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十殿下又想出了个什么法子整人啊,怎么他们这么倒霉赶上了这么个钦差大人。
“请十殿下赐教。”
“霸祖孤身取二江,子孙多以百城降。豪华尽出成功后,逸乐安知与祸双。东府旧基留佛刹,后庭余唱落船窗。黍离麦秀从来事,且置兴亡近酒缸。不知道这首诗,孙大人觉得可还应景可还通畅,可还符合您的一表人才?”
酒杯滑落,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孙知才的脑门上出现豆大的汗珠。
这首诗他们自然听过,且置兴亡近酒缸,这就是明明白白的点出他成日里的沉湎酒色,罔顾法纪。
“殿下,殿下恕罪,微臣日后定会兢兢业业,再不敢玩忽职守。”
“我让你对我的诗句做出点评价,你竟然敢答非所问顾左右而言他,这是不是说明你对我的诗句很不赞赏,觉得我的诗句配不上你探花郎点评,你竟敢藐视皇家威严,来人,拖下去打上一百大板,就和万师爷同罪!”
荣娇根本就没有接过孙知才的话,她想要挑刺的时候永远没有理由,看你不顺眼就是要整治你。
反正这里就属她官大,不要说一百大板了,就是砍了孙知才的脑袋也没什么,更何况这样贪赃枉法的人留着也不过是个祸害。
“殿下雷霆手腕,微臣拜服。”
“这位大人是?”
“微臣季布吙,拜见十殿下。”
荣娇挑了挑眉,季布吙,墨桓丞给的信上写了这个人骄奢淫逸玩忽懈怠,更是糟践了不知多少童男童女,对着幼子幼女也是极其凶恶。
这等人是荣娇生平最厌恶的人,竟然这么不偏不倚的送上门来,这要是不借题发挥不是太对不起她这喜怒无常了么?
“那个布哪个吙?”
“回殿下,布匹的布,口火成吙。”
“嗯,来人,拖下去打上一百大板,起个名字这么没有诗意,听着就觉得你这个人人品有问题,读出来我也觉得不大通畅不大喜欢,同罪。”
一场宴席下来,荣娇整治了在座的半数以上的官员,到最后几乎所有人都看出了端倪。
荣娇整治的都是平日里于万不岁交好的人,而且都是平日里不务正业花天酒地欺男霸女的人。
荣娇的雷霆手腕喜怒无常将这些人真正的连根拔起。
这些人这才明白,眼前的这位十殿下刚刚的一切不过都是一些理由罢了,只是一些吹毛求疵的理由,只是为了惩治这些国家的蛀虫。
这样的钦差大人虽然手段奇葩了一点,但是真的是个清白刚正的人。
果然南河的朝廷还是清廉的,皇家里养尊处优的公主殿下都能这般明白事理。
“殿下英明,微臣等谢殿下今日所为,这是造福万民功在千秋的功绩。”
荣娇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看这些榆木脑袋总算是明白了她的一片苦心,刚刚这些人不知在心底怎样吐槽,这回总算是想明白了,真是不容易。
“有些事情啊,不能直来直去的,虽然我也是想好好逗逗他们,但是如果我一开始就以雷霆手腕,不知道会漏掉多少人,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忠心当然是很好,只是这忠心并不代表就要愚笨,愚忠。
有些事情如果取不了最完美的方法解决,那就用最有效最不讲理的方法。
目的达到了就可以,谁会在乎你用的什么方法,谁还会去追究你为了达成目的做了什么。
“殿下,摄政王传来消息,他和陈大人去解救那些女子,却发现去得迟了。”
茗朝所说的去的迟了,是真的太迟太迟了。
荣娇赶到那个小院子的时候,九十一具正当妙龄的女子的尸体已经陈列在院子里,映入眼帘的都是撕碎的衣衫碎片,姣好的容貌上泪水混合着肮脏的液体。
一道道痕迹昭示着她们曾经经历了什么样的折磨,纵使命归黄泉也不能瞑目。
“这是怎么回事?万不岁不是吩咐过他们不能擅自动么?”
“色字当头谁又能记得上面悬着的那一把刀,况且已经为了迎接你选出了十三个女子,这些女子在他们眼中早就失去了利用价值,送到嘴边的美味,怎么会放开呢?”
墨桓丞忽略掉心底的一点点凉意,那是看着眼前这个女子孤单的站立在这个院子里,眼中光芒一点点黯淡的心疼。
虽然他并不知道为什么会生出这么一点点情绪,他想要把眼前这个女子轻轻的揽在怀里,只是理智不允许他这么做,如果这样做了,就什么都不一样了,都回不去了。
“十殿下,微臣已经下令将那些衙役全部收押,预备明日听审。”
陈程恭恭敬敬的走到荣娇的面前,才刚听明白了墨桓丞和荣娇的计谋,对这个皇室的公主殿下就只剩了尊崇与敬佩,不在乎权势地位与奉承讨好,养尊处优之下还有这种济世之心着实难得,这次的钦差大人的确担得起重任。
“明日听审?不用了,将他们留在这个院子里,你带着人回去吧。”
墨桓丞的瞳孔骤然一紧,如果不是一闪而是的错觉,那么这个女子话语中的杀意就是真正散发出的,彻骨的寒凉与凛凛的杀意。
没有谁赶去阻拦或者说没有人能拦住,拦住已经接近崩溃爆发的荣娇,她在恨在怨,恨自己的放虎归山怨自己的犹豫不决。
“十殿下,未经审问就善自处置有违国法,这不合规矩的。”
陈程也是个习武之人,自然是能感觉到那一刹那之间的威压,是一种泰山压顶的感觉,却也是转瞬即逝,快到一般人根本觉察不到。
“国法?他们在这里随意欺凌女子就不算有违国法么!国法之下难道能判处他们死罪么!他们的种种罪行还不足以送他们去阎王爷哪里报道么!这种人活在世上不过是败类,既然如此何必留着他们的命,平白占着牢房里的干净地方,他们可还配站在这湛湛青天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