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目光过于灼热,裴南溪手顿住,拿过梳妆台面上的发簪,又插进去,好笑:“你,怕不是故意散发,好让我动手为你绾发,嗯?”俯身落了一吻在晏宛发上,轻柔,铜镜中皆可见。
晏宛侧身,“你……”眼角的余光便见得刘海晏面色阴沉盯着这边看。
“……”何时来的!
裴南溪好似未发觉一样,倒是长臂一捞,晏宛就进一硬绷绷的胸膛。
后方将视线落在刘海晏身上,笑起,“昨夜还真是该多谢表弟,为你表嫂指明回来的方向,不然,我可就不知上哪找着人。”
女子轻笑,僵硬一下便放松下来,倒是低声好笑嗔怪:“胡说什么呢,走去哪,也不会走离你的心。”
好,非常好,奥斯卡影帝奖不颁发给自己真是天理难容!瞧瞧,胡说八道,皆能信手拈来一般简单容易。
裴南溪侧身,挑起晏宛的下巴,“那倒是。”
刘海晏咬牙切齿,“怎的表哥今日来,你不在,我也能帮你照顾。”目光落在晏宛的脸上,人冷着眉眼更是好看,现这般柔和,也是别样风姿。
“那怎好麻烦表弟,左右人也不过在宫中住几天,就当是见下亲人,晏宛啊,可是快要跟我回裴府。”
裴南溪好笑回视,字句里的意思皆是在告诫刘海晏莫是想来染指晏宛,这可是自己的人。
似是没注意到一样,刘海晏自顾自坐下来,倒了一杯茶水,见着那未收拾的馄饨,“原来晏宛喜欢这个啊。表哥也真是贵人多忘事,你要争疆北的权势,怎的不是应留晏宛在京城么。”
说到此,晏宛抬首望向裴南溪,似是要求一答案。
裴南溪点点头,“家眷是要留在京城,怎的我还不能让你表嫂作为我随身军医相随。”想了许久,是有这个打算,今日挑明,也是为绝人那门子心思。
可惜了……
“战场刀剑无眼。”刘海晏不赞同人的观点。
晏宛不在乎一般,轻笑:“生死相随便是。”
刘海晏没忍住捏碎了手中的茶盏,这女人真是愚昧,气着甩袖离开,离去前,还留探究有深意的目光于房内逡巡。
“晏宛的话,我甚是欢喜。”
“哦,说说而已,被你缠着总比被更是一级的变态缠着要好。”
裴南溪挑眉:“为何是我这般幸运。”
“你看起来更好欺负。”
这人对自己总是格外的留意,也就知若自己不愿意之事,不会为之,他人,便不可知了。
丽贵妃那边,晏宛又去一趟,女人面色红润了许多,会轻抹淡妆,凃上胭脂,闲来就稍微走走。针灸几番,人也是好了不少,但晏宛觉得莫名便是丽贵妃小腿处的淤青,似是被什么东西砸到的,涂抹药膏就好。
丽贵妃却是很感激这晏家的小姑娘,因为她的针灸医术,身体确实是好上不少,只是想起那未出生的孩子,便不觉间,潸然泪落。
“本宫,也算是欠了你一份恩情。”若非裴府的人,该是多好,她也见着晏宛眉目皆是冷淡,却也是个贴心人。
“贵妃娘娘言重了,医者的天分,何有恩情一说,你早日安康,我就可早日出宫,若贵妃娘娘非要谢我,便这般为我着想一下。”
丽贵妃掩嘴轻笑,“好。”晏宛这姑娘她很是欣赏,有才学,第一次让她觉得女子也可像男子一般可有作为。
“莫要常常燃着冷香,过多对身体不好。”
将一大袋的药茶放在桌面,丽贵妃疑问不解,便问:“这是?”
“这是药茶,贵妃娘娘多喝,养身体。”
宫女也是个聪慧的,见着丽贵妃的好奇,也就拿上一点,泡了一壶来。
期间,丽贵妃同晏宛畅谈,越发誓欣赏眼前人的才华。未出阁进宫前,丽贵妃她自己也是崇尚诗句一事,倒是可惜了,进了这宫,除了讨好,活下去,维护父系家族,倒是将这事给耽搁了。
茶好,喝下,丽贵妃惊叹:“晏宛这茶,不错。”
“贵妃娘娘过誉了,小皇子的话,贵妃娘娘也可以常常泡点给他,小孩子过多补品也不好。”
见过丽贵妃的小皇子,是个小胖墩,怕是补品吃的太多。
“好,晏宛莫要贵妃娘娘,叫我陆瑶姐姐便好。”
犹豫片刻,晏宛笑着道:“好。”她是看得出来,丽贵妃对她是真心实意,也是奇怪几分。
……
裴南溪练习射弈后,便见着嫡长公主在房中翻阅账簿,“北儿回来了,府中近来一大笔军姿费用支出,你是拿来作甚了。”
“那些皆给安置在城外的士兵,我发了补贴,放他们回故乡探看亲人去了。”
“北儿做法也是有理。”嫡长公主了然,用朱红色笔在支出的边上打勾并且签字,表示已经对这项支出了解并且已经同意。头也不抬,发髻上金质树状步摇带金丝垂落的银珠子,碰撞发出清脆声响,
后又状似无意提起:“北儿,我听闻太子与晏宛可是深夜一同,况且着装还不雅,可有此事。”
裴南溪轻笑,想起近来进宫与晏宛相处,因着明面身份,吃了不少豆腐,就是那朱唇滋味未曾尝过,也不知何时有此福利。
为嫡长公主倒了杯水,边奉上边道:“流言蜚语,母亲怎可信,只是晏宛于宫内迷了路,见着散酒的表弟,后便跟随表弟回来,也不知是被谁人传成那般。”
一手拿过,喝下,又是一页纸张翻过,“还能连手牵上不成。”
听及,裴南溪只是醋的牙痒痒,“表弟酒喝得多,晏宛好心,便扶人一把,总不能让表弟靠在晏宛身上,只能说是人言可畏罢了。”
“哦?那般是最好了。”
刘海晏有寻着由头过来找晏宛,晏宛就开门斟茶迎客,人若要动手动脚便是银针伺候。
“晏宛可是个狠心姑娘。”
“哪及太子殿下是个多情种。”
“若说我能为你散掉后院姬妾呢?”
“心有所属,无动于衷。”
短短八个字,刘海晏只觉得不得自身心头好。
晏宛若是在丽贵妃那边,总能见着刘乾,不得不说,与太子殿下果真是父子,倒是一个向外浪荡不知收敛,另一人却是能步步为营,与其攀话,更多是在被刺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