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钦对于墨桓丞的来访一点也不惊讶,他很聪明,自然是能看出墨桓丞对荣娇的特殊照顾。
墨桓丞不是多管闲事的人,能在百花盛宴上动用自己隐藏在北珏内部的势力,去帮助一个南河小小的庶出公主,可见一斑。
“摄政王今天好兴致,今日前来有何贵干?”
玉钦一身红衣艳若桃花。
他一向喜欢这种张扬狂放的颜色,人生在世活得快意一点洒然一点多好。
“本王听说,储君殿下昨日会美人于琼花楼中,好奇是什么样的绝色能让储君殿下如此大费周章,所以今日就来拜访一探究竟。”
“以摄政王的情报能力,怕早就知道本君会的是什么人了吧。”
玉钦抬手挥了挥,便有几个貌美的小丫鬟走进来奉茶。
茶杯都是红玛瑙的材质,拿在手里说不出的好看。
茶是雪顶含翠,绝对的高山雪水沏成的香茶。
玉钦愿意去追寻很多极致的美丽的东西,愿意花很多的时间去观察去发现这个世界上被忽略的美好。
他活在自己的世界里,那个世界美好,是一种极致的美好。
“储君殿下是个聪明人,应该看得出,本王对她,志在必得。”
“本君和摄政王的志在必得的性质不一样,您是为了将她拖如一场水深火热荆棘丛生的道路,本君是为了将她带出那样一种万劫不复,所以摄政王应该知道,她会跟谁走。”
墨桓丞微微一笑,的确,他能看得出荣娇不喜欢这些勾心斗角风云诡谲,只是这覆巢之下安能有真正的完卵?
东陵总是民风淳朴也不过是因为玉钦曾经的铁腕,血腥镇压之下的东陵哪怕远离世俗又真的干净么?
“本王听闻储君殿下的几个兄弟最近似乎风头正盛,储君殿下的生活习惯似乎惹得东陵皇帝很是不满,不知道这储君之位殿下可还坐得稳?”
墨桓丞不经意间的一句话,引得玉钦面色一凝。
原来东陵也有墨桓丞安插的眼线,这个人的情报网是不是已经遍布四国的每一个角落,看得见的看不见大大小小不计其数。
坐于高堂之上便可探知千里之外的风吹草动。
“没关系,当初这位子是怎么坐上去坐稳当的,如今就接着怎么稳下来,如果那几个人的鲜血能换来我东陵的安定,本君不介意亲手了结他们。”
玉钦的手段现在的东陵几乎没有几个人知道,因为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一个红衣似血的少年在年轻的刺眼的年纪双手沾满鲜血,一步一步登上这个仅次于东陵皇帝的位子,在这个位子上一坐就是十年。
东陵的平静是皇族的鲜血换来的,是这个少年手上数十条人命换来的。
“我记得我有几个不错的朋友投入了几位皇子殿下的门下,不知道现在过得怎么样,若真是日后能成大事,还望储君殿下小心为上。”
墨桓丞的话说的隐晦,翻译过来就是我早就有人给了你的几个哥哥,给的个个都是我手底下的人才,他们如果真的是闹腾起来就凭你一个人没有什么卵用。
你这位子坐得稳坐不稳可就只在我的一句话,所以识相的就不要和我争人了。
“呵呵,摄政王似乎不太了解本君,本君对于这个位子一向不是很在乎,如果有人要来夺,我心情好的话说不准就拱手让出去了。”
“本王就是太了解储君殿下,才会出此言论,殿下需要明白一件事,你治理之下的东陵是她向往的一片净土,是这天下纷争之中唯一安定祥和的国土,所以她才会答应跟你走,如果这东陵的第一把交椅交给了旁人,不知道那个时候的东陵还是不是她所希望的样子。”
玉钦手中的茶杯猛地一晃,水滴四溢,甚至都溅出了那红艳的杯子。
墨桓丞的这些话里面,只有这一句话触动了玉钦的内心,名利地位什么的他不在乎荣娇也不在乎。
可是如果没有了这名利地位,东陵还是不是他答应要给荣娇看到的净土,还是不是那个可以肆无忌惮无拘无束的地方?
地位不重要,但是这个时候的东陵只有他保住地位,才能保护那片土地是那个女子希望的样子。
“墨桓丞,你真的很会算计人心。”
抓人软肋,打蛇七寸,墨桓丞谋尽天下算尽人心,的确无愧他的智计无双。
“储君殿下谬赞了,既然储君殿下已经想明白了,本王就先恭送殿下晌午离开南河一路顺风。”
墨桓丞含笑起身,拱拱手算作是告别,看着玉钦明显不甘心的愠怒的表情,笑的春风和煦。
他想得到的东西想收服的人,就从来没有得不到失手的时候。
阴险也好,狡诈也罢,算计人心也是一种本事,不是么?
“殿下,东陵的储君殿下给您留了一封信,他已经启程回了东陵。”
茗朝拿着这封极其骚包的信件走到荣娇的身边,暗暗腹诽,送信就送个正常一点的呗,非要在信上粘了满满的鲜花,也不知道还有什么拿着黏黏糊糊的,真是个奇怪的人。
“回东陵了?看来是失败了”
荣娇意料之中的微微一笑,拿过信件默默地抽了抽嘴角,果然是玉钦的风格,骚包奢侈,糊了满满一层的金粉,还没有糊好,怪不得黏黏糊糊的。
信上只有一句话,荣娇忍俊不禁。
字倒是不错,风骨卓绝但是天马行空不拘一格,只是这一句话完全暴露了玉钦的性格。
他写的娇娇,墨桓丞是这个世界上最坏最奸诈的人,你等着,总有一天我会把你从他手底下挖到东陵,气死他。
原来是墨桓丞的从中阻拦,也就只有墨桓丞干从中阻拦能从中阻拦。
“殿下,您说什么失败了?”
“没什么,茗朝,每年的四国大宴你不说都有四个大宴么,今年的怎么只办了两个就都走了?”
“奴婢也不清楚,似乎是北珏出了什么什么事情,牵连了其他三个国家,所以就都没有心思再在这里开什么四国大宴了,除了西墨的摄政王的行程还没有结束之外,其余的都离开了。”
荣娇点了点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说句实在话,对于墨桓丞那样的人她一向是觉得少招惹比较好,可是看这几次墨桓丞不吝帮助的情况来看,想撇清楚关系似乎是没有什么可能了。
尤其是这次他阻拦玉钦的事情,墨桓丞想从自己这里得到的,究竟是什么?
“殿下,陛下差人来请您,说是有紧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