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正风也回来了,站在了杜宇身旁。虽然他也很好奇,这眼下究竟在上演一曲什么大戏。不过,他也懒得去理会,自己还有许多重要的事情要办,没功夫、没心情去理会这些以前的长辈、师弟、师侄们。
就在杜宇等人准备离开,进入前面的村庄之际,山岗上又冲下两匹黑马,马上坐了两人。马蹄声由远而近,很快就来到了近前,缰绳一揽,旋即停住了。来人瞧瞧眼前这情形,稍稍一愣神,随即便仰天大笑,笑声怪异,让人不禁背脊发凉,心头发慌。
本流、正松、正林等人一瞧见这两位须发花白的老者,脸色立刻煞白了,体如筛糠,腿软脚麻,想要逃,身子却是根本不听使唤。
那两个老者更加得意忘形了,眼中异光闪闪,仿佛猫见到了老鼠,却是并不急于吃掉,而是先要玩耍、戏弄一番,方肯下手下口。这两人长得极为相似,只是一个左脸多了一颗黑痣,一个右脸脸颊长了一撮白毛。
就听得那黑痣老者冷笑:“哼哼,哼哼!怎么不逃了?还以为你们有多大本事,能逃得出我们的掌心!跑不动了吧,只能乖乖等死了吧。”
一撮白毛老者仍是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就算你们逃到天上,我们兄弟俩也要将你们拽下来;要是躲进十八层地狱,也能拖回来!可以说,上天无望,入地无门,只能乖乖地吃一拳,挨一掌,乖乖等着挨揍的滋味!哈哈哈!”
听得这两人的言语,本流等人脸如死灰,心凉到了极点。逃了这么久,最终还是无能为力,逃脱不了这两厮的死追乱缠,阴魂不散。也罢,死就死,也懒得理会了。几人把心一横,反而镇定下来,五人迅速聚拢在一起,围在了本流的身旁,瞧都不瞧那两人一眼,似乎都当他们不存在一般。
那两人一瞧,先是一愣,又乐了。黑痣老者瞄了本流等人一眼,嘿嘿一乐,抬手指着本流:“哎哟,你瞧瞧!都不怕死了,脖梗长硬了,还视死如归呢。嘿嘿嘿!”&
一撮白毛老者接口了:“哼!明知逃不了,那就不用多做无谓的挣扎了,还算明智,至少比当年的那两个老道聪明些。兄弟你还记得么,那两个牛鼻子老道叫什么来着?”
“嗯。好像是一个叫本元,另一个叫本溪吧,眼前这家伙叫本流,好像是他们中的老二,据说武功最强。”
“哦,原来是这样。那两个没用的家伙,都先后败于我们手里,都死了几十年了,一定很寂寞吧,那你本流还不去陪他俩,更待何时?”
“那是,那是。不如让我们兄弟俩,送他下阴曹地府,成全他们师兄弟仨的会面团聚,也算是积了一桩功德。哈哈哈!”
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肆无忌惮地笑着,仿佛本流等人早已成为他们的囊中之物,而另外几人全都是透明人,根本就不存在一般。
而正清、正风等人簇拥着师尊杜宇,准备离开这里。只是突然冒出这么两个人,又狂妄不羁地言语着。当下两人便停住了,脸色铁青,浑身发抖,眼中开始升腾起某种火焰。
原来是这两位。难怪二师伯他们会如此惶急,拼死逃命,原来是这两厮给逼的,给追成了这般模样,根本就没有活路了。
可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三十五年前,正清他们的大师伯本元道长,有一回下山访友,在川西某地遇上了这两人,胸口中了他们一掌,心碎肺裂,大口的吐血,还有碎裂的脏器,倒地惨死。随行的几名弟子仅有一人跳崖,捡回一条小命,其他人全部遭了毒手。幸存的这名弟子,挣扎着回到青牛观,勉强讲完事发过程,便也没能活下去。
三十一年前,正清他们的师父,也是当年青牛观掌门人本溪道长,也同样遭遇了这两人,结果,命运一样。当时,正清、正风因为有事,留在了观里,因而幸免于难。
想不到,今日在此又遇上了,真可谓是冤家路窄,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倘若不是师尊在旁,正清、正风便要立马发作了。两人都在竭力控制着情绪,不让自己太过激动。
只见得黑痣老者把手一伸,冷声道:“青龙剑,拿来!否则,后果你知道的!”
见得本流等人一声不吭,也不抬头看向自己这边,一撮白毛老者眉头一挑,不怒反笑:“好好,你们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敬酒不吃,吃罚酒!好,算你们有种!”
本流等五人早已知道,今日在劫难逃,不能幸免,正清他们还在一旁瞧热闹,作壁上观,绝不会给自己等人帮忙的。既然只有死路一条,那也就认了。因此,五人早已拔剑在手,瞅准机会,拼死一击,来个鱼死网破,大家一拍两散。不定还有一线生机,合力将这两厮给撕了,自己等人就能活命。
就听得黑痣老者大喝一声:“你们不是口口声声说,要给本元、本溪报仇吗?那好,我们就给你们这机会,接招!
话音刚落,从马背上跃下两人,半空之中,一人伸出一只钵大的腥红拳头,另一人伸出一只蒲扇般大的腥红手掌,居高临下,猛地轰了过来。
本流等人不假思索,抬手一招“青龙隐隐”,一柄长剑宛如五条青龙,凶狠地迎了上去。那日在拒止线前,那位小乞儿便是用了这一招,自己等人给硬生生地逼退了,可见这一招的威力有多大。
故此,五人早已商量妥了,一旦动起手来,就直接用这一招来对付对方。对方再厉害,那也是肉拳肉掌,怎么着都是铁剑厉害。
五剑的确非常厉害,毫无阻碍地攻出去了。但似乎并没有刺中什么,而且自己等人身上并无不适的感觉。本流等人松了一口气,同时也大为意外,急忙退后三步,定睛观瞧。等到他们看清了,不由得大吃一惊!
原来,那两人只是前冲了一下,空中一个折身,竟然冲向了杜宇!
“咚!啪!”
两声闷响,拳掌齐齐得手,结结实实地击在了杜宇的胸口!
两人一击而中,也不贪多,抑或自信满满,立即全身而退,飘落在马背,同时仰天大笑,震烁四周。
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在场的人全都惊呆了。本流等人万万没有想到,原来要攻向自己等人的凌厉一招,竟然半途改了道,攻向了那个少年!难不成,这招“青龙隐隐”太过厉害了,对方被吓破了胆,这才被逼无奈,退而求其次,改向攻击那人的?
正清、正风完全没有料到,这两个仇人,明明是在出招,攻击二师伯本流他们,怎么会突然变了卦,朝自己的师尊发难了呢?木仁、木明更没有想到,四个人就站在一旁,眼睁睁地瞧着,谁都没有反应过来,全成了傻子、呆子。
杜宇莫名其妙地挨了一拳一掌,只觉得两股怪异而巨大的力道,透体而入,左胸处的心脏都快要被撕烂了,右侧的肺也快裂开了,一张嘴,“噗”地一声,吐出了一口乌黑的淤血,摇晃着身子,后退一步,这才勉强站稳。包括那两位老者在内,在场共有十一双眼睛,都死死地盯着杜宇。
只见得杜宇低垂着头,脸色煞白。恰巧有一阵微风吹过,杜宇胸前的衣服成了灰烬,经风而散,破了一大块,露出了雪白的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