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还以为会是小庄来找我签合同呢。”乔墨余杯子里的咖啡已经见底了，他稍微有些心跳加速，但好在拿铁里大多是奶，反应并不大。
“庄映南？签合同是应该他负责的啊。他说他临时有事，又不想耽误进度，所以就让我来了。”秦飞鸟晃着杯子里残存的咖啡，“怎么，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吗？”
“怎么会呢，我们也算老熟人了不是吗，沟通更顺畅呢。”乔墨余犹豫了一下问，“你和庄映南关系不错啊，愿意帮他干活，连周末都搭上了。”
“好朋友嘛。我们是初中同学，一直关系很好，这家公司就是他介绍我跳槽的。而且刚好今天也没安排，要不然也不能答应他。”
“这样啊，我后面也也没什么安排，已经这个点了，要不一起外面随便吃点再回家？”
秦飞鸟停止了手上的动作，盯着乔墨余看了几秒，好像在思考，又好像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乔墨余脸上还是没有什么表情，秦飞鸟却给出了一个乔墨余意料之外的回答，“好啊。”
乔墨余带着秦飞鸟去了附近一家他去过的日式居酒屋，虽然没喝酒，光点了小菜，两人边吃边聊倒也挺愉快。本来乔墨余想请客的，但是秦飞鸟坚持晚餐要AA，乔墨余就加了她支付宝好友。
餐后两人一起走去坐地铁。进站的人挺多，每个闸机前都排了队。乔墨余和秦飞鸟前面是个看上去六、七十岁的老头，背着个双肩包。安检完又把包背上了，等排到了闸机口才取下包在里面翻找钱包，然后隔着钱包刷了两下没成功，才把交通卡取了出来。乔墨余没忍住，在后面轻轻“啧”了一声。谁知道即使当中还隔了个秦飞鸟，这个老头还是听到了，拿出钱包的同时还回头瞪了乔墨余一眼，嘴里骂道，“小赤佬，催什么催，急着去投胎啊？”乔墨余被骂得愣了几秒，刚想回嘴，就看见老头过了闸机，把交通卡塞进钱包后就顺势把钱包塞到了裤子后侧袋里，迅速地往楼梯走去了。这时秦飞鸟也转身朝乔墨余摆摆手，又指指脑袋，示意他不要和这种人计较。
两人站上手扶梯的时候，老头已经快下到站台层了。地铁关门的提示音发出了催促，老头被走楼梯上行的人挡了路，被拦在了车门外，他又是一通骂骂咧咧。下了手扶梯，乔墨余和秦飞鸟怕楼梯口的门人太多就往后走了一段，找了个人不多的门停了下来。站定就发现旁边一排站在第一个位置的就是那个老头。老头正在看手机，身后站着两个人，一个20出头的年轻男人和一个正在打电话和小姐妹聊天的大妈。乔墨余他们前面是一对情侣，抱在一起难分难舍。秦飞鸟背对他们和乔墨余说话。乔墨余用余光瞟了两眼那个老头。
突然，乔墨余发现站在老头身后的那个年轻男人正伸出两根手指想把老头的钱包从他裤子口袋里夹出来。乔墨余内心很不想管这闲事，但是本能地往前一步呵斥了那个年轻男人，“你干嘛呢？！”
年轻男子被乔墨余吓了一跳，手指松开了老头的钱包，一脸怒意地看向乔墨余，“我怎么了？要你多管闲事！”这时老头也反应过来了，一摸后裤袋，发现钱包还在，他就不做声了。年轻男人后面的大妈一边往后退，一边跟小姐妹现场直播，“哎哟，吓我一跳，有两个人吵起来了......”那对情侣停止了缠绵，男生把女生往自己身后拉，站在一旁准备看戏。
乔墨余看那小偷明显做贼心虚有着一丝慌乱，但一双小眼睛又充满杀气，觉得还挺好笑，问他说：“你偷东西还有脸大喊大叫？”
“我哪里偷东西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偷东西了？”小偷死鸭子嘴硬，一边又往外走。
乔墨余以为他这般装腔作势的只是想溜，倒也没打算再和他纠缠下去。谁知道这小偷走到乔墨余身前就狠狠挥出一拳。
乔墨余反应很快，侧身躲过这一拳，右手一把抓住小偷的手腕，左手抵住他的肩，脚步一动转到小偷身后，把他的手臂往后一折制住了他。
“放开我！”小偷人虽然很瘦，但力气倒是不小，眼看被乔墨余制住更是不停反抗。他个头和乔墨余差不多，奋力挣扎中后脑勺正好撞到了乔墨余的鼻子。乔墨余一吃痛，松手捂住了鼻子，再一抬头，就看到秦飞鸟一记上段前回踢踢向了小偷的头部。鼻子里一股血腥气，乔墨余又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全是自己的鼻血。然后乔墨余就眼前一黑，双耳失聪，身子往后倒去了。
乔墨余睁开眼睛的时候，秦飞鸟漂亮的脸蛋出现在他的面前。此时他平卧在地铁站的长凳上，脚下垫着秦飞鸟的包。秦飞鸟蹲在他身前，正在用手帮他按压一侧鼻翼。
“你醒啦？”秦飞鸟一笑，松开了手，“你自己再按一会儿？”
乔墨余慢慢坐了起来，鼻血好像已经止住了，他摇摇头，说：“不流了。那个小偷呢？”
秦飞鸟在他身边坐下，从包里拿出了湿纸巾，“闭眼。”
乔墨余乖乖听话闭上了眼睛，感觉到秦飞鸟帮他擦起了手，“趁乱跑了。如果不是你晕了，我应该能拦下他。旁边人也被你吓到了，能帮我把你抬过来就不错了。脸上我帮你擦过了，T恤上有血渍，别看啊，免得又晕。”
乔墨余只觉得抓着自己手的那只手很柔软却很有力，又听到秦飞鸟的声音在耳边响了起来，“你手挺滑啊，在家都不干活的吧？咦，前面两个腕掌关节有老茧，是做拳卧撑吗？”
乔墨余猛地睁开眼睛，从秦飞鸟手里夺过湿纸巾，“我自己擦就可以了。”他看不到自己的脸，很怕现在自己脸红，不过直率的秦飞鸟没有调侃他，应该是没有脸红吧。“我小时候有练空手道，拿到黑带后就不练了，不过一直有在做拳卧撑。倒是你，好像对这些很熟啊？我看见你踢小偷的那脚了，很漂亮。”
“啊？没有啊。练过些舞蹈，筋比较开而已，你看到的是舞蹈动作。”
“你刚才说你能拦住他唉？明明是打架很厉害。”
“乱讲，没有的事儿。”秦飞鸟一巴掌拍在乔墨余背上。
乔墨余被她拍得人都坐直了，“还说没有，你还知道我是晕血，肯定是见惯了血的人。你以前是学过医还是做过护士啊，明明是学建筑的啊。”
“我有朋友晕血我见过不行吗？你一个律师这么没有逻辑的吗？倒是你，竟然晕血，是天生的还是受过什么刺激吗？”秦飞鸟明显急了，没发现自己戳到了乔墨余的软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