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皇帝朝那占星的老者笑了笑,道:“此时的大殿之上,本来就是预备给老先生和宫中的占星师一决高下的,老先生不需有任何的顾虑,有话直说便是。”
那老者慌忙向大夏皇帝倒了谢,道:“宫中占星师之言当然有道理,不过在草民看来却是过于偏颇,以至于他连问题的本质都没有看清楚。”
这老者虽然说话时是笑吟吟的,但话锋却一点都没有客气。他这一句“连问题的本质都没有看清楚”的话,无异于重重地给了宫中占星师一记响亮的耳光。那占星师急的面红耳赤,叫道:“何为我连问题的本质都没有看清楚?老先生此言是否太过蛮横和骄傲?”
大夏皇帝、皇后、康王甚至连王成都对老者这话吃惊。这占星师能够混到宫中,不说有十分的本事,至少也有八成的颜色。此时听这占星的老者一说,这宫中的占星师连本质现象都看不清楚,岂不是一窍不通、尸位素餐了如此严重的说辞从这老者口中说出,倒叫大夏皇帝和皇后觉得他太过嚣张了。
康王和王成自然是不便说什么。大夏皇帝却皱着眉头,对那占星的老者问道:“不知老先生何出此言?”
占星老者笑道:“敢问陛下,这一国之君最重要的事情是做什么?”
大夏皇帝一下愣住了,他转过头来看了看皇后,又看了看康王和王成,叹了口气,反问道:“老先生,这与星象之说有什么关系么?”
老者道:“自然是有关系。我相信陛下一定听过,星象即世相,它总是能反映世间的百态的。换言之,世相又何尝不是星象,世相变则星象变。二者其实是同一的,你根本分不清谁主谁次。当陛下理解的不一样时,看那星象便会得出不同的结果。所以草民才会斗胆一问,在陛下看来这一国之君最重要的是做什么?”
大夏皇帝沉吟起来。
康王突然站了出来,道:“陛下,微臣来代你答如何?”
大夏皇帝点了点头,道:“有劳皇叔!”
康王得了大夏皇帝的允诺,转身看着那老者道:“一国之君,最重要的自然是上守祖宗江山社稷,下保黎民百姓安康,国运昌盛,人民欢乐。”
大夏皇帝高兴地对康王点了点头。
那占星的老者也微微笑了笑,道:“不错,不错。此番说辞,自然是再精辟不过的了。不过草民再想追问一句如何才能守祖宗江山社稷、保黎民百姓安康?”
“任贤用能,远伶弃奸!”大夏皇帝脱口而出地答道。
占星老者笑道:“这就对了。我们现在回到星象上来。我想问诸位一句:可知这星象当中何处表示我大夏?”
“这,这”
众人都踌躇,不知如何作答。占星老者走到那宫中占星师的旁边,道:“你乃御用的大师,理应知道这些事情。烦请你告诉陛下和在此的各位大人。”
宫中占星师缓缓地站了出来,道:“知道自然是知道。星象之中,我大夏头顶,群星闪耀的这一块,自然是代表我大夏。只是此时艳阳高照,不似夜间,不然可以带陛下、娘娘和诸位一起亲眼看一看。”
占星的老者道:“不愧是御用大师,说的不错。”然后他便突然话锋一转,问道:“诸位可曾知道代表我大夏这一方的星象最近有何变化么?”
大夏皇帝、皇后和康王等人都是摇头。
宫中占星师声地道:“似乎近段日子以来我代表我大夏的星空更为闪耀一些,远远盖过了代表北辽的星空。”
“北辽气数已尽,自然理当如此。”皇后道。
那占星的老者呵呵笑了笑,道:“诸位且耐心地听我分析。如若我说错了,诸位再辩驳我。”说着,他便神色严肃起来,在大殿之上走了两步,道:“观星象,其实应该先观大势。今大势上看,我强敌弱。正如康王所说,祖宗江山社稷在陛下的英明领导之下,我们守的很好。我大夏星空敞亮,自然比那北辽的暗淡要好的多。帝王星的光辉照耀整个大夏的星空,旁边再有新星的光芒加以补充,自然是盛耀千秋万代。”
“加以补充?”大夏皇帝将这几个字小声地念了一遍。
“对,陛下,确实是加以补充。”占星的老者道,“刚刚陛下说要任贤用能,在星象之上来说不过就是要让能臣贤士补充帝王星的光华,让大夏星空更加闪耀而已。所以,新星对帝王之星不是欲取而代之,而是起到更大的支撑作用。从这个方面来讲,是有百利而无一害。新星闪耀不仅不是危害,反而是好事情。”
“一派胡言!”
宫中的占星师再也忍受不住,突然站了出来,质问道:“敢问老先生,若是那新星的光芒盖过帝王之星,是不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老者看着气急败坏的占星师,大笑道:“别急,我们看完大势再来看看具体的事实。我相信我能说服你的。”
“哼!”宫中的占星师冷哼了一声。
占星老者也不理他,看着大夏皇帝和皇后道:“适才御用大师说,新星的光辉要盖过帝王星。其实,我想问的是现在新星盖过帝王星了么?”
“现在还没有,但不保证以后就不会!”宫中占星师叫道。
“这不过是你一家的推言而已,不足为虑。”占星的老者道。
“你,你”宫中的占星师被这老者气的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久他才冷笑道:“话虽如此,但我们做臣子的,为陛下未雨绸缪、早作打算总是没有错的。”
占星老者道:“不错。不过由于你学艺不精,差点就害了驸马爷。我问你,若是你推断错误会怎么样?”
“我不会推断错的。”宫中的占星师倔强道。
占星老者道:“陛下,其实御用占星师他可能是出于一片好心,但有一处事实他却忽略了。若是他认真看清楚,恐怕就不敢如此断定驸马爷会图谋不轨了。”
“哦?”大夏皇帝一下来了兴致,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占星的老者等着他往下说。
康王和王成都已觉察到此次争斗到了关键时刻。虽然此时那占星的了老者依然是笑吟吟的,但此刻大殿中的气氛明显已经紧张起来。那宫中的占星师闻听自己忽略了一个事实,心中不仅好奇而且此时更是紧张。通过这短短的时间的接触,他已经不敢小看这个出身草莽的民间的占星师了。
占星的老者道:“没错,御用占星大师确实是忽略了一个关键的问题。他口口声声说驸马爷说代表的那颗新星会取帝王星而代之,却从来没有注意到帝王星一直稳稳地处在星空正位之上,所谓皇位,在星象上而言,皇不过是代表血统,而位才是关键。只要处其位,那皇位便稳固。我想问御用占星大师一句你可曾看到帝王星离开正位向外移动的轨迹?可又曾看到星象朝着正位移动?”
“这,这”
御用占星师一时语塞,颇为尴尬。
康王和王成心情都不错。康王对那占星老者道:“如此,还请老先生就整个事情作一个详细的说明才好。”
大夏皇帝也看着这占星的老者,高兴地点头。
占星老者也不推辞,道:“其实从始至终,御用大师都判断不错,那新星确实是代表驸马爷。不过,他弄错的是驸马爷不是要取帝王星而代之,而只是辅佐帝王星的一颗巨星而已。新星闪耀,那是因为驸马爷做出了很多功绩,但功绩毕竟只是功绩,除了让新星更加闪耀之外,并不表明其他什么!而帝王星依旧稳稳地在正位之上,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这就足以说明一切。况且,驸马爷本来就是皇室的重要成员,新星靠的离帝王星近一些,也自然在情理之中,若是疏远了,那倒表明他和公主殿下的关系弄僵了,反倒不好。但这绝不是说新星就对帝王星图谋不轨”
这占星的老者总结了一长篇东西,不仅有力地批驳了御用占星师,还为王成说了不少好话。大夏皇帝本来就是很喜欢王成的,此时闻听他对自己又没有什么威胁,自然是高兴。一时之间,除了那御用的占星师,几乎是皆大欢喜。
大夏皇帝从那高高的宝座上走了下来,到王成面前道:“贤婿呀,近日来可是委屈你了。”
王成自然是做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对大夏皇帝表着忠心道:“陛下言重了,别说是一点小小的误会,即便要小婿为陛下抛头颅洒热血,那也是不在话下的事情,一点点小小的误会决计不会放在心上的。”
“好,好。”大夏皇帝高兴地笑了起来。
王成此时心中还在想着如何抓住机会整那李继,所以趁着大夏皇帝此刻高兴,皱着眉头道:“陛下,微臣觉得有些地方比较奇怪呀。”
“奇怪?什么奇怪?”大夏皇帝问道。
王成做出一副深思的样子,道:“按理说御用占星师都是大师级的人物,连江湖草莽都能看懂的道理他不可能不懂呀。微臣怀疑,恐怕不是他不懂,而是想陷害微臣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