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醒了,只是睁不开眼睛,很累,头很沉却什么都清楚。这次的入院还能出去玩吗?我有些悲观。不管那么多,攒够了体力再说~
春树的声音把我吓一跳,听爸妈的语气我是昨天晚上被送进来的,他早上就跑过来了?有点开心,话说我的素颜都被他看习惯了,这不是好事吧?
哎?爸妈居然把自己的宝贝女儿交给一个同班的男同学?也太放心了吧?万……万一……我是说……万一他在我脸上涂鸦怎么办???
用尽全力我睁开了眼睛,熟悉的脸不见平日的从容,像小猫一样惊慌失措。
你呀,对我说谎以为我听不出来吗?倒水的时紧贴在后背上的衬衫满是汗水,何况你刚才扶我起床全身都在发抖,你的身体出卖了你……
你呀,从学校到我家再到医院几乎十公里,你的身体怎么撑着你跑到这里的呢?我心里埋怨却不想拆穿,因为真的很甜……
听着他的认真,我意识到该岔开话题,等来的却是他的告白……
我……期待了多久呢?……
第一次在落雪的街边看到你读书……
第一次在书店里追你出去打招呼……
第一次被你知道生病……
第一次和你旅行睡在一张床上……
第一次被你救回来……
第一次抱着你睡得安心……
现在,我等到你的第一次告白……
我,竟然,只能拒绝?……
太宰治的话我深有体会,因为我能给你的只有后者,前者注定灿烂而短暂。我知道即使我再自私也该到此为止,友达以上已是足够,其他我本不该奢求,或者说,注定得不到的就不该去伸手触碰,可是……可是……
妈妈打破了僵局,他说明天还会再来。我想的却是:你不来,我该怎么办?……你来了,我要怎么办?……真是个自私鬼……
妈妈递过来纸巾,我不顾形象的鼻涕眼泪一把擦,而她就看着我不说话,母女沉默半晌。
“不答应春树吗?我在门口听得很清楚,你应该好好考虑一下的。”少见的,妈妈竟然对我的感情有兴趣。
“不,我的时间不多了,这样的关系本来就不应该……”我实话实说。
“知道吗?本来你爸爸打算跟他说清楚让他不再来看你的。”妈妈语气平淡的在平静的水面投下巨石,波澜滔天。
“哎?……为什么?”我的声音颤抖的自己都能听得见。
“原因和你一样,这是个好孩子,不该背负失去走下去,但是临时改变了想法。你已经知道他早上是跑着来的对吗?之前我出去时看见他蹲在拐角那里挣扎的喘气,你爸爸拍他后背满手全都是汗所以才把我叫出去让你们独处……”妈妈不急不慢的说着和我一样的推测,象是把我们看透了一样。
“答应了有什么区别,我……我终将离去……”我喃喃自语。
“你要知道,已经开始的,无法停止,能做的就是把伤害降低。春树这样的人不轻易投入感情,一旦投入就收不回来,比起说,他更习惯做,如果你不好好选择,他会比你更危险。”妈妈的话让我越来越乱。
“……”无言以对,就像已经见到了未来,让我再一次认识到我的自私造成了什么后果,不敢否定。
“你怎么知道?才见过几面而已……”
“你爸就是,太相似。”妈妈去取东西,只剩下我自己。
春树不想要的是我的离去,那我不希望的是什么结局呢?我只知道我不想他有事,就好像他醒来时我如假包换的愤怒一样。知道吗?真正害怕失去的绝不止你一个人,我们……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