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无事。”
江烟书这次比试是真下了血本,以至于她有一瞬间的犹豫:他,值不值得。
但是当她抬眼看到夏临渊满脸的紧张与担忧,不由地嗤笑了一声,她还是有些喜欢此人的,当然这种喜欢并不深刻,只是一粒种子,她不愿它发芽,把他们二人带入深渊,必要趁早斩断!
“你竟还笑的出来?”,“我带你去找郎中!”
江烟书一把抓住了他,她的半个身子微微倚靠在他怀里,还能闻到他身上那清幽好闻的味道。
“咳咳咳……你先别着急,方才经过那场比试,你可有发现什么?”
夏临渊的袖子被她紧了紧,看着她苍白如纸的脸颊,微微皱眉沉思:“你的功力为何越来越弱,与开始我二人比试,简直有天壤之别。”不对,不仅她的功力,还有她整个人的气息,到最后他都快觉得要打没了!
江烟书点了点头,伸出手,露出一小截藕臂:“你且摸我的脉搏。”
夏临渊看了他一眼,把手放上去,不由一惊,低头看她惊奇:“你为何没有脉搏?”没有脉搏相当于死人,可是江烟书不是死人。
江烟书抽出手:“你扶我坐起来。”
夏临渊将她扶起,并不动声色渡了些真气给她疗伤。
江烟书看向他,并未拒绝他的好意道:“夏大人,我与一般的女子的不同,非你良配。”
夏临渊眉头拧紧,真是不懂她为何总是拒绝自己:难道自己对于她真的一点魅力都没有?
他认真道:“我不介意你会武功,而且比我高出很多,不,你的功夫独步武林。”之前就觉得她是个高手,可是交手后,发现她的功法不仅玄妙且登峰造极,恐怕天下无人是她对手,包括开始,她都是有意让自己,才让他有了反击。
江烟书缓缓地摇了摇头,她的视线穿过夏临渊,不由投到他身后,似乎很远的地方。
她徐徐说着:“我的身世你这些年查的应该知道了些,一个商人家的不受宠的嫡女,带着幼妹和母亲住在城郊乡野,靠着卖胭脂为生。”
夏临渊看着她,怕她难受,将她半个身子靠放在自己怀里,坐下听她说。
“我知道。”因为那些误会,他恨了她两年,早已把她的信息里里外外挖了好几遍,就等着见面来报仇。
本以为对她了如指掌,但是在朝歌见到她之后,才发现自己对她一无所知。
包括他后来越深入,他对她越困惑,她就像个谜团,越解越让他迷茫,最后自己竟然深陷在其中,不可自拔,乐此不疲。
隐约,夏临渊仿佛能预见江烟书要告诉她一些关于自己的秘密,而那秘密对于他们二人的未来发展,可能是个阻碍,不然她何必大费周章,伤了自己也要与他比试。
江烟书继续:“但是你肯定不知道我是如何成长的。”江烟书长长吁了口气,语气无悲无喜,声音有些遥远。
“我在八岁之前父亲的生意并不是很好,所以我和母亲常与他在外漂泊,不断地一城一城地迁移,时常居无定所,父亲生意多与漕运有关,那时很长一段时间我是住在船上的。然,有一日,那也是个风平浪静的日子,父亲的载着茶叶正送往‘晖’城,我在船头看着水鸟,落日的余晖打在我的脸上,暖洋洋的,那时竟觉得幸福。可不会,父亲的商船遇到了江盗,他们抢了所有的财务和茶叶,依然觉得不够,掳走了我的母亲、我、妹妹,还有一个奶娘和奴婢,我父亲懦弱,开始还反抗唾骂,但是在看见盗贼一刀砍了小厮的人头,却是匍匐在地颤抖不已,再也不敢看我们一眼。我到至今还记得哭得泣不成声的母亲与嚎啕不已的妹妹,还有匍匐发抖的父亲,我想,我一定要强,我要强过这世间所有人,再也不要看见母亲和妹妹的眼泪,还有父亲的软弱。”
夏临渊心里一时发堵,怜惜地看着她,不由地把她紧了紧。
江烟书第一次被人拥抱,属于他的体温串联,温热而舒适,竟然停顿半会,才继续道:“那盗贼拐了我们上岸,带着钱财和货物,本欲把我和妹妹卖了,母亲留作他们糟蹋。我急得说不出话,想上前咬死他们,可是最终却没有,因为隐隐觉得无用。呵,那日真是改变我命运的一日……就在我急得双眼干涩地流泪、咬破唇血时,我竟然遇到了江湖传说的‘毒王鬼见愁’……他正在炼制一种天下奇诡的毒,需要毒引,而且得是孩子。一番争斗,那些人很快都被他毒得神志不清,我花光自己所有的力气,抱住他的大腿,看着他,告诉他,我想做他的毒引,而交换的条件,是他把这些盗贼都杀掉。”
夏临渊看着她的目光,黯哑而担忧。
江烟书继续:“鬼见愁毒死所有的盗贼,我也跟着他离开了,在那个堆满白骨的山谷,做了他一年的毒罐,他说,我是他见过最好的毒罐。我尝过至少一万种毒,每次快死时,鬼见愁都会给我喂解药,我把自己当做活死人,但是也无所谓了,母亲和妹妹还活着就好,我本来也是一个平平无奇的世间过客,这世间我来过与否,确是不重要的……”
夏临渊:“我不准你这么想!”
江烟书拍了拍他的手:“虽是有解药吃,但是我的身体在一年后,开始衰竭,我一天天在山风中和落日中迎接着死亡到来的日子,不知道上天是不是对我生了怜悯之心,一日我在湖边等日落,遇到一条被石头和水槽缠住的白色巨蟒,一时好心,用匕首割了水草,救了它。后来这条白巨蟒时常过来找我玩,一来二去,竟是对我生了一些依恋感,我叫它小白,它总能回头看我。一日那鬼见愁又来喂我毒,小白竟一口把他吞了,然后把从地上把我托起来,带着我在山谷中快速地游走,最后把我带到了它家,一个蛇窟,我发现它是蛇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