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到了冯初尧家里,秦少禹已经做了一桌子的菜用来迎接乔墨余的到来。
虽然不是第一次吃秦少禹做的菜,但是乔墨余还是对菜的味道给予了高度评价,表示“渣男”果然是样样都在行。
对于乔墨余加入同住生活,三个人都很兴奋。而且因为在家里,感觉挺安心,所以久违地,乔墨余还陪另外两人一起喝了点小酒。酒精过敏症状很快给了他好看,整个用餐过程乔墨余都在挠自己的鼻子和前胸,还用后背去蹭椅子靠背。
秦少禹和冯初尧不是第一次看见他酒精过敏的样子,知道不会出什么大问题,痒一阵子等劲头过去了也就好了,只觉得他挠痒的样子实在好笑。同时他们还很期待乔墨余喝醉后的表现。
乔墨余因为酒精过敏所以很少喝酒,酒量也确实不太行,很容易就会喝多了,但到目前为止,他只有一次完全喝断片的经历。
那是在之前那家事业单位工作时的事。
当时正值过年,科室里安排吃年夜饭。乔墨余深知事业单位的酒桌文化,想着第一次和领导前辈们吃饭,再不情愿也得硬着头皮拿出点态度。
桌上十几个人喝得都是白酒,乔墨余拿着小酒杯主动敬酒,领导、前辈的敬酒也是来者不拒。一来一回就20几杯下肚,菜也来不及吃多少,一下就把自己喝晕了,连痒都感觉不到了。
别人还在推杯换盏,乔墨余趴在桌子上睡觉。这是乔墨余喝酒后的必经过程。头晕晕的就觉得很好睡,但其实睡不了多久就会醒,醒来后是再喝还是怎样视情况而定。
那次趴完醒过来后,乔墨余觉得自己很清醒,他认为自己应该是很适应白酒,觉得科长拿来的酒果然是好酒,不上头。点到为止的感觉很好,他没有再去和同事们继续喝。
过了一会儿,年夜饭结束。在饭店门口科长问他怎么样,有没有喝多,要不要找人送他。他摇头说没事,喊了一声“科长再见”,提着包就一路小跑。他要去赶地铁。
他确定自己跑得方向没有错,但是感觉跑了很久了,还是没有看到地铁站入口。他很困惑,挠挠头想是不是要回去找科长,不过这个想法很快就被他否定了。前面说不要人送现在去找科长算什么,而且科长他们肯定也早就散了,找不到了。
他决定走到前面路口去打车。
感觉站在路边很久了还是没有出租停下,他又想是不是打电话给乔崇山,让他开车来接自己。又是灵光一现,不行,这么晚了老爸肯定休息了。而且肯定喝过酒,不能开车。于是他拿出手机给林星舒打了电话。
电话接通了,费了些功夫,终于跟林星舒说明白自己回不去了,要他来接。林星舒问他在哪儿,他一愣。这是什么路口来着?啊,有路牌,看看。
他抬起头去看路牌,路牌很黑,他勉强能看到一个“路”字,前面是什么字他看不清。周围也很黑,虽然有路灯,但路灯的光好像很弱,而且在他眼里是晕开的。
他甩甩头,奋力地喊了两声,想让自己清醒一点。又费力地把眼睛睁大,凑上前去看路牌,还是看不清。看路牌的动作把他的身体往前一带,他从马路牙子上踏到了马路上,再往后跳上马路牙子,又踏了下去。
反复几次他放弃了,继续挥动手臂扬招出租车。林星舒在电话那头喊他的名字,他就含含糊糊地说看不清路牌上的字,自己也没办法。
好在老天还没放弃他。没多久有一辆出租车停在了他面前,也没有因为他这副神智不清的样子而开走。他跟林星舒喊了一句“打到车了,不要担心”就挂了电话。
上车后他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大声报出自己家的地址,怕司机听不清,索性连着报了三遍。然后一言不发地看着车窗外的灯光。“嗯,不愧是我长大成人的城市,好漂亮啊,车子一动灯光就拖出长长的尾巴,像流星一样。”他突然有了浪漫的想法。
他记得出租车停在了家门口,他慢慢悠悠地拿出一张一百块,司机好像没有给他找零,然后他就下了车,再然后他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第二天起床,他倒没有宿醉的头疼,就是胃里不是很舒服。路晴川给他灌了杯蜂蜜水,一脸怒其不争的表情,倒也没有再数落他。乔崇山问他记不记得昨天晚上的事,他断断续续说起到家前的片段,然后坦言下了出租后的事就不记得了。
乔崇山好气又好笑,告诉他自己怎么手忙脚乱地忙了一晚。
林星舒被乔墨余挂了电话后很是担心,又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奈何乔墨余压根没感觉到手机的震动。联系不上乔墨余的林星舒只好给乔崇山打电话,说乔墨余喝醉了,但已经坐上了出租车,让乔崇山不要太担心。
这边刚说完,乔墨余就到家了。会用电子钥匙牌开楼下大门,但不会用钥匙开自家房门,对着家门一顿拍,还喊“爸爸妈妈把门开开~”。
开了门后,乔崇山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乔墨余就冲进厕所里抱着马桶吐了起来,马桶座圈都没翻起来,弄得乌烟瘴气,站也站不起来,大有抱着马桶睡一晚上的趋势。
路晴川帮乔墨余简单擦了擦脸,和乔崇山一起合力帮他换了睡衣就把他往被子里塞。乔崇山刚收拾完厕所,乔墨余就又起身把头伸出了床外边,手抓住床沿一副又要吐了的样子。乔崇山赶紧拿了个盆子赶过来,到了床边一看,乔墨余又躺回被子里了,房间地板上留下了一口痰。
乔崇山抑制住想掐死亲生儿子的冲动又一顿收拾,收拾完还是不太放心就又坐在床边观察了乔墨余两个小时。
那次之后,乔墨余对于自己喝酒这件事的控制力度更大了,毕竟回想起来,回家路上是很可能发生点什么意外的。
冯初尧和秦少禹都见过乔墨余喝多了的样子,他们都觉得挺可爱的。而且每次乔墨余喝多了之后,表现出来的样子是不确定的。他们见过不爱拍照的乔墨余拉陌生人合影,也见识过号称内向的乔墨余在转场的途中一路高歌引来路人掌声,冯初尧更是有过被对睡眠环境要求很高的乔墨余抱着睡了一整晚的经历。
可以说喝醉了的乔墨余比清醒时的乔墨余更有趣更有魅力,他们都很珍惜并期待乔墨余的醉酒表现。
三个人开心地吃完了饭又聊了很久。主要是乔墨余在讲。他在餐桌上趴了五分钟之后,就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起了他和秦飞鸟的巧合再遇。
“你是不是喜欢上人家了?”秦少禹眯起眼看着乔墨余。
“不至于吧,我不知道。但是她给我的感觉和两年前好像不太一样了。那时候她拒绝我我觉得没什么,现在我好像不想在她面前表现的这么阴暗。”
“想改变自己留给某个人的印象,那不就是喜欢上那个人的表现吗?希望对方喜欢上自己,不是吗?”冯初尧颇有点一针见血的味道。
“是这样吗?是挺想靠近她的。”
“哇,这是承认了?你都不跟我们分享相亲经历。有没有照片,让我看看是何方神圣让我们墨鱼仔那枯萎的爱情种子又萌芽了的。”秦少禹用手指点了点乔墨余的手机。
乔墨余翻了一下微信,把手机递给秦少禹。
“漂亮啊,你怎么想的,相亲的时候干嘛要这么丧啊?”秦少禹边说边把手机转向冯初尧,让他看照片。
“惯性操作吧。最近想了想,又觉得自己其实并没有做好孤独终老的准备。”
“那你可要加油了,人家这么漂亮,听你说起来性格又好,工作也不错,这年纪还没被别人追走,肯定是眼光很高或者要追求灵魂伴侣的。你给人家第一印象这么消极,很难啊。而且你根本没好好追过女生吧,清醒点,小鲜肉已经是过去式啦,慢慢靠近不行,你是海里游的乌贼,人家是天上飞的鸟,你得跃出海面才能离她近一点啊,兄弟,伸出你的十条腕牢牢抓紧她吧。”
“滚!酒劲过去了,我要去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