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璃、雨昔二人先一步来到石潭旁。可出乎意料的是,景明、子平二人已在这里恭候多时。
“你们怎么来得这么慢?我们都快等半个时辰了!”薛子平抱怨道。
“要你管!我们想来得早就来得早,想来得晚就来得晚。你管不着!”玉璃不甘示弱,直接怼回去。
“你!”薛子平哪里能咽得下这口气,指着玉璃刚准备开口,却被身旁的景明拦住:“薛兄算了,都是自己人,何必伤了和气?”
薛子平想了想,自己也没有必要,为这点小事,跟玉璃喋喋不休。不仅讨不了好处,反倒显得自己小气。
“罢了,看在景明的面子上,懒得与你争辩。”
“不敢就是不敢,何必拿景明当幌子。”玉璃并未轻易妥协。
“玉璃姐姐,我们还是算了吧!大家都是为了同一个目标,何必你争我斗,伤了和气?”雨昔劝道。
“哼!”玉璃冷哼了一声:“看在雨昔的面上,我就不与你一般见识。”
看到二人平息,景明、雨昔也舒了一口气。
“雨昔,怎么不见韩永、乘风二人?按理说,你们应该是一路的。怎么你们先到了,他们却不见踪影?”景明问道。
“他们还在后面。我与玉璃姐姐先行一步,所以就先到这儿了。”雨昔解释道。
这话刚说没多久,韩永、乘风二人就赶到了石潭。
韩永停下脚步,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我说,你们怎么跑得那么快,一转眼的功夫,你们就跑到这儿。我与林兄一路紧追,也没有赶上你们。”
“那是因为你不行,所以才会这么慢。”玉璃嘲讽道。
韩永不是子平,自然他不会像薛夷那样怼回去。因为在他的心里,玉璃的地位是不可动摇的。即便她有意嘲讽自己,他也只能欣然接受,绝不会出言相争。
“玉璃说得对,是我体力不行,所以才追不上你们。”
景明几人站在一旁,看到此情此景,不由得暗自偷笑。他们也知道韩永喜欢雨昔,所以才会如此低声下气,不敢出一言以复。
“大家都到齐了吧!”
“该来的都来了,除了那个来无影去无踪的白若辰以外,其余人都到齐了。”薛子平没好气地说。
景明几人也知道薛子平与白若辰之间有过过节,所以在提到白若辰的时候,薛子平的心里总会感到郁闷,说话的态度也会与寻常的时候不一样。雨昔也是一个明事理的人,即便薛子平对白若辰的态度不好,她也会为了顾全大局,而不与他一般见识。其余人见雨昔都没说什么,自己也不好开口,便当作什么也没发生。
“若辰兄应该是有急事缠身,所以才会迟迟不到。不过也没关系,无论他到与否,都不影响我们的任务。”
“任务?什么任务?”说了半天,韩永还是什么都不知道。
“韩兄不知道我们来这儿的目的吗?”景明有些诧异。
“全然不知。”韩永摇摇头,看起来什么都不知道。
“玉璃,你没与他说吗?”景明看向一旁的玉璃。
“我为什么要跟他说?反正到时候他也会知道。我何必白费口舌?”玉璃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
“话虽如此,但……”景明似乎想要说什么,可说到一半就收住了口,不再说下去。
“罢了,既然韩兄还不知晓,便由我来说吧!”景明没有绕弯子,直入主题:“这里位于猎场的东北交界处,是一块鲜有人至的地方。不过在这里,却一个隐藏许久的秘密。想必诸位方才进入竹林之时,已然发现这四周被布下了结界。这布置结界的人不是别人,而是苍梧叶氏的第十三任家主——叶迃。他在此地布下结界,为的便是镇压一只妖兽。此妖兽被关押在此地的石潭之中,已有三百年之久,所以此地才会鲜有人至,包括妖兽也不敢靠近此地。而今日,我们来此的目的便是为民除害——斩妖。”
云景明说得义正言辞,可有些人并不这么认为,韩永就是其中一个。
“恐怕事实没有云兄说得这么简单吧!”
云景明有些意外。他没想到韩永从一无所知再到知晓篇章,居然这么快就察觉到了其中的不对之处。
“明人不说暗话。既然韩兄有所察觉,那在下也不再隐瞒什么。”云景明清了清嗓子:“其实这件事说起来还是令师尊的主意。”
“你是说韩宗主?”
“不错,正是韩宗主。”云景明解释道:“我们今日相聚于此,便是他有意安排。只是没想到,他居然没与你说这件事。”云景明有些不好意思继续说下去。
说到这里,周围几人都忍不住,暗自偷笑。明明是自己的师父,却不什么也不知道。这徒弟算是白当了。他们心里虽是这么想,可嘴上却不能这么说。再怎么说,韩永也是一代弟子之中的翘楚,总不能让他失了面子。
调整了自己的情绪,云景明继续说:“其实韩宗主的目的就是考验我们,看看我们在这几年的修炼中,到底有多少收获。所以他才会布置这个任务。不仅如此,他还许诺,谁若能斩下妖首,谁便是此次围猎的第一。”
“真的?”韩永有些不敢相信。
“千真万确,此乃韩宗主亲自所言。”云景明点头确认道。
“倘若如此,于门派弟子也为不公。这真的行得通吗?”韩永质疑道。
“韩宗主既然都这么说了,就一定有他自己的打算,我们只需奉命行事,其余无关之事,无需我们操心。”
韩永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在云景明的解释下,韩永渐渐明白了事情的缘由。
“那潭中关押之物究竟是什么?”韩永问道。
说了半天,韩永还没搞清潭中之物究竟为何?为什么它的存在会让周围的妖兽不敢靠近?为什么叶迃要亲自将它封印于此?难不成它是什么上古妖兽吗?韩永的心里生出许多想法。
“想必韩兄心中已有一些猜测。不错,这只妖兽不是寻常的妖兽。它的威名可让四海之内的妖兽为之颤抖。说它是万妖之王也不为过。它的体形像虎,有双翼,面目狰狞,杀气盎然,乃上古四大妖兽之一,名曰穷奇。”
“什么!”韩永震惊到后退了几步。
他不敢相信,此地封印之物竟会是上古四大妖兽之一的穷奇。要知道穷奇可是杀人不眨眼的凶兽,任何沦落到手中的人或妖,都不会有好下场。这也让它的名字流传于仙门之中,久久不曾抹去。
本以为这只妖兽早就灭绝了,没想到它居然被关在这里。韩永细想了一会儿,师父叫几个孩子来斩妖,这不是把他们往火坑里推吗?
“云景明莫不是在开玩笑?这可是穷奇,可是数百年前叱咤仙、人、妖三界的极品妖兽。任何落在它手中的人或妖,都不会有好结果。你们确定是我们灭它,而不是它灭我们?”韩永完全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韩兄不必担心,这个我们早就考虑到了。韩宗主之所以敢把这个任务交给我们,自然是考虑到了穷奇的威胁。在数百年的镇压下,如今的穷奇早就没了当年的风范。它就如同一只七阶妖兽一般,只要我们团结一致、合力一击,必定能够拿下它。”云景明充满了斗志,完全不惧穷奇的威胁。
“云兄说得不错,如今的穷奇如同残烛一般,风吹则灭,我们无需担心,只要稍微出点力,便可斩首于剑下。”薛子平说得很轻松,就好像这件事在他眼中根本就不是事。
几人在这儿说了半天,却没察觉到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他人的掌控之中。
“口气还挺狂,等会儿,就不知道,还能不能说出这样的口气了。”白若辰讽笑道。
“师父,他们口中所说的穷奇是真的吗?”
听几人在哪里说了许久的穷奇,文竹也有些好奇。自己从未听说过世间竟有此般妖兽。当云景明几人谈论穷奇时,她心中的好奇越发深重。
“穷奇,那只是传说中的妖兽,谁也没有亲眼见过。韩宗主所说的,不过是一场骗局,为的便是将他们引诱至此。”白若辰的话出乎文竹的意料。
“怎么会这样?韩宗主不是说,谁若能斩下穷奇之首,谁就是此次围猎第一。怎么会是一场骗局呢?”文竹难以置信道。
“有什么不可能的?不过是一场骗局,骗骗这群小孩,也让他们长长见识,下次不要轻易相信别人的话,即便此人是德高望重之人。”白若辰的话暗含讽刺之意。
“既然此地没有穷奇,那引诱他们至此有何目的?”
“韩宗主的话也并非全是假的,其中,考验他们一事便是真的。”
“韩宗主若是想考验他们,大可将他们几人找来,进行比试,最终决出胜者,岂不美哉?何必大费周章,将他们几人引诱至此?”文竹的心里有一堆疑惑不解之处。
“韩宗主自然有他的打算,我们这些小辈就不要妄自揣测了。我只需奉命行事,其余的无需我操心。”
见白若辰都这么说了,文竹也不好意思再继续问下去,便换了一个话题。
“那师父要怎么考验他们?”
“这个问题算是问到点上了。其实,为师当初在接到韩宗主的任务时,也在想该如何考验他们。不过韩宗主为人也够体贴,倒是帮我把一切都安排好了。我只需按照计划行事即可。”
“那究竟是什么计划?”
“文竹,你可学过琴?”
“弟子曾有尝试,不过技艺不精。”
“琴棋书画,吟诗作赋。这是评价一个人修养的直接参考。你既然身为云天的君主,自然需要有所涉猎,即便不样样精通,也须尝试一二。这样才符合你这君主之名。”
“弟子受教了。”文竹揖道。
“正好今日为师有时间,便教一教你琴艺之学,如何?”
“如此,那便有劳师父。”文竹谢道。
“其实,你也不必客气。为师这样做也只是为了完成韩宗主交给我的任务,顺便教一教你琴艺而已。”白若辰有些不好意思。
“无妨,只要师父愿意传授,文竹便愿意倾听。”文竹并未怪罪白若辰。
白若辰衣袖一抚,石台之上便出现了一把古琴。此琴做工精细,案上的花纹活灵活现,仿佛真的凤凰一般;琴弦细致入微,拨动之间震动有序,发出的音调犹如高山流水,击石空吟。
“师父,这是……”文竹指着石台上的古琴。
“此琴名曰卷阿,取意于其所刻花纹,也因其材乃梧桐木。正所谓,凤凰鸣矣,于彼高岗,梧桐生矣,于彼朝阳。”
“这把琴是师父的?”文竹又问道。
“不是。”白若辰摇了摇头:“这把琴是韩宗主给我的。所句实话,我并不擅长琴,众人皆知,我有一支断魂笛,而无古琴傍身,其中缘由之一便是如此。”
“那这么说来,师父是被逼无奈了?”
“不然呢?要不我会揽这苦差事?除非我疯了。”白若辰的脸上写满了无奈。
“那师父准备弹奏什么曲子?《高山流水》?抑或是《阳春白雪》?”文竹猜测道。
“那我为什么不弹奏《下里巴人》?”白若辰反问道。
“师父别开玩笑了,您怎么会弹奏如此低端的曲子。”
“是啊!我既不会高端的《阳春白雪》,也不会低下的《下里巴人》,只会一些默默无闻的二流曲目。”白若辰叹气道。
“师父不必戏弄文竹了。文竹看得出,师父心中早已有了决定。”文竹一眼看穿了白若辰的心思。
“不愧是我的弟子,一眼就看穿了为师的心思,实乃可贺啊!”白若辰并未因自己的心思被文竹看穿而感到生气,反倒很高兴:“不错,为师早就想好了曲目。此曲虽不如《阳春白雪》那般出名,但却有自己的独特之处。此曲之名,曰《九霄华梦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