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安侯君府,因为今日在府中休沐的夙昌在书房里一声怒吼,瞬间变得鸡飞狗跳了起来。
“夙鬼,为什么近日府里府馈会少这么多?”夙昌逮着夙鬼,翻看着手中记录着府内流水账本,肉痛着脸,满口追问道。
夙鬼:“……”老侯爷你这副肉疼的样子要是给别的人瞧见了,还以为是安侯君府青天白日进了贼,丢了不少值钱的宝物,你在这儿搁着心疼着。
可知道内情的人,就比如他了,最是了解老侯爷的性子。
定是昨日世子“放过”的那瓶玉来香勾了老侯爷的臭(划掉)酒瘾,瞧着今日老侯爷这气色,黑着眼圈,昨夜定是为了那玉来香的滋味,琢磨了大半夜没睡。
今日难得老侯爷休沐,刚琢磨了几口好酒的他,定是要从府中取出银两来,去大魏京都最有名的酒楼,匀上两壶酒,配上小菜,就在府中悠闲的过完他休沐的一天。
可府中的府馈因着近日世子要赎清芙楼的头牌红颜姑娘支出了不少,怕是没多的府馈能拿出来给老侯爷去酒楼匀点酒,解解他的酒瘾。
当时,一脸崩溃的夙平找他,手里还拿着厚厚的,要交纳给清芙楼的赎金单子。
当时他见了,眉这么轻轻一挑,心这么怦怦一跳,颇为意味深长的看着夙平,问了一句:“世子让你来的?”
夙平一脸崩溃的点了点头,回道:“世子说,他那边暂时周转不开,要向府里支点银子先垫着。”
“多少?”闻言,夙鬼倒是没怀疑夙平说了假话,他和老侯爷一向知道,世子是个明理事清、有分寸的人。
但不知为何,他心里总感觉有些不好,像是今天若是支了这银子去,来日定有人会找他“算算账”。
应该不会这么巧吧。
看着夙平默默报的支出银子的数目,夙鬼在心里比较了一下,还好,也就占安侯君三分之二的府馈,不多,不多。
近日,把府内的支出流水压一下,这个月就这样省一点过吧。
想着,夙鬼大笔一挥,便允了夙平。
现在回想起来,他真想把当初大笔一挥,一口气允了夙平的自己,抓过来揍一顿。
“额……老侯爷。”夙鬼艰难的在夙昌的“死亡视线”之下,开口解释道:“前几天。夙平领了世子的意思,来老奴这里匀了一些府中的府馈。”
“什么?”闻言,夙昌炸了,“是小兔崽子?他一下子匀走了大半月的府馈,干什么?这小子,我平日没见他这么败家啊?”
“败家”二字,夙昌语气咬得特别重,重到若是夙命站在他跟前,他要追着夙命,往死里打。
败家就败家吧,这小子怎么不留点银子,给他匀点酒喝。
看着手里的那些流水账本,夙昌牙疼,脸也疼。
自家的孩子,再怎么滴,也要宠着,护着。
不气,不气。
夙昌试图压下自己的怒火,可只要想到未来他不止不能匀点小酒喝,连半点荤腥,他大概也只能看着不能吃。
他那薄弱的俸禄啊,还有他攒了多年的棺材本,被这小兔崽子快败没了。
一想到前些阵子在兵部就值,看到平成侯那嚣张的面孔在他面前晃来晃去,他就心烦。
还有挂在平成腰间装着玉来香的酒壶,飘着酒香,隔着老远馋着他,让他几个夜里都睡不好。
实在忍不住的他,前天逞平成侯不注意,在他上朝途径的路上,打劫了他,顺走挂在他腰间的玉来香,昨晚才得以一尝,玉来香之滋味。
当然,平成侯也不是那么由着他好打劫的。
今日休沐他拿着银子,除了去酒楼给自己匀二壶酒喝喝之外,还要给平成侯那老混小子买上三壶好酒,以作赔礼。
别以为,他不知道平成侯每次出门带的酒,都不够他在府中喝的分量。
平成侯倒是打了一通的好算盘,哼。
想到这里,夙昌越想越不平衡,越想越委屈。
放下手中的流水账本,操起放在他书房,随身佩戴的佩剑,雄赳赳气昂昂的冲到夙命的屋子外,就站在院中,深呼一口气,对着夙命屋子紧闭的房门,大喊道:“败家的小兔崽子,天都亮了,你小子还窝在被窝里,睡回笼觉呢。
给老子起来,给老子还钱,还老子的酒钱!不还,老子今天就坐在这里不走了!”
说着,夙昌拿着佩剑,就地而坐,一脸倔强的看着夙命屋子紧闭的房门,面上找夙命还钱的神情很是认真。
匆匆赶来,恰巧见到这一幕的夙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