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智从树上下来,眉头紧锁,林雪知道情况不妙,也不问一句话,直接爬上树顶,用望远镜四处观察,过了很久,才翻身从树上跃到地面。
林雪轻声道:“计划得改变了,我们现在就回去和李欢商议对策。”
李智心中已打定了主意,说道:“你先回去,我留下观察,看看他们有什么举动。”
林雪考虑几分钟,说道:“这样更好,但是你要小心一点,不可鲁莽行事。”
李智微笑点头,目送林雪转身离去,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丛林中,忽然他像变了一个人一样,飞快地穿过林中的空地,动作轻快敏捷。他的眼晴里射出一道锐利无比的光芒,像一头要去追逐猎物的野兽,全身爆发出摄人魂魄的力量。此刻徐木子的记忆和李智的身体结合在一起,现在面对的场景在记忆深处,出现多个不同的版本,无数个杀敌的画面涌现出来,变得越来越清晰。他的脑海只有一个目标,杀死刀疤,救出神医把失去的记忆重新找回来。
他沿着一洼浅水的水边向上游疾行,浅水几乎静止不动,只是上流的浅水面积更大更深一点,散布的鹅卵石更多。他每走几十米都要停下仔细观察四周地势,如此一直走到营地侧面,化费二个钟头的时间,营地被一排栅栏隔开,栅栏一直围到路的尽头,再用防爬带刺的铁丝网布满一周,防偷偷溜过去的措施做的十分严密。李智再仔细一看,栅栏每一根木材,竟都有红外线装置,嵌入在木材的两端,用超强力的胶水粘牢,除非用刀斩断木材,否则无法拆除。如果指甲大的小虫子想爬过栅栏,都是不可能的事,虫子不是被铁刺扎到,就会被红外线发现。李智又折返回头,走了一段回头路,在一处大河滩边停下,此处地势开阔斜对着二个营地,没有高大的树木遮掩,二个营地均在视野之中,他用肉眼瞄了瞄营地的方向,用军刀削去一些阻挡视线的小树的枝叉,并找来许多鹅卵石堆在一起,再在鹅卵石上面放些干杂草,终于伏下身子趴在干杂草上,架起AWM狙击枪,然后像石头一样一动不动。他看去就是一块石头,散落浅水滩的乱石堆里,这其实是伪装的结果,利用这个伪装,实现了隐形,任何人用肉眼都无法辨别。
他对这里的地形经过细心的勘测,才找到这个最隐蔽又是最佳的伏击地点,伏击的距离也经过推算,最远距离大约在4000米之内,也就是对面的南侧营房,最近距离在2500米,就是身前的北营房,任务必须一枪即中目标,然后迅速撤出伏击点,因为吉普车上有58式双管重型机枪,撤离不及时,敌人发动车子追赶,并用乱枪扫射,定会被打成肉泥。射击时的光线和风速,对于狙击的成功非常重要,白天阳光普照,晚上的天气正常不会有变化,风力在3级左右,风速每秒6米,都在正常的范围之内,唯一担心的就是怕今晚是一个无月无星的夜,光线达不到要求,如果真是这样只有撤退,回去和林雪等人商量,准备下一次伏击了。
这是绝佳的伏击场地,一旦伪装好,他就丝毫不能动,蚊叮虫咬这都是最轻的考验,如果因为任何因素动一下,很可能暴露自己,不单任务提前失败、还有可能丧命,但他现在才发现最大的考验竟然都不是这些,而是空中渐渐飘来的一股怪味,不仅难闻还刺鼻呛人。他用狙击枪的望远镜看到瞭望台上的守卫,已穿起厚厚的防护服,显然这个气闻就是病毒,虽然身上存在强大的抗体对抗病毒,但是不知时间久了会不会中毒。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天边白色的云朵,开始变成火红的晚霞,烧红了半边天,夜色渐渐拉开帷幕,一弯月牙宛如一叶小舟,翘着尖尖的船头,挂在天上。转眼已过七点钟了,天色完全暗淡下来,只有月牙开始明亮起来,无疑这是一个绝佳的杀人夜。他也没有看到林雪的身影,既使她回来也不会找到他。
公路两边的营地亮起灯光,从营地里飘来了一丝洒香还夹杂着烤肉的香味,十几个穿着防护服的身影陆续地进入中间的营房,开始亨用丰盛的晚餐了。
没过多久,忽听车声传来,一辆吉普车开进南侧的营地中,急停在用餐的营房外,在营房用餐的十几个人,急急地从里面跑出来,涌入到营房的空地,整齐划一地列好队伍,昂首注目着吉普车。从吉普车上下来二人,分立在吉普车后门两侧,其中一人恭敬地打开车门,一大汉缓缓下了车,挺了一下身板,用目光扫视了一下队伍,颇感满意,身体一闪便进入营房中,另二人紧跟着他的身后进去,而列队的十几个人均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所有的人均身穿防护服,戴着头盔,无法从身材脸形分辨出他是谁。
李智伏在浅水滩的鹅卵石堆上,静静地用狙击枪的瞄准镜看着,他的所在之处正是北营房的地段,第三个人从南营房下车到进入营房,只有短短的十秒钟,但完全有机会射杀此人。他在没有证实对方的身份下,绝对不敢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一次失误之下就会送给敌人一个警示,从此葬送狙杀刀疤的任何机会,但可以判断第三个下车的人身份一定不简单,有可能就是刀疤。
时间又过去十分钟,一人从营房里出来,来到队伍面前,指手画脚,情绪激动,看来在大声的训斥这些人,让他们明白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做到位,果然这些人在他一挥手之下,统统散开,跳上三辆吉普车,驾车驶出营地向公路开去,这个人才拂袖又进入中间的营房里。三辆吉普车离开营地,沿着公路一路向西,每隔十米便停下,然后下了六人,二人一组分成三组,二组在公路两侧埋下二米高的钢架,最后一组在每个钢架上安置了五个物件,不一会儿已埋了二十对钢架,三组人仍不停手,继续沿公路向西而去,重复着他们手上的工作。
李智突然明白他们在做什么,这些钢架上放置的物件叫体温感测仪枪,一旦打开,在直线距离可以测到物体的温度,如果温度达到人体的最低体温值,便会触动体温感测仪枪的光束电枪,射出一道爆裂光线,摧毁这个目标物体。
李智心想:“刀疤把一切安排的天衣无缝,此地已无路可行,连他回去的后路都给断绝,好在他的伏击地点在浅水滩上,是在一片洼地之中,第一组体温感测仪枪在他的正前方,既使打开,也高过他的身体一米,加上周边还有水的凉气,很难测到他的体温,当前的危险算是解除了,但是如何回去已成最大的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