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寻菡看着手中的衣服，头疼的都快裂开。
视线往外扫了一眼，又发现那小护士一副什么都不清楚的模样。
搞的她连能吐槽的地都没有，只能强行深呼吸。
心头翻涌的情绪压制，迟疑了一小会，温寻菡果断将衣服塞进了垃圾桶！
就算穿着一身病号服，进手术室不用换衣服么？
为难她，做梦！
平时医院给她的手术排班，都是满满当当。
但是今天，那块白板上却看不到“温寻菡”三个字，倒是有些不太习惯了。
她实在是觉得太无聊，转了一圈，主动去了门诊。
门诊在实习期的时候，她就没怎么去过，对那边的情况一点不清楚。
这会儿电梯门刚一打开，眼前的人山人海，电梯的关门按键都差点给按坏掉！
什么情况，医院停电了么，其他电梯不能用了？
温寻菡挣扎了两秒，在外面等候电梯的患者就往里边挤，一个大爷还瞪着她说道。
“要出去赶紧的！”
话落，她竟然直接被推出电梯。
对方下手不带一点情面！
温寻菡彻底傻了。
好在这时候有个护士匆匆走过，看着挺面熟，她也不客气伸手就抓。
“亲爱的，什么情况，医院停电了？”
那小护士一愣，发现对方是温寻菡，又是无奈又是着急。
“可不是么，好端端的，电控室那边突然说电线坏了，正维修呢，手术室那边最要紧，你是不是刚从手术楼下来？”
小护士越说就越是着急，一句话都不知道要叹气几遍。
温寻菡也觉着哪里不对劲。
这里可是第一医院，开什么玩笑，就算整个城市停电医院也不可能停吧。
一个没忍住，她当着小护士地面笑了起来。
“真的假的，你跟我开玩笑吧，我也没愁眉苦脸到这个地步吧。”
说着，她就扯了扯自己的脸，又把身子一偏。
电梯合上的大门刚好倒映出她的面容，看着也还好啊。
小护士愣了愣，表情更加严肃了几分。
“温医生，你看我现在像是开玩笑的意思么？真的，你要是有这个空去看看其他手术室吧。”
说完，她也不再耽搁，抱着一堆文件大步走开了。
温寻菡满脑子都是问号，直到前边的电梯再次发出响声，她才回过神来。
医院……电梯能运行的好像真的只有一个了！
脑中的神经突然紧绷，她也顾不上身后涌上来的人，飞快朝楼梯间跑去。
她刚抢救回来的患者！
一直冲到六楼，温寻菡还真从来没觉得跑楼梯，是件这么折腾人的事情。
六楼是脑外科的术后观察区域，一般来说都是极为安静的。
此时也是，只不过因为停电的原因，诺大的楼层只有几盏应急灯还亮着。
怪是昏暗的，温寻菡本来就累的够呛，这下子走了两步更是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医院里，又安静又闪烁着昏暗的灯光……
怎么看，都像是有种身处拍鬼片最佳地点的既视感。
温寻菡咽了咽口水，尽可能快速移动起来。
她不要清楚那些出了手术室的患者，具体会被安置在哪个病房。
毕竟她是个主刀医生，除了必要的查房，一般是不会在手术室外见到患者。
六楼又格外的大，一共五个区，E区还是特别开辟出来的，能直接连同隔壁实验楼。
每路过一个病房，她都会踮起脚尖从门上的玻璃朝里边看，避免打扰到不该打扰的患者。
可是这样，根本无法确定什么。
A区的走廊就快走到尽头，温寻菡面对着诡异气氛的胆量都要枯竭。
突然，最里边的一个病房中传出了呻吟声。
“哎呀……疼啊……疼……”
这个声音很是苍老，又断断续续地带着颤抖，在空气中弥漫开去。
似乎，还有了微弱的回声……
温寻菡的身子瞬间紧紧绷住，一种不可名状的恐惧感出现。
什么鬼啊……为什么非要是这种时候听到这种声音。
她哭丧着脸，双手不自觉地拽成了拳，身体却抢先大脑的命令行动起来——僵硬转身。
“怎么什么都没有？”
温寻菡动了动脖子四处看，比刚才转身自然的多。
身后就只有一堵墙和一扇相比其他病房门宽的房门，其他什么都没有。
出于好奇心，她又踮起脚尖朝那扇门里边看了看。
“哎哟……太疼了！”
这一次，从里边传出的声音倒是像个人在说话。
但温寻菡还是被吓得往后弹出一步。
作为一个医生，怕那种不存在的生物，当然是不可能的。
但是她毕竟是个女人，又黑又安静的陌生环境……被吓得只是弹了一下就已经很好了。
病房中的人，似乎并没有发现她的出现，依旧痛苦地喊出声来。
“刘老头，你说……你说停电了，是不是……按这个铃没用了。”
那人大概已经年纪很大，而且身体情况虚弱。
温寻菡拧了拧眉，再次将身体靠近了病房门。
这里的病房大部分是单人病房，除了某些紧急时段，否则多人处在一个房间的可能性极小。
处于医生的职业道德和疑惑，温寻菡深吸了一口气，将手放在门把上。
此时，病房中出现了第二个声音。
依旧是个老人。
“阿海啊，你也不想想，平常的时候，我们这……也没护士来啊！”
相比起上一个声音，这次的，可就中气十足多了。
温寻菡能肯定，在病房里的绝对是普通老年患者，落在门把上的手终于不再犹豫。
“咔嚓”一声，她眼前被光亮盖住。
呵！怎么忘了走廊虽然黑，但是病房里边都是能晒得到太阳的啊！
温寻菡在心里默默的鄙视了一把自己，刚才怕个什么劲儿。
但是当她把挡在眼前的手臂放下时，还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个病房竟然是一般病房的三倍！
而且其中停放的十几张病床上的患者，显然没有得到最好的治疗，一个个面容极为枯槁！
乍一看，还真有几分……
温寻菡的神经再次紧绷起来。
“你们……”
“你是谁啊？”
她的出现也让这个病房中的患者很是意外，不等她把话说完，距离病房门最近的一个老婆婆先开了口。
听声音，她的身体情况还算好。
温寻菡愣了愣，视线飞快扫过在场的所有人，心脏在一瞬间好像被人紧紧抓住！
她猛然发现，在这个病房中的其中一个患者，竟然是她很早之前的病人。
而且是一个她未曾能做手术，因为没钱最后不得不回家了的病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