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渐泯。
殷宅院五柳处。
“诡撰,你打算什么时候去见花黎”?墨轨在树下抬起头,正好对上诡撰听得他发问后从树上投下来的视线。紫色的眸中,明晃晃的尽是嘲谑。
“皇上都不急……”
“你!……”墨轨咬着牙,“唉~还是老样子啊”。
“所以……你要硬是得生气的话,那就是跟自己过不去喽!小墨”。诡撰满意地看着墨轨一副恨不得将他抽筋扒骨的模样,笑着将双臂枕在脑后,在树桠上换了个舒适的姿势重新躺好。
“算我多虑”。
“不过…真的说起来,我现在就算再想见她,也是不敢去见”。诡撰轻轻瞌上眼眸,“你…明白吗”?
墨轨颔下首,看着地面上被风压倒又拼命想直起腰来的新草,启唇道:“想要挣脱所无法挣脱的矛盾,压制所不能压制的情愫,这一颗心,是要有多煎熬”。
“你果然懂我”。诡撰从树上垂下手来,冷不丁地拍按在墨轨的头顶,“啧啧~我们家小墨真乖”。
墨轨早已在内心咆哮千百遍了:挨千刀的!扯犊子!你妹去死啊啊啊!~
这时。
“你们都在啊,看来我来的是时候”。一个人影不知何时已在墙头上负手而立,青色的袍裾在风中发出细微的“猎猎”声。
“卿洛大人”。墨轨恭敬道。
而诡撰只是默默转过头,一言不发。
“冥皇大人对你的血很满意,诡兄”。卿洛跃下墙头,走到墨轨身边,抬起头,微笑。“你该感到荣幸”。
诡撰闻言冷笑,“荣幸就不必了,要血的话来取便是”。诡撰坐起身从树上翻落下来,屈膝着地,然后又立即站起了身子。
几乎是在他落地的同时,一只直径有碗口大小的水晶球就已在诡撰体内进出了一次。
诡撰料不及卿洛出手如此之快,所以根本完全没有准备。而突然失去了过多的血液,便导致当下心跳一滞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墨轨扶住有些晕恍的诡撰,看着盛满了靛蓝色液体的水晶球,墨轨的面色有些变化。“有些过了吧,卿洛大人”。
“我知道啊,所以作为补偿,我就提醒你们一下好了。当花黎的转世身上第一片鳞片脱落时,她体内妖的基因就开始觉醒了,脱落的鳞片越多,妖力觉醒得也就越深入。一个背负着诸多美味怨灵的弱妖,到时会引来多少不速之客,你们应该十分清楚吧。而且,冥皇九仟岁依然没有放弃关于花黎的这场游戏。诡撰,你要小心行事”。
“多谢提醒”。诡撰看着卿洛,突然觉得自己果然是猜不透面前的这个人,明明是对九仟岁忠心不二,但却会来提醒自己小心对卿洛自己来说可以算是主人的冥皇。
卿洛离开后。
“好了,我也该把殷叔伯给花黎还回去了”。墨轨对着诡撰无奈地笑了笑。
“墨轨,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哦?什么忙,说来听听”。
“我想……”诡撰本来就被墨轨搀在臂弯里,所以自然很轻易就将唇挨到墨轨的耳边:“花黎明天的早饭,可不可以由我,来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