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踢翻的食盒,里面的汤汁溅了阮棠裙摆之上,阮棠随手抖了一下裙摆,也不恼:“你们让我把它捡干净,你们认为我吃干净了,就不会向太子殿下告状了?”
年长的宫女对于她的漫不经心,心中一慌:“你还想不吃?被囚禁在临水阁,太子殿下已经有几天没过来了,你已经不受宠了。”
赫连玺这才几天没过来,这些宫女太监们,就开始见风使舵,暗自揣测,不想伺候人了。
阮棠瞧着年长的宫女:“太子殿下的确很久没过来了,一直以来你们都是放下东西就走,本来也没有伺候我,今日这么大的火气,是等着太子殿下下次来,让我告诉他,你对他不尊吗?”
年长的宫女脸色乍变:“你的意思一定会向殿下告状,我们没有伺候你,想治我们的罪。”
阮棠轻轻眨了一下眼,瞧着她们变脸,难得的好心:“你们本来就没有伺候我,我无所谓说与不说,你们可以走了!”
年长的宫女对着身后的宫女看了一眼,眼中颜色徒然变化,几个人把阮棠团团围住。
阮棠看到他们的动静,内心震惊无以复加,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们,她今天的态度极好,这些人都快骑到她头上撒野了,她也没有动手,这些人要干嘛?
阮棠佯装害怕的看着他们,后退发现自己无路可退,这几个人把她的退路全部给堵死了。
“你们要干什么?”
阮棠的表情在这些人的眼中,变成了极度害怕,年长的宫女看着她哼笑一声:“敬酒不吃吃罚酒,今日我就让你知道,没了太子殿下的庇佑,你就什么都不是。”
说着举起手,就往阮棠脸上打去,阮棠一手捂着胸口,一手举起来:“这位姑姑,都说打人不打脸,你这伸手就打脸,万一太子殿下过来,我的脸上五个手指印,到时候你们通通得死。”
年长宫女举手打人的手硬生生的停了下来,阮棠提醒了她,在这宫廷之中打人不打脸,露在外的皮肤都不应该受到打,不然的话一旦查起来看见,就说不清道不明。
她把手一放,对着围绕着阮棠的几个宫女和太监道:“别打她脸,别弄出血来,好好的教训一番,省得她天天目中无人,看不见旁人。”
几个宫女太监对视了一眼,脚下的步伐一步一步的往阮棠围去。
阮棠一脸紧张之色,忙忙地说道:“这位姑姑,我都向你们求饶了,你们还要打我吗?”
年长宫女一愣:“你住在临水阁,我们伺候你,一不小心就会掉入水里,顶着性命之忧,伺候你这个无用之人,今日就瞧你不顺眼了。”
“原来是瞧我不顺眼,就是想出两口恶气啊!”阮棠恍然大悟,了然道:“原来你们怕掉入水中,才对我心生怨恨,很好。”
“给我揍!”
年长宫女一声令下,旁边的宫里太监直接扑过来,要抓阮棠手脚,头发。
咔嚓一声,阮棠摇晃了一下脖子,双手交叠往前面一伸,脸色霎那间变化:“怕落水,那你们就去水里清醒一下!”
阮棠话音落下,反手啪啪啪打在宫女太监的脸上,随即脚下用力,直接踹在年长宫女身上,年长宫女的身体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从房门中飞出去。
紧接着阮棠用四两拨千斤之力,把其他宫女太监都扔了出去,直接命中落入水中。
临水阁阁岸上,只有一个年长的宫女,捂着被踹中的身体,坐在地上后退眼中出现了惊恐之色。
阮棠抖了一下裙摆,理了一下头发,一步一步的走得出去,来到她的面前,居高临下:“你的小伙伴们正在池子里叫你,你一个人在岸上多寂寞,赶紧下去陪他们吧。”
宫女和太监在水里翻腾,惨叫声连连,呼救声不断,年长宫女瞬间爬起来跪在地上,对着阮棠磕头求饶:“奴婢有眼无珠,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奴婢这一次,奴婢求求您了。”
“别介!”阮棠笑若朝阳:“林水阁本来就是囚禁之所,太子殿下已经有几日没来看我,你们还要趁小船冒着危险来伺候我,我没名没分,让你们嫌弃丢脸了。”
“这件事本就是我的错,你没有错,所以不用向我认错,也不用向我求饶,两个选择,一要么你自己跳下去,二要么我送你下去,我不接受第三种选择。”
年长的宫女把头磕在地上砰砰作响,额头都磕破了:“姑娘饶命,天气很冷,跳下去会死的。”
“你想打我的时候,也应该想到,我可能会死哦。”阮棠淡淡的提醒她:“现在,自己跳,还是我请你跳!”
年长的宫女被她突如其来的冷意,吓得浑身止不住的发抖,阮棠见迟迟不动,耐心耗尽,弯腰拎起她的衣襟把她往池子里一扔,听了一个清清脆脆的扑通声响。
年长宫女掉进水里,被狠狠的灌了一口水,好在她会游水,拼命游着靠近临水阁。
阮棠站在临水阁上,看见有人体力不支,不会游水之人,已经慢慢的向池子下沉去。
冬风吹起耳畔的青丝,阮棠瞧着摇晃的小船,思量了一下,下了决定,就要在刚想跳入小船之时,她的身体骤然向后一倾,出声厉喝道:“什么人,出来!”
邻水隔四周环水,阁房四周是走廊,阁房后面走廊藏起人来,具有隐秘性的。
要不是刚刚她眼中余光看见衣角飞舞,她也不知道阁房后面走廊还藏着人。
“看来你不是心甘情愿在这里的。”赫连衍身体从后面转过来,冬风荡起了他的长发,他整个人像沾染了风霜,冰冷的风霜。
阮棠心失律地跳了一下,微微昂起下巴:“我怎么不是心甘情愿的待在这里了?你以为从这里到岸边的距离能困得住我?”
赫连衍缓步走了过来,幽深的目光带着温柔:“这个距离困不住你们,经过今日宫女和太监一事,你想离开这里。”
阮棠眉头皱了起来,微微踮起脚尖:“你一个人单独出现在这里,不会就是问我愿不愿意留在这里吧?”
这可就奇了怪了,她愿不愿你留在这里跟他有什么关系,他到底是怎么上来的,这些宫女和太监一个也没看见他上来。
而且他干嘛在不在意她留不留下,她留不留下对他来说已经都是无关紧要的人。
“我说过希望你得到幸福!”赫连衍温柔的眼神之中夹杂着一丝痛苦:“若你待在这里不幸福,是赫连玺勉强与你,我用尽全力也会让你离开。”
阮棠一声耻笑出口:“你是不是拿到了玉玺得到了半壁江山,又想想齐人之福了?”
赫连衍眼底的痛苦似火光一样无限拉大:“齐人之福,我从来不奢望,我只想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阮棠微微提高声量,带着无尽的讽刺:“你得到了,箫颜夕,你和她二月初三举行婚礼大典,不用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我,我说去观礼一定会去观礼。”
“棠棠……”
“别叫我的名字!”阮棠冷冷的打断他的话:“我跟你的关系没有那么亲密,你也在我心中没有任何位置。”
本来想走的她,说完这句话,决定不走了,在这临水阁里有吃有喝,比在外面混江湖风餐露宿好了太多。
砰一声把门关上,眼不见心不烦,赫连衍什么时候离开她也不知道。
池里面飘的尸体,两天之后才被人捞走,尸体捞走完之后,赫连玺穿着一身龙袍而来。
不同以往驾驶的小船,这次是大船,巨大华丽厚重的大船,阮棠趴在窗户上看着他,揉了揉自己的肚子。
自从那一波宫女太监被她扔进水里之后,她就饿着肚子到现在,整整两天时间。
阮棠对他挥舞着手,赫连玺一身龙袍英姿飒爽,面色俊秀冷逸,手指微动,他脚下的船转了一个方向,直接停留在阮棠趴着的窗户前。
阮棠从窗户上翻出去,没骨头似的趴在扶拦上:“恭喜你荣登九五至尊。”
赫连玺对他伸出手,满眼欢喜:“过来,朕带你离开。”
自我称呼的转变,真够快的,阮棠摇了摇头:“我觉得这里挺好的,就是你找的宫女和太监不咋地,他们已经两天没给我送饭了,我饿的走不动了。”
赫连玺脸上染了寒霜:“他们竟如此大胆?朕绝不轻饶,现在朕带你去御膳房,想吃什么都可以。”
阮棠摆了摆手:“他们的大胆取决于你的态度,咱们都是大尾巴狼,你让人送东西我就吃,不让人送东西我就饿着。”
“跟朕出去,就有那么难吗?”赫连玺手端于前,面色沉静的问她:“你囚居在这一偶,除了我没人会看见你。”
“这不是如你所愿吗?”阮棠冷冷的说道:“我是按照你的想法在走,我多听话呀。”
赫连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压了一下自己的心,从船上下来,身后跟着一个太监,太监手中抱着一个盒子。
赫连玺走到阮棠面前,伸手拉住她的手,阮棠没有挣扎反抗,任他把自己拉到房间里,看着他关上房间的门,而后从太监抱到盒子里面,拿出一件高贵紫色的蓝裙。
赫连衍把裙子放在阮棠的手上:“换上它,朕在外面等你。”
阮棠莫名其妙的看着自己手上的裙子,刚想扯开扔掉,就听见赫连玺刚刚还在温和的声音,变得犀利威胁人起来:“玄鸩身边跟着的那个丫头似姜,已经被朕请过来了,就在岸边等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