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菲菲今日起的很早,她望着窗外的风雪,眼中带着些许忧愁。
这几日未曾见过慕苏的身影,她皱了皱眉,今日拂柳特意让她穿了身男儿装,定是要去见端宁王无疑了。
门外传来咯吱咯吱的声响,秦菲菲裹了裹身上的披风抬眼瞧着,却是瞧见了不该出现的人。
少女抖了抖粉白色斗篷上的积雪,提着湛蓝色的裙摆抬步入了屋内。
“看来慕二公子将你照顾的很好,害我白担心一场。”君华容提步进了屋内身边的丫鬟解开了她身上华贵的裘绒。
秦菲菲内心翻了个白眼面上却是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眼中硬是挤出了几滴眼泪:“大姐救我!”
“最近是不是没吃好,怎么看着消瘦了许多。”君华容心疼的拉过君非的手,眼中透着担忧。
秦菲菲不动身色将手抽了回去:“姐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慕府会抓我。而且姐姐.....你为什么在慕府?难道你也是被他们抓过来的?他们有没有对你怎么样!这些个畜生.......”
闻言君华容尴尬的拍了拍君非的背表示安慰,她端详着面前的少年,那少年憔悴的模样一时间惹人心疼,她这才抬眼望了望门外。
“你是君家唯一的男嗣,姐姐当然要保护好你呀,你也知道当今局势,要不是因为太子要造反,姐姐也不会出此下策将你托付给慕府,这慕苏也真是大胆!竟然敢私自对君家的人用刑,让你受苦了。”说着君华容微微抽泣起来,声音却依然带着柔和。
“你可知父亲已经同意协助端宁王登基,我们君家世世代代为国效力,忠于陛下,可惜陛下命不久矣,这端宁王本就治国出色是新帝的不二人选。至于景王……你若是帮我们说服景王交出密旨,姐姐会向端宁王求情饶他一命。”
秦菲菲坐在茶桌前边眯着眼打量着面前苦口婆心的女人。
秦菲菲:君华容费尽心思就为了那一旨皇位?
要说这密旨可有可无,但就是应为端宁王太过正人君子,密旨不得不到手。
一脸懵逼的系统君【……】
【就算没有这密旨,端宁王也能登基,后世却要留下诟病。宿主可要想好。】
淡定的秦菲菲:她想让端宁王实至名归的登基,可我不想啊。
秦菲菲忽然扯开嘴角笑了笑俯身趴在君华容忽然僵硬的左肩上贴耳说道:“姐姐,若是我将景王手中的密旨骗到手你拿什么奖励我呢~”
君华容嘴角轻勾扯出一抹微笑:“弟弟可别忘了,这端宁王登基后,我便是皇后,你便是皇帝的小舅子,到时候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秦菲菲暧昧的在君华容耳边吹了口暖风,眼角带着一丝讽刺:“那就太好了,到时候我便名正言顺地将容华接进府来~”
君华容听后脸色忽变,眼中掠过一抹杀意。
“他可是个男人,就算不为别的,你也应该为君家的后人着想!”君华容气的声音都变了忽然站起身来冷声道。
“哎呀~姐姐,你别当真,就像景王一样我都是玩玩儿而已嘛~我可是最为君家着想的那一个~”秦菲菲挑了挑眉,歪着头看着一旁脸色由红变白再由白变红的某人兴中窃喜,还不忘调皮的眨了眨眼睛。
君华容强忍着呕吐的冲动站起身来拍了拍胸口,君非在她眼中就是个登徒浪子,从小便不学无术,可惜了君家就这么唯一一个男丁,杀了他,她相信爹爹绝不会原谅她。
“君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个混账东西!”
房门被人从外踹开,端宁王一席玄衣莽服大步跨了进来。
秦菲菲用小拇指头掏了掏耳朵,像是听不见某人说的话。
端宁王揽过君华容的腰身,面色阴沉,一双鹰眼恨不得将君非碎尸万段,他瞪着君非沉声道:“别不识好歹,要不是看在华容的份上,你以为你还能活到现在?”
秦菲菲:呦,端宁王现在抱着别人的女人在我面前逞威风~不合适吧!秦菲菲皮笑肉不笑的在心中倜傥着,眼见着面前两人变脸的速度都能追上一部京剧了。
“好歹本王也是你未来的小舅子,端宁王可要该改口了,本王不是什么混账都能骂的~”
“你!”端宁王黑着脸正要跨步上前却被君华容挡住了。
“好了你们两个,怎么一见面就吵架,以后都是一家人,有话好好说。”君华容柔声制止后轻轻拍了拍端宁王的手背。
“明日姐姐大婚,我和宁郎今天本是来接你入宫的,姐姐大喜的日子不希望你们大动干戈的。”
“姐姐大婚,我不应该好好再家呆着吗?怎么还要去东宫呢~”秦菲菲嘟着嘴,面上显出疑惑。
“府里由爹爹他们照看着,你还担心什么不成,你就不想看看东宫长什么样子?”君华容循循诱导哄着身边像个孩子一样的少年,眼中多的是鄙夷之色。
秦菲菲甩了甩两条胳膊挽起君华容的衣袖撒娇道:“那姐姐我们就走吧,我可不想和某人多说,哼。”
说着便自顾自的拉着君华容向门外走去。
漫天飞雪依旧,一眼望去,座座亭台楼阁银装素裹。
出了庭院秦菲菲抬手捏了捏空中飘散的雪花,嘴角轻轻扯动。望向东侧长廊之间,那里站着慕苏一人,穿着蝉衣披着披风,像是受了风寒,面色苍白。
“走吧!”君华容侧着身子挡过那抹白色的身影嘴角带着笑意。
秦菲菲轻轻的点了点头,似是对着君华容,可眼睛却并未看向君华容,她不再犹豫,径直出了慕府坐进了早已等待的马车。
马车一路畅通进了宫门,透过车窗的缝隙依稀可以看见宽阔的道路,路上的行人寥寥无几。
宫内挂满了大红色的灯笼,红纱在楼台间飘荡,白雪映衬的皇宫下一片血色。
秦菲菲一行人一路向东宫行去。
她安静的低着头向前走着,只是不知为何心中有些纳闷。
秦菲菲:为什么是去东宫?
系统君打了个哈欠【太子死了,要不你以为君华容为什么出现在慕府】
惊讶的秦菲菲:太子死了?怎么这么快?那皇帝知道吗?
【皇帝现在都半死不活的他知道个屁,现在他身边全是端宁王安插的眼线。带你来宫里就像是在抛橄榄枝,让景王带着密旨来换你】
秦菲菲抬眼望着不远处瑰丽的东宫,那宫门冷清无比,却又与红艳的装潢格格不入。
她不禁撇了撇嘴:这样一个为了利益不惜杀兄弑父的男人,你说他配当皇帝吗?
【古之成大事者,不惟有超世之才,亦必有坚忍不拔之志。既是天道选的儿子,定有他的道理。】系统君不禁感慨。
秦菲菲心中冷笑,天道,天道,去他妈的天道。
进了宫门,秦菲菲跟在君华容的身侧,眼神时不时的往路过的宫女身上飘,嘴上也没闲着睡着口哨,毕竟是未来皇帝的小舅子,那些个护卫倒也客客气气,只是心中对这样一个轻浮的少年多了些厌恶。
“希望明日一切顺利。”君华容面上显出一丝担忧,纤手中拽着绣帕。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倒是让人心疼。她捏紧了君非那双小手进了东宫。
“姐姐我怎么没有看见父亲。这么大的事父亲怎没在宫里头?”秦菲菲左右打量了一番东宫,宫女太监们进进出出摆放着各式各样的饰品,东宫中四处一片热闹,全然没有殿外的冷清。小花园中铺满了耀眼的红色蔷薇,听说这些血色蔷薇明日将铺满京都的街道足足有十里直达主殿。
秦菲菲蹲下身子摘下一朵花瓣放进了嘴里。
“端宁王对姐姐真是有心了。”
君华容面上浮现一抹喜爱,她是知晓端宁王的心思,自是内心欢喜不已。
秦菲菲:哎,你说说多好看的蔷薇花呢~要是换成白色的岂不更好?毕竟人家太子才刚死,这端宁王可真是不厚道!
秦菲菲被安顿在了偏殿,与君华容寒暄两句道了别,她径直去了房内。
系统君扶了扶额【你再别想人家太子了!明日大婚,景王打算造反了。】
秦菲菲瞪了瞪眼睛:哦,是吗?
系统君小声说到【你小心一点.....端宁王。】它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端宁王恨不得将君非碎尸万段,他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宿主。
秦菲菲当然知道明日景王造反。
太子早先便被人毒死,明日大婚东宫告急称了太子爷久病缠身由端宁王骆绝代为迎娶。按理说君非这个小舅爷此时并不该出现在东宫,而应该在镇国府呆着,可却被人接到了东宫,这无疑便是拿他当人质罢了。
秦菲菲打量着偏殿看看窗外的天色,此时雪已经停了。
“你说我们有把握吗?”
【按照剧情来讲,景王必输无疑。】
秦菲菲笑了笑,她决不相信这个设定,即使是天道选的命运,她的出现在一开始便打破了这个世界的设定。
难道不是吗?
秦菲菲将那把锋利的匕首拿了出来,仔细的端详片刻,便将匕首放进了靴中。
她在等,等明天的来临。
大夏庚子二十五年,农历十二月三十,寒冬。
今天街上格外热闹,冰冷的京都由雪白转为鲜红。
京都的街上铺满了从南方运来的红色蔷薇花,京城人士都说从未见过如此胜景。
多少官家小姐对这十里蔷薇羡慕不已,看着那英俊的男子骑在高高的马背上俯视众人。
秦菲菲勾了勾唇,坐在花轿中,望着遥远的宫门。
早前系统君便被秦菲菲这招偷梁换柱给震惊到了。就在昨日,宿主联合君无源将君华容给掉了包。现在东宫偏殿的却是真正的太子妃君华容。
【你确定要用自己的命去换端宁王的命!!你可别忘了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的使命。】系统君有些气急败坏,这狗宿主总是不让人省心,要是端宁王没死成岂不功亏一篑。
秦菲菲翻了个白眼:你放一百个心好了。
她不打没有把握的仗。
花轿一路穿过层层宫门,皇宫戒备比以往更加森严。
东宫之外,君无源一袭银色盔甲远远站在那里。
花轿在东宫门外落轿,由镇国侯君无源将新娘背进了大殿。
秦菲菲咬了咬唇捏紧袖中的匕首,透过薄薄的红纱隐约可见那高大的穿着大红花喜服的男人。
还有他身旁不可忽视的那抹白影。
“容儿,你真美。”骆绝靠进那纤细的身影环住了秦菲菲的腰肢在她耳侧说到。
当两人的身体靠进之时,回应他的却是一把锋利的匕首。
骆绝皱了皱眉,鹰眼锁住胸前的匕首,右手拍掌推开身前的娇弱身影并将对方的头冠扯了下来。
三千青丝散开,那张面容映入眼帘,与容儿有着六分相似。
骆绝眯了眯眼,封住胸前的穴位,扫视着大殿之上的众人。
从殿后涌入不少禁卫军将众人团团包围。
秦菲菲身子跌落大殿中心不远处拭去嘴角溢出的鲜血,看着不远处的骆绝,眼神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