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等人发话,搂着晏宛就离去。
裴南溪面色有笑,却给人笑里藏刀之觉。
门一关,裴南溪便转身附在晏宛身上,将人固定在朱漆木门与自己胸膛间,怒意染眉梢,一只手挑起人下巴,逼迫人与自己四目相对。
嗓音压得很低,启声质问:“晏宛为何不乖,你可知我今早进宫听着宫女宫卫的闲言碎语,我可要疯了?”
怀带满腔愉悦,手里提着的是街摊上晏宛爱吃的虾肉馄饨,本想见人含笑接受他好意,却不曾想好耳力倒是先听了这么一番流言蜚语。
“你可知?那裴少公爷带来的晏姑娘,与太子殿下两人不知深夜何处去,倒见殿下衣衫不整,敞开大片胸膛。”
“啊,那晏姑娘,不是裴少公爷的未婚妻么,怎的……”
“许是见上太子殿下地位尊贵。”
“裴少公爷容貌也俊朗,倒我看,女子水性杨花……”
裴南溪青筋暴起,冷声警告:“莫让本少听见第二遍。”吓得人逃窜而去,顾不得手中活儿,只觉裴少公爷也是可怕。
晏宛愣住,倒是忘了人言可畏一事,漆黑星眸染上冷意,也就问向面前人,“你也觉我与太子殿下深夜私会?”面前人是真愤怒,暴戾气息,掐住她下巴的手力度很轻且柔和。
可是不愿伤着她?
裴南溪低头,前额抵住晏宛眉心,厘米距离,呼吸好似在纠缠,房内恍惚间能听风弄罗帐声,噗嗤笑起,喑哑着嗓子。
“晏宛这般,倒让我觉得你已欢喜我,外边流言蜚语,我自是不信,但我仍想听晏宛一番解释,可吗?”
说话间,吐出来的灼热染红朱唇,晏宛稍稍咬唇瓣,后启声娓娓道来。
“我自是不愿与其一道,只皇宫我不熟悉。”
摊开,是热气腾腾的虾肉馄饨,惊喜得眼睛闪闪,灿若星辰。裴南溪心中自然也是欣喜,见着晏宛喜上眉梢的模样,余生若能一直这般欣赏,可不乏是一件美事。
关键重点抓住,“哦?怪不得我找不到人,倒是影了踪迹,原调戏你的变态便是太子?”裴南溪挑眉,倒冷笑几分。
晏宛咬下几颗虾肉馄饨,虾肉鲜甜,还皮薄,也有肉汁溢出,葱花香也添色泽与香味。
“人可真不像太子!”晏宛从口食中抬眼,不禁感叹,腮帮子鼓鼓,一只手伸过来,唇角是食指指腹的粗糙触感。
口中动作停住,晏宛又听面前人道:“晏宛确实可人,若非我本是你夫君,也愿做那流氓人。”笑意含着戏谑,手中动作似是无意,也划过朱唇。
你在干什么!晏宛眼睛瞪大,快速咀嚼两口咽下,“你能够正经点做人吗,求求你了。”
“晏宛总让我情难自禁。”
晏宛没好气道:“果然不是一家子人不进一家门。你们都是一个德性。”
瞬间便懂晏宛话语里边的意思,裴南溪随即大笑起来,“你这番话,我可就会很难过的。”
冷漠点头,“哦!”又低下头勺起馄饨一颗颗吃了起来。
“你就这么爱这般滋味啊。”
“这馄饨的味道很像我爷爷的做法,虾肉馄饨可是那老头唯一能拿的出手的。”除了煎熬药膳,倒真是这般。
裴南溪挑眉,晏府老爷子曾经也确实是个有趣之人,脾性古怪,倒是乐于慈善,护国寺每年皆有善款。但当人还在世,也常去施予乞丐儿衣食,想必晏宛心善也是受其影响。“晏老爷子与晏宛感情这么深,清明你可有去祭拜。”
喝馄饨汤水的晏宛动作一顿,忽的反应过来裴南溪接触的是别个晏老爷子,而她的药理爷爷,却是另一时空的。
不缓不慢喝下最后一口,那碗也空了。
“有,晏家每年皆会去祭拜先祖。”
当时那会她也浑浑噩噩跟着过去,让跪拜就跪拜,白纸成灰似蝶,翩跹起落。
那会没雨,却是艳阳天,山里头却是青草嫩嫩,自然的风也是清冷。立于山顶,她见之这四方皇城,却坚定走出去的步伐,如今,倒是进了那笼中笼。“昨夜丽贵妃病发,病不是很严重,那个公公夸张了。”
“这般,就是让你进宫,无碍,平常能呆在这边就别过去其他地方。”
“例如?”
“你与刘海晏相见的地方,人来就锁门!”
晏宛莞尔,“行,你们一家子我都锁外边去,懒得来碍我眼。”
裴南溪喝了杯温开水,“你可要区分一下,我是你最亲昵之人,你徒弟。”
“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所以你要叫我父亲吗?”打趣起人来,晏宛也是个中好手,目见裴南溪脸色冷峻好似要崩裂,一脸奇怪地盯着自己看。
晏宛觉得好笑,起身到梳妆台前,扯下头上的发簪,散下,倾落在腰间。又想重新扎起,直接绑个马尾辫子。铜镜中的脸,让晏宛想起前世自己是什么酒红色卷发,鼻梁上常年一副金丝边眼镜。
“你为我妻便好,俗话皆是人说的,一日为师终生为妻也可。”
裴南溪笑着走过来,晏宛微弯身在木抽屉里边搜索牛皮筋,那是她昨日见着的,据说是西域的扎绑的绳子,有弹力。
没找着,估计被她随手一放,不知放在何处。五指成梳,手被一只大手握住,铜镜中,男子笑勾嘴角,稍微倾身拿起梳子为晏宛绾发,“你还有这门手艺。”
晏宛静坐在梳妆台前,裴南溪在身后,“有啊,我会的可多了,还会编织两人发,你何时会愿意让我展示这项技能。”言语里,满是期待意味。
“编织两人人发是何种说法。”
裴南溪挑眉,“晏宛到时自会晓得,我算是第一位为晏宛绾发的男人吧,今后,也便是唯一一位。”
“你倒是好脸皮。”
晏宛觉得好笑,她似有心花怒放之喜?
……
刘海晏一大清早就过来找晏宛,熟悉的道路,步子迈得满是愉悦。
方进来,就见女子铜镜前浅笑,身后男子为其绾发,动作轻柔,一梳从头倒尾,偶尔还会一两句话,却能知两人的关系甚好,勾起的唇角缓缓被扯平,如毒蛇的目光黏在晏宛的身上。
占有欲以及兴趣告诉他,他中意这位仅一面便让他惊艳,二次便思念,第三次见面便想收入房内为妻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