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你的笑颜
启示录14：你的笑颜，就是我的明天。
我看着没有星星的天空发呆。
此刻的我坐在在一艘渡轮上。
海风很大。空无一人的甲板，我坐在最边缘的栏杆上沐浴着冲击感极强的冷风。不时卷起的浪花撞击着夹板，船体不规律的摇动着。
我想起了曾经在冰海上方的那次旅行。风的力量，海的呼啸，以及……不愿意相信的真相。
有人来了。我感觉到了那指向我的关注。这个人为我而来。
“找我有什么事吗？”我不曾放下的警戒心再一次将我唤醒，我转头看向身后的人。和我一样带着兜帽和长袍，他走上了夹板，来到我后面。
她放下兜帽，用手轻轻掠过长发。
是一名女孩。“名不虚传。接近你的时候是不是不应该刻意隐藏气息呢？”
“那样不会有作用的。”我打量着这个女孩。不知为何，她所散发的气息让我觉得十分温柔，就像是——
就像曾经救赎我的七玥一样。
“你现在还是保镖吗？”女孩开口问道。虽然没有七玥的声音那么温柔善良，但是这平凡不过的声音居然让我放下了些许的警戒。
“曾经是。”
“现在……呢？”
“我觉得应该不是了吧。”我按下耳机，激光话筒伸了出来。
“我想……委托你……”
“保护人的话，我并不能保证我可以完成委托任务。我认为我不适合在物质意义上保护别人。”我打断她的话。即便这个女孩的气质和神情令我舒适许多，我依然不愿意与他人进行过多的交流。
“嗯……准确的说，不算是保护了啦。”女孩有点难为情。
我转过身，说道：“你的肌肉密度、特殊肌肉分布位置和那两条错位的筋告诉了我一件事。那就是你不需要我保护。”
“我是不是应该穿的厚实一点？”她轻松地开起了玩笑。
【滴滴。】
“你的护体装甲响了。”我提醒道。
她轻轻地歪了歪脑袋，护体装甲恢复形态。流动着能量纹路的机械将她包裹起来。我只能透过兜帽看到金属面具和护目镜盖住了我能看到的所有部分。
“哎，好了。”护体装甲缩了回去。“多谢提醒。”
“所以，我需要为你做些什么吗？”我见其毫无敌意，稍微缓了缓换我的态度。
“我想请求你保护一个过程。”
“什么？”
“明天晚上，我会和一个人进行决斗。我希望这场战斗不要被任何因素所干扰……这场决斗的任何一方败阵，委托都算作完成。如果我死了，那么请你一定要守护好赢了的那一方。这是定金，我的全部财产。”女孩从背后拿出了一个盒子。
突然，女孩露出了不适的表情，随即，我背后的绷带也开始剧烈颤动……是黑命。黑命的反应很激烈，我不知道她是狂躁还是兴奋。
我懂了——因为她是大国工匠的三件盛世名作之一。女孩愣了一下，接着放松的笑了一下，从背后拿出了一把细长的刀具。
浊流。
利刃似水，无缝不取。寒芒如流，掠铁如泥。
“看来我们之间的缘分不小啊。”她稍稍带着感慨地说。
三把传奇名作，就如同那位工匠的灵魂一般——圣魂，浊流，黑命。他们被制造的目的分别是制裁、暗杀、屠杀。无论何种目的，都是服务于需求它们的那个国家。服务于需求“他们”的地方。老人的灵魂越加的反对这样的事情，产生的共鸣程度就越低。所以，这三把名作公布于世的时候，分别是9阶，8阶，7阶……
“我知道了。委托的详细信息请你发给我，我会尽快给予答复。”
……
我们来到了一个建筑物的顶端。她从天台的窗口下去，而我借助绳索下降到了战斗场地外的窗户旁边。
原本我想通过镜面反射来获取室内的信息，但我意识到与她那样的人进行决斗的人可能具备极高的反侦察能力，放弃了想法并将自己隐匿在黑暗之中。里面传来了两位女孩的对话。战术耳机对声音的吸收和选择性过滤以及要点突出功能帮助我得到了重要的信息。
！！！
这一瞬间，我突然异常的激动。仅仅是一瞬间。
里面的对话突然中止了。似乎是察觉了这一刹那的气息。但是随即转换生体模式进入非生物状态的我没有持续引起她们的注意。
“依兰雅，匹配生理信息。”这个声音虽然有了些许的变化，但是，绝对不会逃出我的记忆。
那是……那是我最为珍重的宝物之一。
“匹配完成。生物信息符合。恭喜你哦，终于找到了那个女孩呢。”
终于，终于找到了。
名满……七玥。
……
战斗结束了，对话结束了，七玥作为胜者离开了。我从窗户进入，看向右颈负伤倒在地上的女孩。战斗的全过程都在我的脑中，名满七玥在胜出后犹豫了。她痛苦的决定将我面前的女孩置于死地，但是却不小心让她活了下来。
“很抱歉。”我没有丝毫的踌躇。我不需要权衡利弊，因为我的天平一直是朝着一边严重歪斜的。没有任何事物能将它摆正。“你的敌人是我一直寻觅的，所要守护的人。成为她的敌人，就意味着我必须……”黑命出鞘，包裹着锑钛合金的剑锋逼向她的咽喉。
“咳……咳……我……放心了。”她忍着疼痛回应我。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呢？是爱？还是恨？寄爱与希望于敌人却又与之为敌。”我问依兰雅。“又是什么事情迫使相互珍惜的两人互相厮杀呢？”
“嗯……不知道……”伊兰雅表示不解。她在一晚上阅读了天下各国无数作者总计九千六百万部包含相爱相杀的文学作品，但是她现在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你叫什么名字？”我将刀尖挪开，贴在地上，让刀锋逼近她的侧颈。
“名满真玦。”
旧纪元2215年3月。
夜晚。
这里是被称为“旅游胜地”的地方。
我在这条通往我的新驻地的路上走着。这条只供人们行走的道路的两旁，是茂密的樱花树。这些修剪的十分“完美”的樱花树没有冲上天际的枝头，只有繁盛的枝叶。
“枝叶”一词不知是否恰当，因为我现在只能看到无数的樱花肆意绽放，粉嫩的花瓣覆盖了行道的天穹。夜晚，绚烂的灯光穿梭在樱花树间，点缀的流苏伴着清风飘荡。零落下来的花瓣飘入道边的人工河里面，河面反射着绵延千米的琳琅花道，伴着繁华的街市流光和群星散乱的夜空直达视野尽头，宛如天际垂下的绚烂银河。
借助我的HUD直接目睹这些景象的依兰雅说出了我不能理解的一个词——似乎是一种感受。
“仿若梦幻”。
虽然一直借助花的香气和原子物质交换进行静养和修复，但是看到这幅景象，我觉得有一种舒服的感觉。
一直以来，我的心脏仿佛被什么用力的压迫着，疼痛而且经常限制我的思维活动。我曾经为了监视到底是什么问题，带着折光镜用刀子自己剖开了胸膛，却没有发现问题。现在，这股压迫感被解开了。
就像是一直紧绷着的绳子突然撤销了外力的作用。
不知道是因为我寻得所爱之人，还是因为目睹了被称为梦幻的场景。
……
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我必须感谢依兰雅。终于查明了七玥的信息的她帮我销毁了身份数据信息并且重洗给了我一个新的身份——雨宫白。
名满七玥，曾经的少将，目前就读于雅纪国立高中部。在日本。
所以，安置好我的战舰以及在此之前我的队友们之后，我的驻地搬到了这里。我为认同我的思想并愿意和我一同前行的队友们置办了居所。他们离这里一段不算近也不算远的距离。我有一个疑问：依兰雅执意要说我的新驻地叫做“家”。那是什么意思？按照东方国家中国的汉子书写拆分来理解，那就是把牲畜圈起来养。然后全息投影出来的依兰雅直接用巴掌直接拍到了我的脸颊。
不管是进行“攻击”的她还是条件反射进行防御的我，都没有触碰到对方。毕竟是投影。
七玥所在的这个城市及其周边的地区治安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没有任何一个国家能够保证国内的所有城市没有任何的坏人。我能够理解，不管是在哪个国家，哪一个城市，社会的黑暗面都会存在——无论是物质，还是人的内心。不过听依兰雅说，七玥就算知道了丑恶的人性，也依然相信……或是说想要去相信这个世界的美好。作为社会的一份子，她也在用自己的方式尽力的传播这样的感情。
处于安全考虑，我当时拒绝了依兰雅“把你安排到和七玥同校同班”的请求，而是入读与了那所学校有一段距离的另一所高中——较为混乱的高中。
我的理由是：“我已经学会知足了。”
……
步行街的尽头，几座民房的旁边，是用木栏围起来的一片花园。是私有财产。打开门是一条直接通往花园远处的小路。不是许多的盆栽围聚而成，而是真正的泥土铺盖的出来的花园。花园中间有一个人工湖，青石地板铺成的小路变作木桥跨越人工湖，又变回了青石地板。
这里靠着一座无名的小山。而我的目的地就在这条小径的尽头：双层建筑沿着山脚向着上方压盖，经验已经告诉我这里的预备空间至少有多大了。
这里，还有一个奇怪的地下室。
“依~兰~雅？”
“有……有什么事吗？”就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依兰雅显得有些慌张。
……
这里的学校真的很奇怪。进屋要换室内鞋，还要自己带自己的午饭。如果不上学，我都不知道这样麻烦。世界上所有的学校都是这样的吗？
“今天的班会就开到这里，不过最后，要给大家介绍一位新同学哦~上一次来插班生，是去年的五月份呢~那么，让我们好好地欢迎一下这位同学吧~”班主任比我矮一些，声音有点“调皮”？
从一个人的语言思维方式、惯用词、面部表情、甚至不经意的一个肉体变化、一个极其细微的动作，我就能够看透这个人。
确认没有威胁。
我步入教室，转身面向同学们。
“……”
不知道要做什么。我就这样站着一动不动。
“哇！是女孩子唉！好可爱好白哦！”“是不是得了白化病啊？怎么感觉怪怪的？”“我觉得是男孩子哦~你看他好像有喉结唉？”教室开始骚动。
“那个……能做一下自我介绍吗？”班主任用着难为情的语言说道。
“我叫侍……”我平静而自然的顿了一下。“雨宫白。”
随后，我拿起粉笔转身在黑板上写下了我的名字。
“呦？这是哪家的少爷啊？”一个像是头目的女生大声的对她的“弟妹们”说着。接下来的对话我都听的一清二楚，我认为这是愚蠢的行为。故意把敌意以及行动报告传达给自己的敌人，即使是部队的新兵，在非战术性恐吓或者刻意虚张声势的情况下做出这样的举动，都是要被严厉批评惩罚的。
我在前往我的位子上的行程中，两旁的一些同学故意把脚伸出来绊我。他们没有一个成功达成目的。就在我即将到达座位的时候，那个女生很夸张的把腿横在了过道中间。“唉？你那个耳机好像很不错啊？要是你愿意借给我的话以后这里都有我罩着你哦……”她的话还没说完，我直接轻松地跨越了这点小小的障碍，回到了位子上。
除了暗中保卫名满七玥的安全之外，学校的生活也给了我不少的“生活”经验。
这里必须要自己在家里做好中午的饭菜，带到学校作为午餐。而且，这所学校的学生们似乎很无聊，总是做一些对我没有帮助对他们没有益处的事情。
第二天我来到学校，在懂得新规矩之后准备换上昨天下午刚买的室内鞋。当我打开鞋柜的时候发现我的鞋子不见了。于是我放好新买的运动鞋，光着脚走进了学校。然后……
不管是在走廊里，教室里，办公室里，我都能感觉得无数的视线刺向我的足部。路过的女生会回头驻足观望，男生们会三五成群直接毫不掩饰的盯着看，议论纷纷。还有个专门拿着带着超级大镜头的黑色相机跟着我一路拍照。
不只是这一天。
这种感觉真的非常难受。于是我决定，每次来学校都会带一双新的室内鞋。而且，我的裤子下摆一定要能刚好盖住整只脚并且不会触碰到地面而被弄脏。
第三天。“约翰逊先生写过一本书，告诉我们了一种积极向上的乐观态度。这本书叫做《谁动了我的奶酪》。有没有哪位同学看过这本书或者了解这位作者的嘛？”
“斯宾塞·约翰逊先生是一位医学博士，它曾先后获得美国南加州大学心理学博士学位、英国皇家外科学博士学位……”犹如背书一般，我把我曾经的文字系统储配调配了出来。
“《谁动了我的奶酪》里面主要阐述了两只小老鼠和两个小人对于奶酪这一物质资产的片面性看法，作者意图通过这种方式告诉读者不要过分纠结自己的失去，而要积极的去寻觅或努力从而获取较为有希望的未来。”
“非常正确。不过，听了你的解释，我总觉得有些不自然，虽然分辨不出是什么。”老教授推了推眼镜，转身走回讲台。
第四天。我的整套课桌椅不见了。站着上课会妨碍大家，因此为了不落下课程，我站到了角落听课。
第五天，我放在学校的书籍中的数叶布满了涂鸦，其余的部分被撕的支离破碎。不过好在第一天拿到课本的时候，我就已经记下了书上的全部内容。
第六天。我举起手。得到老师的许可后起立说道：“老师，您说错了。在2098年的时候……”
3天。在那死亡游荡的冰海上我将那黑暗的三天重复了四千余次。每“3天”之中，我有百分之四的时间在阅读。庞大的知识储备量让我觉得上课讲的东西可以说没有用处。204国语言，天文地理历史几何物理化学以及一些列边缘学科……若不是为了安稳的呆在学校，我都不愿意花时间在课堂上面。
……
就这样的日子，过了多久呢？向来有着时间观念的我没有留意这样的事情。
黄昏之时，我一个人坐在天台的边缘，望着雅纪高中的方向。那是七玥学习生活的地方。我抬起右手，楼底，广场上飘荡的落叶和少量的绿叶被神律制造的风场卷起，环绕在我的手臂周围。
我察觉到了视线。从屋顶跳下，借助风神的神律轻轻落在地上后，我走向校门。
同时，我随手一挥，一道狂风宛如利刃剖向灌木丛。“适可而止。”放下这句话，我离开了学校。
那个一直偷拍我的人应该只是被吓了一跳。
生活也就算了，拍了放到学校新闻社也就算了，目睹神律的话我应该了结他的性命。常理而言。
今天我将完成我最后一个拘捕或刺杀任务。七玥已经找到了，寻觅结束了，我没有必要再去接受什么委托了。
夜色已然降临。我从“家”的地下室里面做好了行前准备，驾驶着天歌出发了。近乎无声的引擎推动车子来到了一个80平米左右的空间。地板缓缓升起，我来到了地面上。这是我居所的“车库”，依兰雅说这样没那么容易引人注目。
车库的大门打开，昏暗的车灯亮起，漆黑的战车进入了街道。没错，现在她只是一辆体型比较大底盘比较高的跑车而已。至于为什么用昏暗的车灯，因为长期独行于无光的世界的我所拥有的双眸不需要光亮的辅佐就能看清事物。
我能够看清我要走的路。
逐渐到达了街市的尽头，从这里开始，我就不用保持低速了。
“唉？那不是你们学校的……蓝子同学吗？”依兰雅的声音从罩住双耳的战术耳机传来。
“蓝子同学？那是谁？”我没有将无关紧要的人的信息放入脑海。
我往人工河边看去，一名醉汉一只脚蹬在栏杆上，身体的位置堵住了一名瑟瑟发抖的女学生。那是依兰雅所说的同校学生。我把天堂赞歌放在暗处，掀起兜帽走了过去。
“那个，大爷，这是女生是我的……”
“你的什么？”那个醉汉摇头晃脑，操着粗野的嗓门大声问道。
我的什么？
一瞬间，我的脑海里疯狂闪过任何有关的信息——我没有“亲人”的概念，那么什么样的关系对于一个男生和一个女生之间的架构而言才是能够收人敬仰的呢？
“她是我的妹妹。所以，大爷能不能……”看着他的眼睛，我又补充道：“这是从蒙古寄来的烈酒，请品尝。”
“算你识相。你小子挺有福气，大爷看上的女孩子是你妹妹啊……咕啊咕啊……咕噜噜噜噜！”他拿起扁平的铁壶，一边灌着一边向后仰，然后倒在了地上晕了过去，任凭烈酒溢出口唇洒在地上。
“叫急救队吧。”我建议女孩拨打急救电话。
我拉着女孩走到了一家士多店里。
“晚上了，女孩子不要在这时候自己出来，很危险。”说完，我拉下兜帽，转身准备离开。
“谢……谢谢你。你是雨宫同学吗？总觉得，你刚刚……有点让人很……不自在……抱歉，我不该说的。”
“怎么了？”好奇的我转身面向她。
她低下头，半天才说出。
“察言观色应对变数的话，你做的比较好，但是……刚刚你的脸上，没有任何一点表情。”
……
“白，你刚刚的表现很不错呢，看来这段时间你有对感情有了更深的研究呢……”
我打开HUD，发动天堂赞歌：“表情应该怎么配合感情？”
“唉……唉？”我似乎能想象出来依兰雅的慌张。“完……完蛋了……教你认识情感的时候，忘记……”她小声嘀咕着。
……
即将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我看见了忘记换下我们学校校服的一帮男生女生。这里是城市边缘的死角，灯红酒绿的地方让我猜测出了他们来这里的目的。这帮学生刚从就把里面走出来，准备叫车的时候被一群黑衣男子围了起来。
“嘻嘻嘻……色的话，我就不说了。不过啊，我们这么多弟兄路过一趟，你们是不是得准备准备啊？”看样子是领头的男子吸了口烟，伸出手。
“干……干什么！”
“钱啊！还能让你干什么？小崽子钱多了没处花是吧？来这种地方玩？”
我走了过去，又一次掀起了兜帽。“不好意思，这些是我的同学，我们有事先走了。”
那个男子打量着我，说了句话。“黑色袍子，像个老鼠似的，你不说话我还没看见你呢。”
我拉起一个同学的手就往人堆外面走。
“嗨？往哪走？不把小爷我当人是吧？给我打！”
两个黑衣人抡起铁管就朝我打，其他人也抄起武器就准备进攻。我往左后方稍微一闪躲过攻击，用膝盖直接顶向那人的体前壁。触觉的变化和声音信号告诉我内脏和骨头的碎裂，下一瞬间我放下右腿，左脚一个鞭腿抽过去。
被这一踢踢中的人向后飞了近十米，音爆产生的视觉效果买没散去，我抓住另外一个打手的手臂，连带部分内脏将上肢扯了下来。
“你……你居然！”那个头头从怀里掏出了枪，颤抖着对准我。这个唯一的持枪者似乎没有开枪的胆量。
“碰。”我收回刚才的话。
我的左手抓住了那个子弹。我只有左手带了这件手套。咒韧纤维编织成的轻薄如丝的手套将动能偏阻发散，使现代火器未能伤及手掌。
“你这……怪物……”
“已经没事了。”我对着那几个瘫坐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学生们说。所有人都惊恐的看着我，依然布满了惊惧的神情。“怎么了？怕他们以后找你们报仇吗？”
没有回应那就是默认我的观点了。
我拿出枪，再一次走过整个战场。每经过一个人，就对着他的头连开数枪。手枪可没有这么多子弹。加长弹夹的UZI-G拥有着非常高的理论射速，而对于武器十分熟悉的我能够严格控制它精准点射。
“这样就没事了。”我瞥一眼全部死透的闹事者，对着学生们说。然后，转身离开，准备去完成我的任务。
我做错什么了吗？
第二天，我来到学校。就像往常一样，我拿出新准备的室内鞋，换上后准备进入教室。偶然瞥了一眼我的鞋柜，发现柜门半开着。于是，我过去看了看。
打开柜门的那一刻，无数双我曾经穿过的室内鞋涌了出来，还有各种各样的信封和道歉的小纸条。无论是拿它回去收藏的还是恶作剧的同学，都把我的室内鞋还了回来。
走廊上，学生们三五成群，窃窃私语。我所行之处，无论师生都让开了道路。
上课，老师总是盯着我，时而忘记课程进度。
这里已经待不下去了。
中午，班主任找我谈话。她人很好，也很理解。
这里不知道传了什么谣言，说我是个可以面无表情随便杀人的恶魔。所幸没有照片或者其他证据。不过啊，我的存在带走了这个学校平凡的安宁。
该走了。
在依兰雅的协助下，我即将转入七玥所在学校。和那个我一直寻找的女孩同班。
我从阳台看向繁星满布的夜空，思考着今后的打算。
既然我以后就会陪伴在她的身边，那么委托什么的就彻底不用理会了吧。我的脑海再一次展现出那个时候，在“地狱”里面，跪坐在面无表情的我的前方，带着眼泪和让现在的我无比沉醉与迷恋的笑容的那个女孩。
这里，是地狱。我却已经不再迷失方向，不在漫无目的。
感谢你，名满七玥。
赋予我灵魂的女孩。
感谢你，感谢你美丽动人的倾城笑颜。
是啊。
你的笑颜，就是我的方向，我的希望，我的……明天。
第二前传第一部分“地狱的恶魔”——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