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公孙树便起了床。
而玄九早就在院子里做起了每日的修炼。
听到公孙树这边传来的开门声,她便睁开了她紧闭的双眼,向公孙树看来。
公孙树只觉得一股神光向自己直射而来,让他不由自主地眯了眯眼。
玄九把他从上到下打量了个遍,没在他身上瞧出什么问题来,心中稍微有一点疑惑:
平常人族受了魔气滋扰都会有所损伤,他身上怎么看不见有什么损害的样子?
按下心中疑惑,她化作一道白影,只在转眼之间便飘到了公孙树的身前。
公孙树被刚刚神光闪了眼睛,这会儿刚刚恢复了视觉,便见到玄九的一张俏脸突兀地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吓了他一跳,还没反应过来自己的一只手便被玄九拿起来了。
公孙树立刻便是一惊,瞪大了双眼看着玄九,心中暗想:她这是什么意思?
“你身体恢复的不错啊!”
玄九仔细探查过公孙树的脉象,表面上风轻云淡,心下却是吃惊不少:怎么他功力涨了如此之多?
听了她的话,公孙树发现她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手腕,脸上一如既往淡然的神色,却没什么别的反应,这才反应过来,不由尴尬地回道: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起来便是这样了。”
不过是一句话而已,公孙树却说得磕磕绊绊的。玄九感受到他的异样,抬头奇怪地看着他问道:
“你这是怎么了?身体还有不对的地方吗?”
“没有没有,刚刚想事情去了。”
公孙树连忙摆手,慌忙间想了个由头糊弄过去了。
“没事便好。如果你感觉到有什么不对的便给我说。”
“好的,师父。”
公孙树说罢对玄九行了一礼,玄九却不管他,便自回屋里了。
公孙树怔怔地看着她的背影,目光闪动,心里不知道想了些什么。
“师父?殿下,你这是?”
“啊!啊!差羯大人,你怎么在这儿?”
“我都在这里好半天了。玄九仙长都走了许久了,殿下在看什么呢?”
公孙树看着差羯脸上笑眯眯的神情,明白差羯定然是看了许久了。
他顿时尴尬不已,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不过,他也在看差羯的时候,也注意到差羯经过一夜的休息,衣冠整齐,神色自若,又恢复了从前的风流仪度。
“殿下,你怎么称玄九仙长为老师呢?”
见他这个样子,差羯也不好再多取笑他了,正色问道。
“仙长教导了我一些剑术上的要领,还传授了我一篇心法,因此小子对她执弟子之礼,称其为半师。她也把小子当作半个弟子看的。”
“原来如此,殿下却是好造化。”
听了公孙树的话,差羯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沉吟着。
他刚刚看公孙树看玄九离去时留恋的神色,还以为公孙树对玄九有那方面的意思。
可是听公孙树讲,自己对玄九执弟子礼,那么他俩便是不可能的了。但是为什么公孙树会露出那样的神色呢?
不过差羯今日却不是为了这件事而来。
想不通这件事,他便把这些念头都轻轻放在了心底,转而正色地对公孙树说道:
“殿下,这一次我们来,主要便是接你回去的。”
“回去,是该回去了。”
这样说着,公孙树却面露疑难之色,身体是动也没动。
差羯看到他这个反应不明所以,皱起眉头疑惑地问道:
“怎么了?公孙殿下,你现在不想回去吗?”
“差羯大人,我肯定是想回去的,不过有些事情我也有些身不由己。”
“嗯?”
“有一件事我还没对你说,我做了公子荼的剑术老师。”
“这件事昨晚为你疗伤时,玄九仙长已经对我们说了。不过,说起来也有点奇怪,公孙殿下,你怎么做了公子荼的老师啊?”
“这事却也是因缘际会。我来了临淄不久,便在城中与那国氏小君子书起了冲突,在打斗中赢了他一二式,这件事不知怎么的在城里传的沸沸扬扬,宫里也听了我的名声。齐侯有个宠妾,名叫芮姬的,她便是那公子荼的母亲。似乎是觉得我对武艺不凡,便请了我去做了公子荼的老师。”
“哦,原来如此啊。不过这又和公孙殿下你回国有什么干系呢?莫非你舍不得这里的荣华富贵吗?如今齐侯虽无嫡子,可是公子阳生才是最年长者,他也帮着杵臼处理了不少政务了,你做了公子荼的老师,日后恐怕少不了受他的打压啊?”
“大人,你看小子是那种舍不得荣华富贵的人吗?况且,在姜国我是王兄之弟,日后定然能辅助王兄执政,而在姜国不过时公子之师,即使日后公子荼真做了齐国之君,他还有晏圉、弦施这两位老师呢。况且,国、高二氏当道,我怎么也不可能在这里做到高位。”
“那公子你这事为什么?”
“芮姬夫人请我去做公子荼的老师,却也不只是看中了我的剑术。她应该也看中了我身后姜国的力量了。有了姜国这样一支外部的力量,虽不是举足轻重,却也可以影响日后诸公子争位的平衡。不过,我也只有留在齐国这里,才能影响日后公子争位的事,若是回姜国了,远水解不了近渴,便对齐国朝堂没什么影响了。她定然事不会轻易放我走的。”
“啊,这样啊。”
差羯听了公孙树的解释才明白自己是错怪了公孙树。
他在屋里左摇右晃,来回不停地走动着,沉吟不语。
“差羯大人也不必为此忧心,我一会儿便进宫向齐侯拜别吧。虽然芮姬夫人把我看得重些,齐侯却不见得十分看重我。或许他就这么放我走了。”
差羯听了公孙树的话也停下了自己的脚步,缓缓地点了点头:
“也只能这样了。”
说着,他又抬头对公孙树正色道:
“还请殿下事情做的快些,早日回到姜国去。王后自那日收到陛下的薨讯吐了几口血,身体便不大好了,这些日子一直盼着殿下回去。殿下早点回去让王后开心些,也能让她放下心事,早日好起来。”
听了他的话,公孙树心底又是一颤,只是轻轻回道: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