仔细些，任何一样东西，都要足够的好。”
小矮子当即领命，并且退了下去。
他觉着自家主子现在的状态不像是在养宠物，反倒是有点儿像是在养王妃。
只是，他家主子现在还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
君烈再次打量了自个儿亲手打造的屋子，而后召来了几个下属，让他们将一些重要的请帖下发到三山四海。
没过多久，宫里来了个太监，在他面前说了些话：“主子，宫里乱了。皇帝发现了乔贵嫔所生的十七皇子并非皇家血脉。现在所有皇子，皇妃都在宗堂。”
“总算是乱起来了啊。”
君烈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脸上的邪笑盎然：“既如此，本尊也进宫里看看吧。二王府那边，通知过了吗？”
宫中的这份热闹，原本就在二王爷和他的算计中。现在这份热闹终于开场了，那始作俑者，怎么能不去看看。
“已经通知过了，现在二王爷和顾姑娘多半已经到了宗堂了。”
君烈：“看来，本尊得快一些了。”
说完，白衣幻影，瞬间无踪。
皇宫，宗堂。
老皇帝高坐在龙椅上，三十几个皇子各自安静的待在一旁，一个个的，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顾妩和君衡在所有皇子最尊贵的位置坐着，两个人都很气定神闲。
此番出事儿的乔贵嫔已经受了刑，这会儿蓬头垢面：“陛下，妾身有罪。但妾身并未对不起陛下。现在的十七虽然不是您的骨肉。但是，真正的十七皇子的确您的骨肉。妾身生产当天，皇后派人来了，妾身的儿子才出生，就被皇后派来的人弄死。妾身不甘心，才做出了如今的事情。
妾身有罪，陛下要妾身死，妾身甘愿领死。但还请您为您的十七皇儿讨一个公道。”
皇帝听了乔贵嫔话，当下拍了身边的龙椅：“休得攀诬皇后。来人，将乔贵嫔拖下去，赐死。”
“父皇，乔贵嫔还真的不是胡说。儿臣有证据证明她说的都是真的。”
一直冷眼旁观的君衡站出来了，他拍了拍手，所有人证，物证，全部被摆了上来。
皇后脸色苍白。
众目睽睽之下，皇帝就算是要包庇皇后都不行。
他气得怒目看向君衡：“皇儿真是好本事，这十几年前的旧案你都能翻出来，不错。不错。”
君衡冷冷回看：“父皇，皇后残害皇子，您可要严惩啊。这若是不严惩，怕是会让人觉得残害皇子不是什么重罪。那么，改日直接杀个十几个皇子，也不用害怕了。”
“你……”
皇帝看着宗堂内的几十个皇子，以及刑部来的几个重臣，一口血堵在心口。
“来人，去掉皇后凤冠，贬其为贵人，迁居冷宫。”
皇帝对皇后算是难得的有几分真心，这会儿亲手处置了她，心里自然不悦：“众人都散了。”
所有人顿时各自散开。
顾妩高兴的推着君衡离开：“二爷，这事儿您是不是从祭祀那次就开始谋划了啊？让皇帝自己怀疑皇室中有人血脉不纯，继而让他自己查出乔贵嫔的事情，随即弄出今天这个局面，当着这么多人，他不能不罚。”
她的二爷，深谋远虑啊。
“嗯。”
君衡点了点头。
顾妩当即又吹了一堆彩虹屁，随后才推着他回了衡园。而他们的身后，君烈是一直看着他们走远了之后才回到自己的九王府。
这天，皇后被打入冷宫被贬为贵人，朝中原本站在大王爷那边的人莫不是人心惶惶，一个个的唯恐被牵扯进去。
然而，皇后上午被打入皇宫，下午皇帝就对大王爷褒奖有佳，不仅如此，还赐了他亲王的荣誉，除此之外，更是将此国富庶的几座城池给大王爷做封地。
皇帝的这一举动，让原本人心不稳的大王爷一派全都静下了心来。
大王爷静心了，现在的太子可就静心不了。
“父皇今日这般赏赐大王爷，这让我这个储君往后要如何立威？”
现在的太子，曾经的六王爷把气撒在了身边伺候的人身上。
宁因郡主站在他面前，温柔的安抚：“殿下，别着急。”
六王爷这股气发出来了之后倒是很快就镇定了：“对，本宫的确不用着急。看今天二皇兄的表现就知道他还记恨着皇后和大王爷。若是本宫能够和二皇兄合作，那大王爷必死无疑。”
“殿下，那二王爷和一众皇子都不亲近，您想要同他联合，只怕有些难。”
宁因郡主还是很聪明的，朝中的局势她虽说不能完全看清楚，但一些端倪还是能够察觉。
“是难。我们这些人，想要私下和他君衡说上两句都难。可他身边那个顾妩就不一样了。阿因，你最近和顾妩接触得比较多，过两天你再去找一下她，暗示若是她能够说服二王爷同我们合作。本宫将来登上大位，可以许给君衡摄政王的位置，而摄政王妃就是她的。”
君衡腿残，不可能登基成为皇帝，那摄政王的位置就是他能够待的最高位置了，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了。
“臣妾明白了，过两天帝京的首饰楼就要上新的首饰，臣妾到时候会邀她一起去看，趁机同她说起这事。”
宁因郡主自知嫁给了六王爷，她跟六王爷就是夫妻一体，荣辱与共，她现在自当积极的为六王爷做到女子这一块的事情。
“说起此事的时候，先告诉顾妩张练练可能会被赐婚给二王爷。”
六王爷深思之后，又加上了这样的一句话。
宁因郡主当即就领悟了他的意思：“臣妾知晓了。”
有了皇帝可能给张练练和二王爷赐婚这件事情，那她就可以暗示顾妩哪怕在君衡身边伺候也未必能够成为正妻了。如此一来，那顾妩就更有可能站在他们这一边了。
两天后。
顾妩应了宁因郡主的邀约一起逛着首饰楼。
宁因郡主直接挑了一支最昂贵的簪子别在顾妩的发上：“顾妹妹生得可真是绝色。这般的容貌，本可以寻一个无可挑剔的男子守护一生的。饶是如此，却一直和二王爷不离不弃，想来，顾妹妹应当是爱惨了二王爷。”
一听这些话，顾妩就感觉这其中处处有玄机。
不过……
“是啊。民女对二爷，那真是爱之深了。他怎么样，我都愿意跟他生死与共。”
顾妩打算顺着宁因郡主的话走。
宁因郡主命人去给顾妩发上的簪子付了银子，旋即说道：“妹妹对二王爷如此情深，让姐姐很是动容。原本有些话不打算说出来让你伤心，现在却是不得不说了。顾妹妹，你可知道皇帝有意给张练练和二王爷赐婚。”
顾妩装作十分动容的样子，惶恐的说道：“啊！”
看着她震惊的模样，宁因郡主当即把手搭在了顾妩的手上，轻声说道：“好妹妹，别害怕。你我姐妹情深，我与太子定会为你周旋。昨儿太子还同我说起你和二王爷的事情。他说啊，有朝一日，他定然要将朝中最尊贵的位置给他的二哥哥。”
果然，果然是想要通过她顾妩来拉拢君衡了。
“多谢太子，太子妃。说来，昨儿二爷督促我练轻功的时候还同我说，让我速度一定要快。如不然，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很容易就会被敌人追上，我当时就拼命的想着要提高轻功来增加自己逃生的可能。可二爷告诉我，若是跑不过了，那就要用暗器。既然没法子跑过对方，那在对方追上来之前给对方一击就是了。尤其是在对方还在受伤的时候，这最好了。”
顾妩这番话，听着像是前后言语根本不搭配，甚至是吐槽。但是，宁因郡主却听出了顾妩暗示的意思。
大王爷的母后被贬，正是出手打击大王爷的好时候。如果不然的话，等到大王爷重新崛起，那太子……
“二王爷这番话，很有道理。”
宁因郡主和顾妩当即姐两好的一笑。
两个人都是脸上微笑，看着真的是好姐妹了，但在自己心里，都没把对方当成一回事儿。
当然了，她们两个人将要对彼此说的话也于此刻说完，两人很有默契的都说自家有事儿，各自离开。
同一时间。
江越楼上，两个顶级巅峰武者各持武器，锋芒相向。
铿锵剑鸣，带起身后江水直上。
一招过，两者各自皆无任何吃力。
两招起，实力相当的两人依旧游刃有余。
第三招还未起，那一身浅色衣衫的男子手中剑已经缩短后回到了他的折扇里。
“不必再战了，九哥功夫远在我之上，我认输。”东世子有扇子稍微撩了一下额前碎发。
君烈也收刀入鞘，却说：“东世子这声九哥未免叫得早了一些，在父皇还未曾承认你的身份之前，你还是称呼本尊为九王爷。”
他们刚刚是在切磋。
说白了，两人皆是想要试试对方的实力，故而之前是随便找了个理由就打起来了的。
在他们两个人的眼里，彼此才是争夺那个位置的对手。
其余的人，说真的，还真的不够怎么看。
“九王爷，您今儿光临本世子的江越楼，可是为着控制劣根的方法而来？”
东世子抚衣坐下，整个人如淡烟袅袅。刚刚九王爷对他那些不客气的言语，他仿佛都置若罔闻。
“是。不过，本尊大概也知道，你是不可能轻易将控制劣根的方法说出来的。毕竟，那是你对付本尊的底牌。”
君烈自从知道东世子也有君家血脉劣根开始就让人盯着他了。
他的眼线远比明面上更多，故而这一盯就察觉出问题来了。
东世子竟然从未被劣根控制过。
“九王爷，你都知道本世子不会告诉你，还来此试探询问，定然是有别的目地。”
东世子喜欢和强者过招。毫无疑问，君烈就是这强者之一。
“第一，确定你是真的知道血脉劣根的控制方法。第二，本尊想告诉你，你的身份既然已经泄露了，那么君衡那儿应当不会怎么想要留下你。”
东世子：“多谢提醒。不过……他不肯留本世子，本世子却未必会被他怎么样。这成王败寇的角逐场上，本世子未必会逊色于其他人。九王爷今儿特意来表达好意，不就是觉得本世子至少有和君衡角逐的能力吗？”
老皇帝那些不成器的儿子早晚会被他们几个全部铲除。那么，改日真正要敌对上的是他们三个人。
别人都觉得君衡腿残了没有问鼎天下的资格。可东世子和君烈都不这么认为。
君衡那个人，哪怕是跌落了地狱，都能够从地狱里爬出来叩问苍穹的人，会因为腿残就不坐上皇位吗？
若是有人说他残了不能成为皇位，他怕是会直接让那人用性命领悟自己的错误。
“东世子，你说对了。所以，你暗中的势力，该准备的，也该准备起来了。”
有些话，点到即止。
东世子点了点头：“还不急，那些跳梁小丑们都还未曾全部退场，没到本世子角逐的时候。”
九王爷这是想要让他先去跟君衡角逐，然后自己坐收渔利？
呵……
“你心里有数就好。本尊告辞了。”
时光辗转，眨眼之间，顾妩和君烈约定的半月之期就已经到了。
顾妩不得不一大早从衡园出发去往九王府。
她一早起来，打算先去君衡那儿汇报一声，却发现君衡不在府邸。
人不在，她连汇报都用不着，就离开了衡园。
“怎么回事儿？怎么九王府一个人都没有？”
踏足进到九王府，顾妩就觉得不对劲儿。
空荡荡的院子，一个下人都看不见。
人没有，地上来来去去的毒虫野兽却不少。
她尽量的避开这些玩意，直达正殿。
“九爷，您府上怎么一个下人也没有？”该不会是没银子了吧。
“傻妩妩，从现在起，本尊的一切都由你负责，哪儿还需要什么下人。有你一个就够了。”君烈融融微笑，闪身到了她的面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