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周围的煞气变得越来越稀薄时,盛云飞打算先下手为强。盛云飞手握绝梦以最快的速度逼近还在缓缓起身的邪祟,手中那把绝梦在月光微弱光线的照耀下,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寒光。
现在已经不能称呼为“行尸”了,看那气势,早已与原先的行尸简直是云泥之别,原本嘴上的獠牙并没有那么突出,而现在吸收了周围几乎三分之二的煞气,成功晋级,荒尸。
原先身体上面遭受绝梦划开的伤口此刻正在快速愈合,肉眼清晰可见。
就连从对方体内流出来的墨绿液体,一下子快速挥发在空气之中,若不是亲眼所见,说出去谁会相信这货是在晋级。
盛云飞心中的念头早已非常清晰,生死瞬间的紧要关头,最紧要的还是得提防它杀到后方,这样一来就显得异常棘手了。
又是一阵之后,那具荒尸忽的睁开双眼,眼里泛出一丝红光显露得更加凶残,在旁的众人见了无不打了个冷颤。
荒尸迅速起身,扭动着身躯夹带着狰狞的头部朝着盛云飞跑来。“砰...”绝梦与行尸锐利的爪子来了个亲密接触,盛云飞也是被荒尸的蛮力生生震退了几余米,反应迅速的将绝梦狠狠的插在地上来缓解往后退的惯性。
对方身上的腥臭气味也是愈发俞刺鼻。未等盛云飞反应过来,荒尸拖着散发出腐臭之气的身躯慢慢的走到盛云飞跟前。以无法阻挡之势在对方的胸口上狠狠的抓了一下,这时盛云飞不得不再次往后退了几步。
转头向后方的所有人呼喊道:“焕真,快点带着他们离开这里。”
一旁的盛云诚也是反应迅速,带着那一群人什么也不顾虑就是一阵狂奔。而盛云飞则是嘴里快速默念咒语,一道道黄色的光线出现在盛云飞与荒尸的周围,将两人紧紧包围在这个地方。阵法与符术的相互结合,纵然是有多么强悍的力量想要挣脱这里,也是需要费尽不少心思。
荒尸再次缓慢的一步步向盛云飞那个方向逼近,时不时的张开狰狞的大嘴,嘴里时不时发出低吟。此时盛云飞的胸口已经没有流血,而是开始慢慢的腐烂,隐约的还能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
刚走了几步,面前就出现一张硕大的镇尸符,上面还不停的闪烁着黄色的光。这样一来算是暂且能缓住对方往前厮杀的机会,当然,这肯定困不了多久,但,困在这半个时辰绰绰有余。
盛云飞并不觉得能轻松下来,只是稍微变得更加慌乱了起来。
“难道我就要死在这了吗?”心中不停的嘀咕了句。
求生欲就在这一刹那徒然剧增,凌乱的脑子不断找寻着“解救”之法。眼前的荒尸则是步步逼近,恨不得抓住眼前这个受伤之人,狠狠的咬上一口。
盛云飞体内还不忘催动着焚野劲来抵御尸毒,显然此举是多此一举,这个尸毒非同小可,因为对方的实力早已经不是原先的行尸层次可以比拟的。像这类凶悍的荒尸,恐怕只有金丹修为才能毋需顾虑太多,直接一剑击杀。
修炼过武学锻体的盛云飞,身体机能往往比其它修仙之人还要强悍不少,这才将尸毒暂且控制住,虽说不能快速的将其逼出,但眼前最要紧的是快点找寻方法击杀对方。
看了看自己的胸口,脸色不由得变得铁青。原本被抓伤的伤口开始呈现出墨绿色的液体,身上所穿的浅青衣袍已经沾染了一些。对方嘴里的液体一下子出现在盛云飞的手臂上,不一会儿被灼烧得红红的。
看着身上的青绿色液体,盛云飞迅速从衣袖里拿出一把糯米,忘伤口上面敷了一敷。他心里是非常清楚,这只是权宜之计,但现在确实是没有办法,等解决此事之后再将尸毒逼出来。
现如今只能用焚野劲护住心脉,为了不让尸毒继续在体内肆意蔓延开来。忍着尸毒侵蚀身体的剧烈疼痛,嘴里咬破了皮没有痛哼出来,运起卅陆皇术,一道金黄色的剑气转瞬之间包裹在右手的法器上。
嘴里怒吼一声,踱步向前。
对着那具荒尸的七寸使劲的捅了一下,如此强烈的举动令盛云飞一下子忘却身上剧烈的疼痛,手上的动作丝毫没有停下之意,插进去的剑依然惯性的拔了出来,又迅速瞄准另一个部位顺势捅了几下。
当然,若是普通的法器应该对方应该不足为惧,可绝梦并不是一把普通的法器。上斩冤魂,下斩邪祟,剑身隐隐约约的显现出一张符的模样,没错这把剑自带镇尸术法,结合使用者所学功法,能增强实力,瞬间斩杀一切邪祟与冤魂。
对方很快的感受到剧痛临身,面容愈加变得狰狞,还不停的发出阵阵刺耳的惨声嘶嚎。
可见这下子确实有些畏怯动作。
盛云飞可并不想就此放过对方,若是不能及时击杀对方,再发生什么变故,以他现在的身体情况来看,可能还没抵御好就先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正当荒尸不停嘶吼时,一阵强烈的求生念头瞬间占据脑海之中。刚才一闪而逝的念头撼动了盛云飞原本想豁出去的想法,那一点点微弱的念头现在持续不断的在脑海中逐渐放大。
涉猎之事,家族异常看中,而自己绝不能因此就在这断了性命。
这些日子还没有查清楚要杀他的人,也没有查到父母的消息,更重要的是,爷爷与左都散人还在涿水以为名等着他完成涉猎凯旋而归。
未来得及将右手剑上的液体擦干净就直接顺手插回了刀鞘。盛云飞反应迅速,一个转身蹬腿就跑,一下子就逃离了精心策划布置的符阵,把那具荒尸丢弃在那凌乱。身上的尸毒早向不同的部位扩散,左手隐隐约约的能看见尸斑。
逃跑的路途中,盛云飞感觉到神志愈发愈迷糊,身上剧烈的疼痛如同无尽的火不停焚烧着一切。那撕裂般的灼烧感再怎么不停的充斥着全身,也并不能阻挡盛云飞此刻正专注于逃离这里的念头。
这或许就是求生欲,人夹藏在内心深处的求生本能。
无厘头的逃窜犹如行尸走肉的行为,没有任何驱动的思维,没有任何驱动的想法,现在的一切行为仿佛就是一具不受控制的尸体。伤口上面看不到血液流出,只有散发着腐臭味的墨绿色液体。
盛云飞抓紧加强焚野劲的运转,尝试着用真气慢慢的将尸毒逼迫而出,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荒尸还没突破镇尸符阵法,这就说明他如今至关紧要的事情就是,逃命。
想时迟,那时快。
后方传来阵阵“碰碰”之声。
原来是那具荒尸突破了剑阵,只是比刚才稍微更加暴躁,那顿深入骨髓的疼痛终于将这具红眼行尸的凶悍彻底的激发出来,如同一个走路找不着东南西北的醉汉,朝着一个方向就是一阵乱窜,撞倒一根连着一根硕大的树木,以及蓬乱的草丛。
没有留下任何一处完整的地方,全都遭受那具红眼行尸蹂躏了一番。眼看着盛云飞漫无目的的逃窜,被那具行尸在后背狠狠的“补了一刀”。
“砰”
这一下子,瞬间就把刚才盛云飞将对方蹂躏之苦瞬间弥补了回去。
盛云飞被巨大的蛮力抓飞,在空中使劲翻了个滚,重重的的跌撞在不远处挺立的参天大树下。嘴里也是不忘记是何种情形,一口鲜血以爆破之势喷泻而出。
感觉浑身一股麻木之势不停的冲击着他的心脏,不一会儿盛云飞以极为不雅的姿势光荣瘫倒在那,再无任何动弹可能。
盛云飞就这样昏睡过去,不知过了多久。
从昏睡中苏醒过来,发现自己靠在一颗茁壮的大树下,而身上的伤口已经被白色的绷布裹住,尸毒显然消失殆尽。
抬起头,视线不停在周围并未找到那具红眼荒尸的身影,只见一位身着红鬼衣袍的少年在一旁打坐,头上还绑着抹额,看起来像是世家子弟。昏暗的环境之下隐约的看到对方抹额上的图案。盛云飞使劲的在脑海的记忆里找寻,终于在一个深处找到。
记得盛云诚介绍过,广陵梁氏居于杨花江畔岸,而对方抹额上面红黑相间的纹路则是对方的家纹,红鬼唐花菱纹。
红鬼衣袍少年显然听到了周围的动静,微微睁开双眼,起身走到盛云飞所靠的地方。来到眼前并没有急着开口,而是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对方浅青衣袍与捆绑在额头上面的抹额图案。
眼神里原本充斥着警惕之色瞬间消失殆尽。
突然,红鬼衣袍少年行礼轻声道:“看阁下穿着,想必应该是琢郡盛氏之人吧?”
听到对方言语,盛云飞微微一怔。也是才反应过来,今日不同往日。先前去乱葬丛林穿的只是普通的修炼服饰,没有任何图案。而参加涉猎自然是要穿代表性的服饰,对方一眼就能认出显然是对自己有所了解,也就是说,毋需隐瞒什么。
盛云飞右手扶着胸口,缓缓起身忍着疼痛躬身行礼,道:“涿郡盛氏盛云飞,字淳于。”嘴巴有些干瘪,干咽了一下又补充道:“多谢兄台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