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坐上了马车,秦菲菲稍微舒缓了神色,安稳的躺在了榻间。
她看着一旁的木华年。
木华年此时此刻眼神颇为忧郁。
秦菲菲刚刚还未过多注意木华年,此时眯着眼睛细看这木华年的脸蛋儿格外的熟悉……
她似乎在很久很久以前就见过,而且那种熟悉的感觉,让人看一眼便不能忘怀……
到底在哪里见过呢?
秦菲菲有些纳闷不已:统,我是不是在上个世界见过木华年???
系统君胖乎乎的身子听到秦菲菲这么问先是一惊!随即它跟抽风似的癫了起来【内个....菲菲啊,你回忆的时候不就见过他嘛。】什么情况!宿主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它已经很小心的将宿主的记忆封印起来啊!
怎么她还能记起什么……
这木华年的脸蛋明明就是上一世的唐霏嘛!!!只是这个唐霏变成了男版木华年!!!
宿主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怎么肥事,难道是宿主的灵魂力量……!!!
系统君来回飘动着身子,心里隐约有些不安。
秦菲菲冷冷的盯着那脸上做贼心虚的肥硕身子,那紫色的毛发有些接触肌肤,软软的,揉揉的,痒痒的恨不得让她起身踹它两脚。
那毛茸茸的紫色毛发飘飘荡荡的耷拉在秦菲菲脸上。
炸毛的秦菲菲:喂喂喂!你给老子滚开!
系统君一惊,这才恍然发现它此时此刻正怼在某人的脸上。
系统君赶忙飘到一边,肥嘟嘟的身子摇晃两下,奶声奶气的:【哎呀呀!骚瑞啦】
秦菲菲知晓系统隐藏了很多秘密,她要好好想个法子进行自救!她似乎感受到了自己每次做完任务,体内蕴含的力量,那种力量储存在她身体里的每个角落,虽然她暂时还不知如何使用它,但是不代表她不知道它的存在。
这个世界!
她要想尽一切办法记住在这个世界上的一些事情才行!
就算是一个人!一种感觉!或者一个习惯!
秦菲非这样想着,她不再管一旁的系统君,自顾自地闭上了眼,毕竟她现在身体上的疼痛感并未消失,她要好好的修养生息。
马车一路驶在热闹的大街上,穿过青白的小道,在小巷尽头是通往宴庄的后门……
宴庄位于姑苏较为繁华地段,周围有着不少酒楼,宴厅,欧式的建筑风格几乎少之又少,毕竟姑苏城算是个古城,小桥流水,亭台楼阁,诗雨风情,碧水蓝天,青瓦白墙,这便是姑苏的宁静致远。
宴庄是木宴团和师娘苏玉用了大部分积蓄租下来的。
庄子不大不小,前院是戏台,看官听戏的地方,穿过小园以及回廊便是后院戏子们休憩的厢房。
后院一共有三个院子,主一侧二。
戏班里的人多,除班主师娘,还有木华年用一个主院,其他人都是在侧院里住着,因为地方有限,木锦飞和戏班子里的小春同用一个厢房。
木华年让人搀扶着木锦飞进了房门。
秦菲菲躺在床上,小手耷拉在床边,眼睛因为哭过而红肿着,那脸上一块白一块黑的,奄奄一息的憔悴样子倒是让人看着不免觉得可怜。
床跟前站了不少人,木宴团苏玉焦急的等在一旁。
秦菲菲知晓他们在紧张什么……
紧张这样一个只用给口饭吃又不用给工钱的摇钱树要是没了!岂不亏大发了!
白白养了这么些年的戏子啊……
她张了张嘴,嘴里发出嘶哑的咿呀声,这回的叫声像是受伤的麋鹿,哀求着。
那床边的老大夫看了看,先是皱了皱眉,又伸出苍老的手附在男人白皙的手腕处把了把脉。
“于大夫,我儿他怎么样了?”木宴团清秀儒雅的面上尽是忧愁。
那名姓于的大夫摇了摇头踱步行至屋外。
木宴团瞥了眼床上的木锦飞,便跟了出去。
师娘苏玉坐在木锦飞的身旁为其贴心的掖好被角。
“锦哥放心,师娘不会让你有事的……”
秦菲菲眼中含着泪花,气息奄奄,她借此机会一一打量着房内十余人。
这些人,个个长得眉清目秀,有男有女,而其中似乎没见木华年的影子??
秦菲菲挑了挑眉。
木华年从将他接回庄子后便回了自己房间,许是因为在都督府关越洋的事情让他有些不高兴。
不过她到真有些好奇,这木华年向关越洋承诺了什么??会让他脸色如此难堪……
难道是……
卖身换哥???
嗯,有这种可能。毕竟攻二有些腹黑霸道……且心狠手辣……
秦菲菲联想片刻两个男人,光着膀子色/情的躺在大红床上……
关越洋辣手摧花的样子……
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咦~
此时那房中的人瞧着床上颤抖着身子,瞳孔失神,一动不动的男人,那有的人眼中带着同情,有的眼中带着惋惜,还有的面无表情。
而唯一为木锦飞抹眼泪的似乎就只有春儿,还有一个女孩子了。
秦菲菲刚刚走了走神,她收回思绪转头,嘴唇干涩,面容苍白的抬眼望着那低低抽泣,娇小玲珑的女孩。
从木锦飞的记忆中,她知晓,那个女孩也是孤儿,名为巧儿。
在木锦飞的记忆中,巧儿对他极好,每次木锦飞受到班子里的人欺负,她总是会挺身而出,保护木锦飞。她也总是会在出庄子后给木锦飞带回他最喜欢吃的桂花糕。
巧儿看见木锦飞总是爱笑,喜欢脸红,是个心地善良害羞的姑娘。
可是现在爱笑的姑娘却哭的让人心疼。
“你说什么!”
屋外,班主木宴团的声音隐约传入室内。
师娘皱了皱眉,她安慰般拍了拍木锦飞的胸口,起身出了房门。
“老爷怎么了?”苏玉迈着小碎步行至门前,她隐晦的看了眼门内这才回过头问男人。
“哎!”木宴团哀叹一声,眉头紧锁,甩了甩黑色袖袍,手背于后一脸愁容。
见丈夫的情绪不是很好,苏玉也看出了些什么。
她挣扎着想要再确认一番:“于大夫,锦哥他……”
于大夫摸了摸胡子,皱巴巴的脸上有些无奈之意,他拿出药方开了几副止疼,治愈伤口的药,递给了苏夫人:“每日三次,共服七天。七天未见好转,那只怕是真的哑了。”
苏玉听后,身子向后跌了一步,神情掩饰不住的惋惜以及烦闷。
她接过那药方子,勉强的向于大夫笑了笑,从袖口处掏出一个银元放进于大夫的手心。
“多谢于大夫了。”
“不客气,应该的。那我这就回去了,有什么事再唤老朽”于老头掂了掂银元,老脸笑开了花,他抚着肩上的药箱向两人道了别。
“小春,送于大夫!”苏玉向门内喊道。
小春忙不迭的擦干脸上的泪痕,接过师娘递来的药方子哎了一声便小跑至于老头前面引路。
于老头抬步向前走去,边走着嘴里叹道:“可惜咯!可惜咯……”
苏玉皱了皱眉,她瞪了两眼一旁的男人,提步进了门,看着一众人低声的交头接耳着,心情有些烦躁。
“还杵在这干啥!都散了吧!该干嘛干嘛去,庄里还养不起闲人。”
屋内的人赶忙出了门自个儿回了自个儿屋。
大家伙都心知肚明。
苏玉走至床榻前,看着那榻间睡着的男人神色有些复杂。
她叹了口气,取过身旁金盆里的热帕子将其拧干为木锦飞净了净脸。
那张白皙的面容出现在她的面前。
没有第一眼的惊艳,更不及阿年的漂亮。
可是那木锦飞的面庞看着却很干净,很清爽,让人看着很舒服。
那长相偏柔一些,多好的模子,可就是唱不了旦角儿,白瞎了一张皮囊啊……
老天为什么要如此对这孩子……
哎……
苏玉端详着木锦飞安详的睡颜良久,这才端着盆子出了门。
她轻轻的关了门,将盆中的脏水泼在院子里,将盆搁在井边,径直去了主院。
苏玉见老爷站在院里没有进屋,随即看了看四周。
“老爷,锦哥以后怎么办呢?”
“哼!还能怎么办?现在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说说?咱们班里养得起闲人吗?”
“可是老爷……锦哥他……”他毕竟是咱们一手带大的。
“玉儿,你别说了,那小子当初是咱们领回来的,要不是看他可怜,我也不会将他收为义子。可你也知道,当初是当初,咱们那会儿手头还吃得开,你看看现在,班子里多少人张着嘴,这接连的不太平……为夫也是没有法子。要怪他也只能怪叶家小姐”
“老爷!咱先治好锦哥再说,毕竟救了我们儿……”
苏玉扶住木宴团的胳膊,面色为难:“要是实在治不好了,让锦哥演些不露脸不出声的小角色也成啊……你看成吗?”
木宴团有些沉默,手背于后捏的紧紧的。
“等班子里真的吃不消了……咱在做打算。不就一口饭吗?现在咱还是有的。”
木宴团听后,点了点头,面上有些妥协了,他郁闷的抬步回了屋。
苏玉在身后跟了上去。
房间里木华年将两人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
木锦飞哑了……
再也唱不了戏了……
这一切都是源于他。
木华年心情格外沉重,他跌靠在门上。
俊脸上有些失落,良久后,他缓缓抬起眸子,看着不远处,为了救木锦飞出来……
他答应了关越洋今晚在翠楼赴约……
况且,木锦飞得罪都督府!
他木华年救了木锦飞一命!
他不欠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