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戴整齐来到客厅,阳光透过玻璃洒在地板上藤椅畔,干净通透暖洋洋的,阳台外清晨的城市风光在阳光里展现着动人的风姿,不远处通江河水缓缓流过清澈如秋天的泉水一般,在朝阳下闪耀着粼粼波光,砖头此时尚未醒转,躺在沙发上,鼻中发出轻微鼾声,正睡得香甜。回过身去,就见一个身姿卓约的女子身影在厨房里忙碌,切菜,煎鸡蛋,热牛奶,烤面包,她上身穿着一件宽领的粉红斜纹衬衫,下身是一条白色波点高腰裙裤,脚上穿着淡粉色船袜,脚沿处印有几个卡通人物,脚下是一双白色女士拖鞋,张子扬看得一呆,心神恍惚间,口中喃喃道:“依依,是你回来了吗”,眼中盈盈泪水顺着脸颊滑过,嘴唇轻颤,神情惊喜不定。李文文听到身后动静回头来看,正见到张子扬呆呆的站在过道口,眼神痴痴的看着自己,俏脸羞红,心中莫名的却有一丝欢喜,这异样的情绪让她暗恼。细看去,见他眼眶泪水涌出,眼中神情凄楚,透出无限愁苦,无尽伤心,文文心中一痛,忍不住也眼眶湿润,转过头去揉了揉眼睛,放下手中盘子轻步走近他,柔声道:“你,你怎么了”,张子扬听到充满关怀的悦耳声音,回过神来,忙撇过头去道:“没什么”。
文文从身旁的酒柜上取过纸巾递给他,柔声道:“那你去藤椅上坐着喝杯茶,等一会儿就可以吃早饭了”,张子扬听她语气温柔,对他又甚是亲和,与昨日的冰冷相对全然不同,心下暗暗奇怪,但见那藤椅旁置有一玻璃小圆桌,桌面放着一本打开的书,一杯清茶正缓缓的冒着热气,想来是她清晨在这里喝茶读书,转头向她看去,文文只觉脸上发烧,不敢和他对视,低声道:“你去坐着,我给你沏茶来”。张子扬正要说“不用那么麻烦”,文文已经转身向厨房走去,张子扬走近阳台躺在藤椅上,身体便一半在阳光里,一半在阴影下,桌上书册翻开一半左边页面卷成一圈压在桌上,真是个懂得享受的姑娘,不多时,文文端过一杯茶放在桌上,顺手收起了她用过的茶杯和书册,道:“扬……”,她一时不知如何称呼,张子扬接口道:“我叫杨字”,她微笑道:“杨字哥,你……你可以叫我文文,你在这坐一会儿”,说着不等张子扬回答就转身回了厨房,张子扬心道:“文文想来本就是这么个斯文美貌的姑娘,只不过昨天的误会让我误以为她是个高傲不近人情的女人”,又联想到张牙舞爪爱捉弄人的李欣欣,两人面貌身形高矮几乎一致,性情上却是天壤之别,想到她往床上倒牛奶的恶劣行径,恨得咬牙切齿,打定注意今后离她远远的,珍爱生命,远离欣欣。
想得正自出神,旁边一个慵懒的声音传来,“咦,你坐在这里干嘛”,张子扬下意识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珍爱生命,远离欣欣”,话一出口便觉不妙,就见左手一个身影逼近,瞪大一双眼睛,恶狠狠的道:“你敢再说一遍”,说着小手就要过来拽他上衣领子,张子扬避开她小手道:“你要干嘛,你往我床上倒牛奶的事儿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可别得寸进尺”,李欣欣脸上闪过一丝心虚的神色,忽又蛮横道:“你有证据吗,哼,你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张子扬对这姑娘是真没辙,她是真要动手打人,你一个大男人总不能和一个小姑娘扭打在一起吧。
突然间眼中余光忽然瞟到睡在沙发上的砖头,只见他抬起头向这边看了一眼,复又倒下装睡,张子扬嘴角一挑,笑道:“欣欣,这话不是我说的,是你大哥昨天晚上和我说的,他告诉我这句话并嘱咐我千万不要去招惹你”,说着装着委屈的样子,砖头睡在沙发上,听到这话倏的一下跳了起来,道:“扬子你大爷,怎么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你想编排我们兄妹的感情,没门,欣欣,揍他,打这个王八蛋”,李欣欣半信半疑,但大哥发话,那还有客气的,小拳头紧握,一幅跃跃欲试的神情,张子扬大骂砖头人渣没义气,边骂边跳起身来退到窗户边来,李欣欣跟着逼近,张子扬色厉内荏的威胁道:“你别过来啊,我会还手的哦”,李欣欣撇嘴道:“你敢还手我就叫我哥一起打你”,张子扬一怔,但见砖头在欣欣面前那一幅没志气的模样,已经完全屈服在李欣欣的淫威之下,当大哥当到这步田地真是没救了,直气得他连声大骂“无耻”,这时餐厅传来一个声音:“过来吃饭了,李欣欣,你在干嘛,你看你蓬头垢面的样子,快去洗漱了出来吃饭”,张子扬只如忽闻仙音,感动得差点就要涕泪横流,李欣欣向他逼近的身形一滞,听到身后脚步声传来,只得恶狠狠的小声道:“你给我小心点,哼”,说完转过身去,甜甜腻腻的叫了声姐姐,与刚才的凶恶骄横判若两人。看来这家里也就文文能治住她了,文文走近两步,见他惊魂未定的扶着阳台栏杆,轻笑道:“杨字哥,过来吃早饭”,张子扬应了声,颇为尴尬的向餐厅走去。
匆匆吃了几口,砖头接了个电话对张子扬道:“你师傅来了”,张子扬一怔,旋即想起他说的是子弹,三两下吃完手中的面包,道,“那走吧”,两人穿了鞋子就要出门,文文从厨房端出几个煎蛋见两人要走,娇声道:“吃完饭再走啊”,张子扬头也不回的说道:“被你哥气饱了”。
两人来到小区门口子弹已等在马路边上,也是一辆JEEP,只不过颜色变成了红色,张子扬愕然,砖头笑道:“屠子也有一辆,我们三人买的同一款”,两人上车坐了后排,子弹依旧面无表情,也不说话,真不知道大哥屠子和他这交情是怎么来的,心道还要向他学本事,人在屋檐下,只好腆着脸皮打了个招呼,道:“子弹哥,早啊,你今天这身皮衣穿着真是拉风”,子弹冷冷的道:“昨天也是这件”,张子扬一滞,打个哈哈道:“哦,是吗,昨天太黑倒少瞧了子弹哥的风采”,这次倒好,子弹干脆话也不说了,张子扬有种一拳打到棉花上无处着力的感觉,内心无比郁闷。好在砖头声音适时想起:“子弹,开会之后你教一下扬子使枪”,子弹点头答应,张子扬道了声“有劳”,转头向砖头说道:“子弹哥,大哥,小弟有个不情之请,不如让陈秀乐跟着一起学点本事”,砖头沉吟道:“这人可靠吗”,张子扬点头道:“这人很讲义气,用好了可以是大哥一大臂助”,“那便接来一起,子弹,先去酒店接人,”。子弹疑惑道:“一起接到俱乐部?”,砖头道:“不错”,子弹应了声,改变了行驶方向。“你给阿乐打个电话,让他下来”,张子扬看着砖头一摊手道:“我不知他号码,我也没手机啊”。
砖头浓眉一掀对子弹道:“子弹,找个手机店”,张子扬嘿嘿一笑挫着手道:“那就让大哥破费了”,砖头眼睛一闭,说道:“破费?你想多了,明天就让文文做个账本,吃我的喝我的一分一毫都要记在上面”,张子扬惊得张大了嘴。途中路过一个手机店停下,只发了不到三分钟就买好了一部手机,待出门上车,接待的年青人还是满脸呆滞的状态。
回到酒店,张子扬独自上楼,打开门,陈秀乐和陈秀明兄弟两还在各自房里熟睡,叫醒陈秀乐梳洗之后已过了六七分钟,张子扬写了个纸条放在陈秀明床头两人便出门而去,路上张子扬和阿乐说了跟着子弹学枪的事儿,陈秀乐欣然接受,他也知道,打铁还需自身硬,想要出人投地,只有让自己变得更强,二人下楼上了JEEP,秀乐紧张的向二人打了个招呼坐在了幅驾驶,一路无话,早晨的太阳始终在汽车右边,可见车子一路向北,穿过繁华都市,走入乡村,进而上山,张子扬疑惑问道:“我们这是去那儿,大哥”,“靶场”砖头闭眼答道,似正在思考着什么,张子扬讨了个没趣便不再追问,闭目养神,没过多久,车子缓缓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