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联盟的地界,处在巨山之东,曾经四周都是郁郁葱葱的树林,遮天敝日,延绵数百里,一条河流自巨山中流出,贯穿自由联盟地区东西两界,流水潺潺、终年不断。如今许多地区遭受了感染,成了僵尸的居住地,河道也逐渐变窄,成为人迹罕至之地,大片地方渐渐风化成丘陵地带。
林雪正驾车行驶这片和感染区相连的荒地上,车子在起伏不平的荒野中上下颠簸,时快时慢,马达的轰鸣声,在此空旷之地尤为响亮。车子驶过之处,激起黄沙滚滚翻动,在车后面漫天飞扬,卷起好几米高,像平地冒起一股股浓烟,久久无法消散。远望天地相连,金黄的沙丘连绵不断,地上却寸草难生,碧空如洗,几朵白云悠然地在天边飘浮,荒凉的美尽收眼底。李智没有坐在副驾驶位上,因戴彪把子弹箱一起赠于了他,箱内子弹有几千发,又多又重,携带不便,在后座上只拣了一百发放在包内,而后饶有兴趣的开始摆弄着来福枪,而对沿途的风景视而不睹。
林雪不禁好奇,调侃道:“你能和枪交流,它和你讲了些什么?”
李智抚摸着来福枪,脱口而说:“枪是不会说话的,但是她有灵性的,会和枪手心意相通,能进入枪手的内心世界,陪着他一起喜怒哀乐。”李智说完竟愣了一愣,对枪的这种见解,也颇为惊讶,无疑是两种记忆碰撞,产生了不和谐。
林雪说道:“我每次看到战场上死了很多人,就会怨恨世上为什么会有枪,如果枪真的有灵性就不会杀人了。”
李智反问道:“枪会杀人吗?我只看见人拿着枪去杀人,枪终究只是枪,无论多么有灵性,也不会杀人,只有在人的操纵之下才能杀人。”
林雪说道:“想不到你对枪道见识不浅,我今天算是受教了。”
李智继续宏扬关于枪的道理,说道:“持枪者的好坏决定了枪在战场上存在的意义,就像刀疤和我们都要用枪去解决事情,持枪者的好坏立马分明。”
林雪却说道:“虽然好坏立分,可是每次战争都有好人死于枪下,这便是枪的悲哀。”
李智说道:“枪无法辨别是非,造枪的人本意也不坏,只是被人利用了她的特点,世上许多事情就是这样,例如李欢只是说了一些事实,却被他人利用而被停职的道理一样。”
车行了不到一小时后,穿过荒野,驶进一片丛林,在林中空地停下,二人带齐了装备,才跳下车,又用杂草和树枝把车隐蔽起来,然后像兔子一样,迅速的钻进丛林里向深处前进。二人的装备,除了李智把突击步枪换成了来福枪,其余的还和原来一个样。一路又疾行了二十分钟后,林雪才放慢了脚步。
李智不熟悉这里的环境,但知道此时已接近了危险地带,不由端起来福枪,在林雪的引路下,摸索着慢慢向前行进。
过了片刻,突听有车子行驶的声音由远处传来,二人立刻小心地伏在一处茂密的草丛里,向林中的公路看去,静静地等了半晌,才瞧见一辆架着58式双管重型机枪的吉普车,慢悠悠的开过来。
一个大汉露出半截身子,光着胳膊,站在车子天窗处,双手端持58式双管重机枪,粗壮结实的手臂,青筋暴起,肌肉线条分明,双目精芒左右扫视,不放过林中的可疑之处。驾车的另一大汉,把车窗玻璃放到底,一手握着方向盘,另一手托着腮帮子,斜靠在车门上,闲散的哼着小曲。
车子行驶中,二人谈笑风声。
驾车的大汉神色萎靡,突然不再哼曲,神色一变,有点不悦的说道:“这条道鬼才会来。”
持枪的大汉哈哈大笑道:“老大关心的是龙草了,一定要做得万无一失,晚上他还会过来视察,还是小心为好,出了一点点的纰漏,就有好果子给你吃了。”
驾车大汉说道:“老大已经不为龙草的事操心了,一心只想为小舅子报仇雪恨。”
持枪大汉想想说道:“说得倒也对,谁让他娶了个母老虎,此仇不报,母老虎恐怕连碰都不让他碰了。”
驾车大汉笑道:“母老虎在这方面管得严,外面再美的小妞,老大也不敢弹个小指头,这仇要是报不了,以后的日子他该怎么过。”
持枪大汉笑道:“你也一样没碰过小妞,日子不是也过去了吗,你怎么过来的,以为他不会吗?”
二人放声大笑,驾车的大汉用一只手拍着车门,又哼起小曲,唱道:“我的五个好兄弟啊,哥哥的小弟全靠你呀!”
车子渐行渐远,二个大汉的谈笑声偶尔还被大风吹来,但已只闻大笑的声音,不知说得是什么内容了。
李智这才转头向林雪看去,却见林雪俏脸上飞有二朵红晕,想必是二个大汉讲的小段子引起的,不由坏笑道:“怎么被母老虎吓到了。”
林雪呸了一声,说道:“你这副德性,倒可以和这些人称兄道弟了。”
李智坐起身来又笑道:“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林雪站起身拍拍尘土,笑道:“那就祝贺你找一个母老虎和你过日子,让你坏到底。”
李智说道:“我已找到她了,不过没有发现她像母老虎,却像小白兔一样乘巧,最多只能算凶一点的母白兔。”
林雪噗嗤一声娇笑了起来,又正色道:“不贫嘴啦!刀疤晚上要视察这条道,跟上他们,找到他们的伏击点。”
丛林随着蜿蜒曲折的公路,一直向前延伸开去,越接近感染区域丛林就越大,树木也就越密集,林中到处枝叶横起,杂草丛生,总之深一脚浅一脚,十分难行,不得不用军刀劈枝斩草开路。二人又行了五六里路,眼前觉得一亮,只见前方树木已被砍伐了一大片,露出方园几百米的空地,还有一洼浅水,清晰可见水中布满了五颜六色的鹅卵石,大小不一。
李智摸了摸地上残留的木屑,还带着水份,显然才砍伐不久,砍去这一大片树木,用意何在,心中大为诧异,二人目光不由对视,林雪也摇头示意不知原因。李智心想,要运走这么多的树木,不是件容易的事,刀疤的人马一定就在不远处。他爬上一棵高大的树,在树顶居高临下,用望远镜四处察看,只见远处已用树木搭起二座营地,每座营地有木房有六间,一面三间隔着一条通道相对而建,通道正前方,各建有一座十几米高的瞭望台,台上都架上58式双管重型机枪。二座营地分别建在公路的二边,互为犄角,公路上设有路障,这架势已经不是打伏击了,直接设立哨口,形成堵截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