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章·绯色莲华
启示录D2：如果有必要的话，即使不喜欢，也要用最恶毒的手段逼迫自己去适应。
“……”我看了看依兰雅新改制的战靴，有些疑惑：“这是……什么……”
我的新战靴上方，连着小腿的地方，多了一层丝袜状的东西。它可以在我的控制之下向前延展，连通战靴前方，在我的小腿和膝盖前面形成一层长方形的悬浮琉璃甲。
“你看你看~像丝袜一样可爱呢~”我似乎听见耳机里面依兰雅在小声嘀咕。
“唉？”
“没什么没什么，你看，你上次一脚把自己的胫腓骨踢得粉碎，皮肤直接多处大幅度迸裂，很痛吧？而且，伤到了身体会对你接下来的作战有很大的影响的说……所以，为了……对，就是为了保证你的持续作战能力，所以才进行的改良……”她的语气很奇怪，就像是……就像是在说服她自己。
我明白了，于是站了起来，走向了空舰的装备室。
“才不是因为可爱呢，对，是为了保证持续作战能力！”
“你刚刚说什么？”我有些疑惑。
“为了保证作战能力。”
“……？”
“是为了保证作战能力哦。”
……
我叹了口气，抬起腿看着新的战靴。“为什么要我穿高跟鞋啊？”我更加不解。
“你在得到流云的那场战斗中，不是用到了高跟鞋的功能吗?我和你说那个游戏，主角超级帅气的！他可以用高跟鞋的夹角夹住剑柄进行攻击呢~”
“对哦，前一阵不是按你的要求练习过了吗，结果发现我完全学不会唉。”我打开隔间的舱门，叹了口气。
“所以你的战靴有了固定刀剑和自由延伸的功能，战靴还内置四个位置三个方向的自适应型匕首啊。”
我按下战术耳机，两边的覆盖式耳机向我的眼前用激光连接起来了HUD。带好装备之后，我走向舰船舱室。“这次的行动要用到重装战城‘天宇龙神’，相关的准备工作做好了吗？”
“全部就绪。我无意中捕获了一段加密简讯，然后有了这次任务。任务目标的是前往蒙古极西部与其他国家交界处的一片未标明的沙漠，全面调查那里。我在那里检测出了异常的放射能量。做最好的打算，做最坏的准备。你可能会遇到顽强的武装抵抗，所以我建议最好带着将龙神一同前往。”
我装上D·C·A的原版枪机和其他零件，带好圣银十字的备用弹药，插上mk23-G的弹匣，向依兰雅示意。
“一切就绪，打开发射井。”
伊兰雅听到我的话后，将空城舰的一个战舰发射井打开，并控制平台上升。
空域驱逐舰形态的龙神推进器全开，驶向了无垠的天空。
我从驾驶座上下来，打开了天宇龙神的舱门后纵身一跃坠向大地。
“你的直觉很准啊，这里果然有问题。”HUD上的驻层波和电磁波传感器显示出了空域的信号检测系统。我没有带“梦魇”所以无法启动黑鹰屏蔽器。“作战变更，调整落地位置。”我更改了下落方向，向着信号圈外围冲去。
“战！小心！”
防空机炮向着我的方向疯狂扫射，比硬币大许多红色光点如同上抛的米粒一般袭来。动能偏离阻滞力场可能有效，但是我认为那子弹所附带的热能会对我的战袍和肉身造成极大的伤害，我抽出了背上的苍雷。我改变重心，用这把四尺长剑斩开来袭的子弹。
激射的电光缠绕着的剑身碰撞到了炽热的火焰，一瞬间，我的手被完全震麻。那红色的斑点沿着剑身在我的力道下向着斜上方滑动，随后偏离弹道。每一次格挡的手，我都能看到四射的火花向着空中飞溅。
HUD显示为25mm口径的弹药。
我拍拍身上的砂石，甩了甩头发，向着原定的位置走去。HUD显示目的地在我前方一千四百四十九米。战城目前在我的西北方七百二十四米，而我暂时不能驾驶它——敌人一旦发现有人蓄意进攻，我想要知道的就不会展露于眼前。刚刚那只是机器按照程式朝来犯者无差别开火。根据伊兰雅的信息我得知目前没有单位发现我，现在还不能引起敌方的警觉。
如果没有猜错，这里的地下空间应该不简单。不过想要在沙漠下方建造地下室，我不清楚有谁能做到——除非沙子下面是坚硬的岩石。不过，勘察结果就是如此：沙子的下方，还是沙子。在那里，有一个非常大的地下空间。
“这是怎么做到的？”我问依兰雅。她知道我指的是如何在沙子里建房间。
“嗯~很简单啦~比如……”
“比如什么？”
“趁沙子不注意？”
“？？？”
……
我打开保险，从简陋的围墙外向内望去。HUD标识的位置是一个冒着蒸汽的巨大坑口。坑口周围有一圈摆放错乱的沙丘。为什么用摆放这个词，因为这些沙丘不是自然形成的，而是人为的或者机器制造的，用来掩盖什么东西所形成的简易沙漠迷彩。检视过周围没有明显威胁，我走向那个坑口，同时我左手腕上的NLDPS放出的EMP立体炸弹。那些“不平凡的”沙丘瞬间变成了毫无攻击力的大型金属模型。
“看来我需要从这里下去呢。”我对着激光话筒说。这个洞深不见底，而且冒着蒸汽，我需要想办法进去。
“你该不会是要用跳的吧？”耳机里传来依兰雅的疑问。
我调整战靴的底部，走到坑边。“又摔不死。”
“要不要试一试索降？”
我不知道什么锁什么酱油是什么东西。见我不解，依兰雅接着解释道：“就是你在地面固定绳索，然后顺着绳索缓慢下滑，安全到达目的地。”
“没那个必要。”
“谈判破裂，准备攻坚~Ready for breaking~立体索降，垂直进攻~哦也！”那顽皮可爱的声音又在我耳边回荡。不知道是不是她又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了，我摘下耳机收好，从坑口跳了下去，拔出苍雷插入坑壁进行减速。
我将到目前为止我的所见所闻进行了总结。这个地方的警备系统实在是过于落后。这里的组织很可能存在严重人手不足的情况。
这个下面就像是迷宫一样，哪怕是我现在所处的通风管道。
我一直认为通风管道这个设计就是用来出事的。所以我的所有大型建筑物从来不用通风管道这样的东西。
NLDPS伸出一个细长的插口硬生生的捅入了风扇中心。小型电子针瘫痪了阻挡我路径的的风扇。我从风扇后面跳下，很不幸，落在了两个敌人面前。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并举枪开火的时候，保持蹲伏姿态的我向后空翻，两条腿瞬间伸直重重的砸到了他们头上。手一撑地，借助力道我重新站稳，举起mk23-G，接着向前摸索。身后，是溢洒出来脑x和血液。
这个地方到处都是岔路口。这里似乎有一些令我不舒服的地方。我猜，应该是辐射。即使不借助传感器，我的长期泡在营养液里面的肌肤明显的感受到了刺痛，白皙的表层的一小部分已经开始缓慢溃烂……
这里应该有战术核弹之类的东西。在科技如此发达的时代，将核武器作为资本的组织没有几个。我已经找到根源了。
任务是调查异常信号……那么我的任务已经完成，可以回去了。这么想着，我往我进来的入口走去。这个时候，身后已经出现了一群防卫人员，以及……一个战装机甲。
那个机甲不是境神。充其量只能算是会走路会开炮会砍杀的人在里面控制的机器人。想要获得被称为“境神”的资格的话，这东西还要再等个百十年吧。
我转身甩枪，改制mk23瞬间击毙了数名敌人。我按下卡扣，弹匣自然滑落同时左手从腰间拔出UZI-AG冲锋枪进行扫射。加长弹匣的高射速冲锋枪令那些武装人员瞬间瘫倒。在步兵没有还手时机就已经死光了之后，我扔掉手上的武器同时从腰间掏出一枚球形金属向着朝我这里跑来的机甲扔了过去。巨大的爆炸伤害没有伤到已经躲在掩体后面的我，反而逼迫机甲举起能量附层的盾牌防御。
我缓缓的拔出背后的苍雷。激射的雷光伴随着四尺长剑的展现于我的眼前。机甲架起刀刃摆好战斗姿态。我向前冲去，脚下的地板由于瞬间的蹬地被震得破碎，苍雷和机甲的武器相接，同时雷光将它向后方击退。我借势将苍雷卡入战靴外侧，一记借助下肢力量的重击被他的盾牌挡住。我再次取回苍雷，向着机甲猛攻，都悉数被那奇怪的盾牌当下。
于是，我最后一次，挥动苍雷从左下方向右上方劈砍，不出意料，又被盾牌挡下了。不过，我的身体向右旋转的时候，左手放到了左腰后方。
流云的切割能力堪称恐怖。我将它的刀鞘放在了背后，但是刀柄却是斜向下的。它的能力适宜使用居合斩，因此刀鞘的固定位置可以在腰间和背后借助旋转来回变更。
我的左手反手握住流云的刀柄，对着盾牌水平斩击，几乎感觉不到任何阻力，盾牌被撕开了。那台机甲的驾驶员们似乎非常吃惊，我的右手收回了苍雷，拿出了我一直背在背后的原始版D·C·A狙击枪。
D·C·A再被我握住之后开始延展变形，将完全形态展露于我的面前。
流云斩开盾牌的时候顺带划破了一小部分装甲，我用枪口顶住那个漏洞。
“永别了。”说出这句话同时，我扣动了扳机。
“碰！”66mm狙击炮一枪将整个机甲的核心位置撕得粉碎。光学成像仪都难以捕捉的子弹破开音障，气浪和热流形成涡旋将前方的区域完全吞噬，视野里的光被扭曲。震耳欲聋的响声在着迷宫般的通路里回荡着，经久不息。靠着特殊机能的身体我承受住了后坐力，一股气流将身后的残渣与尘埃排开。动能转化器发疯了似的转动（有关D·C·A特化型狙击枪的信息，见于《武装档案》部分），宣告着它不可被忽略的功劳。
……
好恶心。
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
从前的我是因为没有这方面的思想所以没有留意。但是，我看着关掉能量层的苍雷上面挂着的x淋淋的xx（一种腹腔脏器），就像是看到了某种排泄物一样。我使劲的甩开那个器官，使劲的挥舞着苍雷，希望把血迹甩干净。勉勉强强能够接受的少量血液粘在剑身上面，我叹了口气，将“他”收回剑鞘。
我的胃里一阵翻滚，我摇摇晃晃的走到了墙边，扶住墙。一股又苦又涩又酸的不明浆液从我的嘴里倾泻而出。我能感觉到我的呼吸道在颤动，我的脸颊在抽搐。
好不容易停下来了。我走到一个稍微干净点的地方，靠着墙坐下。我甚至想到要去转换我的生体模式，但是理智阻止了我。现在有一点点神能波动都会对任务造成巨大的阻碍。
等等。任务好像做完了。
我一抬头，战袍下方，黑色超短裤的远侧端，一层已经瘀黑的血液黏在了我的腿上。我用战袍去擦拭，却又发现毫无作用。我再一次抽出苍雷，将那些沾到血渍的皮肤直接切了下去。
疼……好疼……疼死了……
我闭上眼，竭力忍住疼痛。刚准备满意的看向那块削干净的皮肤时，我惊呆了。我自己的机体渗出血渍再一次遍布整个下肢。
“呕……”
极度的厌恶并没有屏蔽我的感应神经。听见了机甲和重装步兵的声音，我撑起身体，打开苍雷的能量源准备接战。
……
我强忍着剧烈的头痛，从地上爬了起来。我的浑身沾满了血液和其他体液，粘粘的，就像是干燥的触手摩擦着每一寸肌肤。
我的心脏剧烈的跳动着，每一秒、每一刻都如同用银针扎入又拔出，扎入又拔出……
为什么……为什么今天会如此的……
难受。
可是啊，当我意识到这些都是不可避免的过程的时候，我的大脑疯狂颤动。我会履行诺言。无论如何。我以后不可能不接触这些肮脏的东西。
如果有必要的话，即使不喜欢，也要用最恶毒的手段逼迫自己去适应。
我撑着颤抖的身体，无视了机械背包上不停震动的战术耳机，一步一步向着地下室的深层走去，一边又想着那句话。
如果有必要的话，即使不喜欢，也要用最恶毒的手段逼迫自己去适应。
有必要的话。
要用最恶毒的手段逼迫自己去适应。
我松开手，硬生生的跪了下来。依兰雅的战靴上连接了前腿护甲，顶住了冲击。
我左手撑地，同时，用右手的手指去沾了一点地上温热的血液。
手臂疯狂的颤抖。
要用最恶毒的手段逼迫自己去适应。
要用最恶毒的手段逼迫自己去适应。
要用最恶毒的手段逼迫自己去适应。
我伸出舌头，舔舐了一下沾了血液的手指。
要用最恶毒的手段逼迫自己去适应。
要用最恶毒的手段逼迫自己去适应。
要用最恶毒的手段逼迫自己去适应。
要用最恶毒的手段逼迫自己去适应。
要用最恶毒的手段逼迫自己去适应。
我痛苦的闭上双眼，脆弱的牙床被我用力咬合得迸出血液。强忍着不让自己昏倒，缓慢的抬起头。
该死的人体，真的太脆弱了。
睁开双眼，是散落在舱道里面的尸体。
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尝试着欺骗自己。我对自己说那些血液是生命的证明。那些液体，是你最感兴趣的“生命之证”啊！
那一瞬间，我回想起了遇见七玥的那天。七月二十六日。名满七玥，她的笑颜，她的言语，她那蕴含着甘霖万物滋润世间爱意的眼神……
然后，是死人成堆的，遍地蛆虫的……地狱。
如果有必要的话，即使不喜欢，也要用最恶毒的手段逼迫自己去适应。
即使不喜欢，也要用最恶毒的手段逼迫自己去适应。
要用最恶毒的手段逼迫自己去适应。
要用最恶毒的手段逼迫自己去适应。
要用最恶毒的手段逼迫自己去适应。
要用最恶毒的手段逼迫自己去适应。
用最恶毒的手段逼迫自己去适应。
用最恶毒的手段逼迫自己去适应。
用最恶毒的手段逼迫自己去适应。
用最恶毒的手段逼迫自己去适应。
用最恶毒的手段逼迫自己去适应。
用最恶毒的手段逼迫自己去适应。
用最恶毒的手段逼迫自己去适应。
用最恶毒的手段逼迫自己去适应。
用最恶毒的手段逼迫自己去适应。
用最恶毒的手段逼迫自己去适应。
用最恶毒的手段逼迫自己去适应。
用最恶毒的手段逼迫自己去适应。
用最恶毒的手段逼迫自己去适应。
用最恶毒的手段逼迫自己去适应。
用最恶毒的手段逼迫自己去适应。
用最恶毒的手段逼迫自己去适应。
用最恶毒的手段逼迫自己去适应。
用最恶毒的手段逼迫自己去适应。
用最恶毒的手段逼迫自己去适应。
用最恶毒的手段逼迫自己去适应。
用最恶毒的手段逼迫自己去适应。
用最恶毒的手段逼迫自己去适应。
用最恶毒的手段逼迫自己去适应。
用最恶毒的手段逼迫自己去适应。
用最恶毒的手段逼迫自己去适应。
用最恶毒的手段逼迫自己去适应。
用最恶毒的手段逼迫自己去适应。
……
我打开耳机，连接成了HUD的激光在我眼前。这里是地下设施的最底层。虽然环境漆黑，但是丝毫不影响我的视力。就像是黑夜里的银狼一般——这种环境，才是真正的适合我战斗的地方。
敌人从这一层的入口进入了这里。看样子，是全体出动了。他们之中，还有穿着工作服的拿着轻武器的人……这种没有计划、没有战术的倾巢出动的行为是最傻的。
流云出鞘，雷光飞洒。
我咧起嘴角，享受着，品尝着。漫天四溅的红色液体、散落的器官、绝望的目光——绵软香甜的，略带腥味的液体如同春雨一般，遍布着这片土地。挥洒着鲜血，如同正在绽放的绯色莲华般动人心魄。
我收起武器，环顾四周。顿时，有那么一瞬间。
没错，有那么一瞬间。
我第一次产生了，感受到了依兰雅曾经介绍过的名为“失落”的情感。
为什么会失落？
因为这里的敌人被我杀光了。没有东西可以让我斩杀了。
人的任何情绪极度高涨的时候，大脑会停止思考：无论是激动兴奋，还是悲伤或愤怒。这个时候，“理智”会暂时的离开。
我不会这样。现在我依然保持着清醒。我知道种程度的牺牲是为了拖延时间。为什么拖延时间？这我就不清楚了。
很快，地面的震动终止了我的疑惑。一条机器蜈蚣划开地下研究所，来到了地面上。此刻，我就在它的旁边。蜈蚣有二三十只脚，每一只脚都是巨大的脉冲刀刃，身体上布满了装甲和炮台，这条一个标准泳池都塞不下的东西向着东方快速移动。我压低重心开始奔跑。一脚踏破歪斜的金属，另一脚将一片区域的沙子震开，我立刻接近了高速移动的机械蜈蚣并拔出苍雷和流云进行攻击。
有条件攻击我的4条十来米长的脉冲刀刃向我发动攻击，我一边用苍雷防御，一边用流云进行斩击——不过没有效用，流云的高频脉冲和它的武器上的脉冲抵消了，就像是普通的金属碰撞，我丝毫不能对它造成伤害。
“依兰雅！”
“了解~”身后远处砂石飞扬，那是依兰雅远程操控的天宇龙神。她正向着我们全速赶来。我们一边移动，一边缠打。我抬起左手，NLDPS发出数枚EMP脉冲炸弹，丝毫对它不起作用。完全耗尽能量的炸弹只留下几颗细小的空壳，从NLDPS里面弹出来。
流云和苍雷在空气中留下两道蓝色的弧线。我曾经比喻天宇龙神的机动能力就像是一条蜈蚣，而我眼前的，是一条真正的仿生学设计的“蜈蚣”。锋利的刀刃不停攻击，它身上的机炮和脉冲能量炮也对着我的方向不停开火。
我交叠双手武器格挡住巨刃的重击，一百八十度转身借助惯性背向滑行同时闪开两发炮弹。下一瞬间我举起武器劈开向我泼来的弹雨中可能命中我的部分。
蜈蚣的一节身体弯折，数发巨炮瞄准我开火。我一个猛劲顺时针转身七百二十度并逼近重甲蜈蚣，双刀借力同时水平横斩，将蜈蚣的其中一直巨刃断成三节。我听见并感觉到数不清的火器正在瞄准我，我略微提升飞奔的速度并试着稍微远离它。
我被迫与它拉开水平距离。我的反应速度和机动能力足够强大，我在没有使用预知之眼“莫德赛”的情况下也能迅速的斩开密集的火力。不过，专注防御的我没有能力顾及蜈蚣嘴里喷射而出的能量激流。
出乎意料，一发电磁炮弹开蜈蚣的口炮。“久等了~”依兰雅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在我和重甲蜈蚣的右侧两百米，是高速移动的龙神。龙神的副炮是位于一层两端和二层前方两个角落的四盏电磁炮。依兰雅操控的精确射击再一次避开了我的位置直接杀向蜈蚣。
不过，脉冲护盾把那个威力巨大的电磁炮硬生生的接了下来。想要攻击它造成实质性伤害，必须要攻破它的护盾和装甲。
“依兰雅，所有武器开火。重复，所有武器开火！”
“收到！”
火炮型重装战城天宇龙神上面，十二挺改制格林机炮，8台双联48mm口径机关炮，4架热能辐射导弹发射器，4盏电磁炮对着它疯狂开火。炮弹划过的天空视线扭曲，留下红色与蓝色的轨迹，然后被迅速抛在了我们身后。
战城的主炮正在充能并且转向进行瞄准。我在防御蜈蚣的刀刃和子弹攻击的时候还必须防御零星的从战城射来的子弹。在如此距离火力全开的情况下，依兰雅的攻击计算无论怎么精准都不可能完全不让流弹飞向我的位置。
它的护盾开始闪烁，我的HUD上显示龙神的主炮已经就绪了。我一转身，一发电磁炮朝我飞来。我架起武器抵挡，巨大的冲击力在我的防御下改变了对我的相对作用力，我被击飞到空中。
“乒！”机动轮发出爆鸣，一对满能量的汽轮瞬间被耗竭并被弹出——为了尽量使我不被冲击击飞到距离过远的地方。
“就是现在！”深知与龙神的长轴等长的光子主炮的威力，我在确认好相对距离的时候向依兰雅发出信息。
主炮已经进入开火阶段。
不过。
那条狰狞蜈蚣撼动地面一跃而起，势不可挡地朝我扑来。然后锁定了目标的光子主炮因此炮筒瞄准它跟着上扬。
……
我被能量脉冲击飞了。我重重的摔在了沙坑里，右手和左腿已经没有了触觉，麻麻的。我的痛觉神经似乎受损了，我明明在流血，却一点也不痛。我听不见依兰雅的话语，视野在不停的颤动。
我所感受到的声音信号只有不停震动的朦胧。
一段延迟后，被击毁的蜈蚣那里爆发出了热浪和冲击波。
战术核导弹。
龙神飞快的横在我的前面，一个梯形的小型安全区暂时的形成了。我用左臂勉强的撑起身体，一步一步的向着龙神走去。
梯形的外面是猩红的热浪，伴随着骇人的辐射。天空被黑红色遮盖，巨大的冲击波摧残着这里的一切，每时每刻每一寸土地都如同被几十级风暴席卷着。砂石飞扬，零星的建筑崩塌，支离破碎。地面再一次开始变色，高温和辐射迫使化学物质发生了变化。这片土地，犹如被万种病毒入侵而极速溃烂的伤口。这个小小的安全区正在不断地被迅速侵蚀。
一瞬间，严重超标的辐射将我的左右臂膀、裸露的大腿外侧皮肤损坏。它们开始极速溃烂。
一步。
身子好痛。但是我已经知道我的身体已经在这个生体模式下开始过载愈合能力了。中枢痛觉感受器功能已经恢复了。
“轰隆隆隆隆滋啦啦啦啦啦滋滋滋滋滋滋……”听觉外周和中枢器官功能恢复了。我能听见的只有吵杂的坍塌糜烂的声音。十秒之后，不堪重负的鼓膜再一次破损。
再走一步。重心已经……已经没有办法维持了。
一步，再走一步。
终于，我进入了龙神内部，舱门瞬间关闭，战城疯狂的震动，却没有倾覆。
我说过，这个重力分布做的堪称完美。
能量脉冲护盾不断充能，尽力的抵御着核武器的威胁。可以说，依兰雅已经是非常尽力了。光子炮的威力临时调整到24%，多余的能量用来加固护盾防御。
……
好困……累死了……
……
不知过了多久。
“战，没事吧……”没有了平时顽皮的语气，她的话语里面带着自责……还有明显的抽噎声。明明只是大脑和计算机连接了，为什么会如此生动呢？
“应该没什么大碍了。谢谢你救了我，依兰雅。”我从花床上坐起来，看向床头的电子表。配合了生物愈伤系统后能有这样的回复速度，我自己也觉得很不可思议。
“对了……你那个时候，真的……真的非常……”她尽力止住哭泣，接着说：“非常恐怖呢。感觉就像是吸血鬼……”
“不做坏事的吸血鬼。”我用略带欣慰的温柔声音说道。
“噗……战，身而为人，你也终于长大了呢。”
“别说的我和小孩子一样。”
“你就是小孩子嘛。”
“顽童可没有能力保护七玥。”
“说的也是呢~怎么说呢，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谢谢你。”我放松身体，直愣愣的倒在花床上。完全由柔软的花瓣堆叠而成的花床没有让我感觉到任何冲击感。
伊兰雅为我更换了用完的花瓣，并换上了的新培养出来的混合碎花，然后向由厚实的玻璃围起的花床内注入雾化了的生体营养液，同时滋养着我与散发着清香的小花瓣们。
很快我就会再次醒来，并以完全的状态继续用我履行诺言的方式寻觅那赋予我灵魂的天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