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司徒浩凌与众人激战之时,亭内突然跃入两名彪形大汉。
只见这二人身形魁梧健硕,步履轻盈矫健,身高皆在八尺有余,一人手提红缨长枪,一人手持柳叶窄剑,手掌之上老茧遍布,眉宇两侧高高耸起,气魄与那寻常捕快之流截然不同。
司徒浩凌眼见又增强敌,慌忙一剑击退身前众人,纵身向后一跃,立身站稳,口中瞬间呼吸换气,转头侧目向那二人望去。
见那二人站在丈远外,面容不怒自威,手中兵刃寒光四射,一瞧便知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而且两人绝非普通泛泛之辈。
眼看司徒浩凌面有愁容,眉头微微皱起,脸色渐渐变得青白交加,与此同时,反观铁无泪见此二人的意外到来,面上却是惊喜异常,口中不禁大声惊呼:
“谢师弟,你怎么来了。”
谢华雄与李星海一入亭内,便见铁无泪与众人正在围攻司徒浩凌,下手狠辣无情,招招凶险,奈何敌人武功实在太高,有好几次都差点重伤于他,却被他突然出现的诡异长剑一下挑飞。
众衙役刚一停手,就见亭内跃入两名手提兵器的陌生男子,面上纷纷露出一丝警惕之色,身形隐隐的与那二人拉开些许距离。
众人听闻铁大人惊声大呼,方知此二人乃是丰林县衙赶来的帮手,心中顿时大喜,防备之意尽去。
“铁师兄,我俩来此主要是因为镇上的府衙师爷,今日午时前来张大人府上报信求援,说发现了这司徒浩凌的踪影,师兄已经带人前来围剿,张大人怕你有所闪失,所以特地令我二人前来助你一臂之力。”
谢华雄见师兄对自己的到来有些惊讶,于是便把这来由因果一五一十的道出。
“哦!那你身边的这位是?”
铁无泪面带疑惑之色,小心戒备的看向谢华雄身边的那位持枪壮汉。
“师兄应该听过渝州有位大名鼎鼎的“渝海枪王”李星海吧!我身边的这位英雄豪杰,正是渝州的“渝海枪王”李星海是也,而他现在也是张大人手底下的捕头之一,如今与师兄也算是同府同僚了。”
谢华雄说完转头看向手持长枪的李星海,眼中带有一丝敬意。
李星海听闻谢华雄夸自己乃是英雄豪杰,心中顿时不免有些得意,抬头昂首挺胸,手中长枪一抖,寒光四射。
“哦!原来阁下就是那威名远播的“渝海枪王”李星海,失敬,失敬,在下六扇门铁无泪,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铁无泪听闻此人原来就是那赫赫有名的“渝海枪王”,脸上的神色不禁更加欣喜,含笑抱拳行礼。
“好说,好说,“无情铁手”铁无泪的名号,我李星海也是早已如雷贯耳,久仰大名,某人早就想与铁兄好好认识结交一番,如今总算能得偿所愿一睹真容,不虚此行,不过此时大敌当前,你我之间的客套话就不多说了,待我们一起拿下这法外狂徒,事后我们再好好的叙上一叙。”
李星海说罢便朝铁无泪微微拱手回礼,转头小心翼翼的看向那有伤在身的司徒浩凌。
司徒浩凌站在人群中,面色依然怡然不惧,只是见这二人与铁无泪等人相谈甚欢,心中不免有些怒意,面色不善冷声说道:
“又来了两个送死的,这年头可真怪,总有人喜欢在死前唠家常,你们聊完了吗?聊完了,我好送你们上路。”
李星海心中正暗自高兴被人比作英雄豪杰,却突然被那司徒浩凌开口出言讥讽,冷眼蔑视,心中顿时不由火冒三丈,怒火中烧。
李星海本就是脾气暴躁之人,听闻司徒浩凌此言一出,哪里还能忍得下去,面色不禁勃然大怒,开口怒道:
“大胆狂徒,死到临头,还敢口出狂言,简直是不知死活,给大爷死去,看枪。”
李星海说罢飞身一跃而起,手中长枪瞬间暴刺而出,“唰唰唰”三朵绚丽枪花随即乍现,空中传出一道破空巨响。
“好枪法…”
司徒浩凌话见李星海手中长枪如臂使指,招招直奔自己周身要害而来,心中暗道:
“这人枪法好生厉害,没想到他外表虽然长得豪放粗率,但手上的枪法却精湛无比,神出鬼没一般,看来我得多加小心提防一下此人才行。”
司徒浩凌转念刚过,就见长枪已然突至面门,随之而来的还有众人的刀剑之身,争先恐后,彷若如附骨之钉,如影随形。
刀剑枪,三种兵刃,三种截然不同的兵家路数。
“铛铛铛”
一阵剧烈的金铁交鸣之声传出,司徒浩凌一剑磕飞李星海的长枪,唰唰又是两剑击飞两柄钢刀。
司徒浩凌手中长剑一刻不停,上下纷飞不止,犹如翩翩起舞的莺燕一般,转瞬之间,众人的围攻之势尽数被他破去。
“啊……”
一道惊恐之声传出,一名衙役瞬间应声倒地,心口之上血水狂喷不止,瞬间便被司徒浩凌一剑给刺了个透心凉,就此命丧黄泉。
围攻众人见又是一位同僚死去,眼中纷纷怒目而视,惊讶于此人的心狠手辣,众人手中的兵刃虽然依旧出招不停,心中却是更加警惕万分。
众人已无暇再去看那尸体一眼,大敌当前,岂容分心。
司徒浩凌在众人的围攻之中,上下左右四处飘忽不定,身形辗转腾挪,左突右突,身法灵动,手中长剑出招诡异莫测,招招凶险。
众人皆面色铁青,凛若冰霜,手中刀剑如****般疯狂朝他袭去。
司徒浩凌手持追星剑,手中剑招之势不绝,一剑荡开身前的刀枪,又翻身一个后跃,瞬间躲开李星海突如其来的一枪。
众人见状更是欺身而上,转瞬之间,司徒浩凌与衙门众高手交手已过十余招。
李星海一枪扎空,接连又是一枪毫不停歇的刺出,可惜还是被他接二连三躲过。
李星海见这司徒浩凌虽然肋下有伤血流不止,但他身形却依然矫健异常,如同一条泥鳅一般滑不溜秋,心中顿时渐渐火起,烦躁之意大涨。
只见他双眼微微一眯,眼中闪过一丝诡异之色,显然是他心中已是有了算计。
只是虽然已经想好怎么出招,但他面上却似乎又有些犹豫不定。
李星海在转念之间,手中长枪出手却是慢了几分,司徒浩凌眼见围攻之势露出破绽,眼中精光一闪,奋力猛的一剑朝外狂斩而出。
“啊……”
又是一声惊声传出,又一位衙役倒地身亡。
李星海眼见又一个衙门弟兄倒下,面色顿时有些难看,心中暗道:
“不能再优柔寡断了,该出手时就出手,再继续拖下去,恐怕之后死的衙役弟兄只会更多,莫要再去想别人是怎么看我的了。”
转念过后,李星海面上的犹豫之色尽去,心中似乎已然下定决心,无论用何手段,一定要将这司徒浩凌就地正法。
只见他握枪的姿势突然骤变,左手悄悄离开枪身,由原本的双手持枪改为右手单臂持枪。
李星海口中瞬间一声暴喝,右手持枪朝司徒浩凌腰间扎去,左手却是悄然一抖,从长袖中瞬间落下几枚透骨钢针虚握掌中。
原来是他看久攻不下,心中不免着急上火,便想用暗器先行击伤司徒浩凌,好克制一下他的灵活身法。
眼看李星海势大力沉的一枪扎来,司徒浩凌不疑有他,慌忙匆匆一剑挥出劈砍在枪身之上。
正当他挡下这一枪之时,突然就见几道寒芒在刹那间向他飞来,司徒浩凌见状面色顿时大惊失色,慌忙收剑疯狂挥舞,犹如七岁幼童胡乱劈砍一般,眼中却是看不清楚到底是些什么东西飞来。
“铛铛铛”一阵梨花暴雨之声传出,只听司徒浩凌口中传出一声闷哼,嘴角又渗出一丝鲜血,他最终虽然是挡下了绝大多数的暗器,但是却仍然被两枚暗器刺入胸口位置,深约一寸有余。
司徒浩凌低头看向胸口受伤位置,只见其上寒光熠熠,赫然是两枚大小不一的透骨钢针。
“好一个“渝海枪王”,好一个朝廷走狗,我司徒浩凌万万没有想到,“渝海枪王”李星海身为衙门正道中人,行事居然如此卑鄙无耻,竟然会以此等下作手段,暗箭伤人,我司某人今日总算是大开眼界了。”
司徒浩凌横眉怒视李星海,嘴上咬牙切齿的说着,心中却暗暗的想道:
“这卑鄙小人,也不知道他的钢针上到底有没有淬毒,要是被涂抹上了剧毒,恐怕今日我命休矣。”
司徒浩凌话音说完,伸手便拔出了胸口上的两枚带血钢针,敛在手中低头细细瞧去,只见钢针长约三寸,细如蜂刺,其上银光闪闪,却是没有淬毒的迹象,所幸他的担忧之事,并未发生。
司徒浩凌手握钢针,内力瞬间贯入钢针之内,抬手猛的朝下一甩,随即地面传出两声噼啪巨响,只见钢针钉入尽皆没入地面,不见踪影。
李星海闻得司徒浩凌所言,脸上顿时一阵青红交加,面红耳赤,心知他在讥讽自己不为“渝海枪王”,更加不配为正道中人。
众人听闻司徒所言,纷纷面有愧色,皆低头沉默不语,唯有李星海面色青红交加,激声怒辩道:
“与你这等目无法纪之徒,我需要和你讲什么光明正大行事,你管我李某人出手是下作手段还是上作手段,只要能打伤于你,那都是好手段。”
“哈哈……好一个好手段,好一个“渝海枪王”,没想到,我司某人今天总算是领教到了“渝海枪王”的真本领,哈哈……”
司徒浩凌被这李星海的一番狡诈诡辩给激得怒极反笑,横眉怒目。
“对,李捕头说的没错,不管是上作手段,还是下作手段,能伤人的手段那就是好手段。”
一位衙门里颇为擅长虚溜拍马的青年衙役,见李星海面色有异,口中瞬间就把他那套得平日里用得心应手的拍马功夫使了出来。
李星海见有人出言宽慰,心中顿时羞愧之意尽去,面色渐渐恢复如初,转头朝那衙役望去,心中暗道:
“这小子不错,拍马屁的功夫厉害,深得我心,待等到今日事了,日后回到衙门,可以顺势提拔他一番。”
“跟这贼子废什么话,趁他病要他命。”
谢华雄手握长剑,双目死死的盯着司徒浩凌上下一举一动,面上露出一副心烦意乱的神色。
“哼,你们真是一群恬不知耻的无耻之徒,虽然我司徒浩凌算不上什么正君子,但比起你们这些衙门中人,行事却是要光明磊落得多。今日若不是你们一起围殴于我,就你们这群酒囊饭袋,论单打独斗,你们之中谁能在我手底下走过百招。”
司徒浩凌站在人群中,鹤立鸡群,傲视群雄,大有一副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之感。
铁无泪听得司徒浩凌此番狂言,口中却是沉默不语,一言不发,心中知其所言绝非是他夸大其词,而是实实在在,的的确确的大实话。
“这司徒浩凌所言倒是没有言过其实,他的武功之高,实乃我生平仅见第一人,无人能出其左右,今日若不是靠着围攻的话,在单打独斗之下,我恐怕当真不是这人的对手,至于能不能在他手中撑过百招,却是不好说。”
在他与司徒浩凌交手之前,他本以为自己的武功与之相比,就算是不能稳占上风,那也是在伯仲之间,哪知在交手过后,他才知道自己实乃坐井观天,有些太过于高估自己了,这司徒浩凌的武功之高,实属出人意料,惊世骇俗。
当真是应了那句古话,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司徒老贼,死到临头,还敢大言不惭,口出狂言,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黄河不死心,铁师兄,一起动手,别再跟着贼子纠缠,早些送他上路。”
说罢这谢华雄望向铁无泪,朝他拼命眨眼,心中已是有了计谋。
铁无泪与谢师弟平日里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哪能不知他眼中的意思,心中暗道:
“师弟,这是要准备使出压箱底的那一招了吗?”
铁无泪在转念瞬间,出手却是丝毫不慢,只见他脚尖一点地面,飞身猛地一跃而起,手中长剑如龙出海,暴刺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