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排排缝纫机在打工妹的操作下,发出嗡嗡的电机响声。方梅和所有的女工一样不知疲倦,一心想靠着自己的勤劳去改变个人的生活或是家人的命运,她们用灵巧的双手推着绒布带着钢针的哒哒哒声,仿佛这里寄托憧憬未来生活的美好,也是激励打工妹奋力向前的动力源泉。
方梅在工厂有好多天看不到戚文君,听说她被厂领导调到一楼当保管员了、可又没有见到她回到宿舍去住,只是偶尔在厂食堂里才能见到匆匆而过的她。
如今戚文君怎么了,那可真是今非昔比、变得越来越漂亮又聪慧的大姑娘了,穿着洁白的丝线上衣是那样的得体,显得是那样的婀娜多姿飘飘逸仙,脸蛋上挂着一对小酒窝,一双多情的大眼睛不时地转动着,对谁都是笑容满面。
方梅在想着戚文君,耳边就传来熟悉的声音:
“方梅。”
方梅听到是喊自己的名字,回头一看;是戚文君。呀!有句话;想谁,谁就到。
“方梅!”
戚文君眉飞色舞的样子,仿佛像多年不见的老朋友,笑呵呵地来到方梅面前,拉着方梅的双手,得意洋洋地说:
“方梅,你可把我想死了。”
“是啥子,我也想你嘛。”
“方梅,你是我们姐妹当中,是最漂亮的一个。”
“先谢谢,文君嘛。”方梅说,“我那里,有文君漂亮呀。”
戚文君听方梅恭维的话就是顺耳,心中高兴那不用多说了,知道方梅至今还没有处对象,便以过来人的身份对方梅侃然正色;女人有了对象的好处。
“是啥是啥子,你要是处个对象嘛?”戚文君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方梅也感觉到戚文君生活的变化太大了,仿佛像她说的、有了殷喆以后变得更加成熟,还会用男女浪漫热恋的例子来为方梅洗脑。方梅认真地听着,抬起头望着戚文君懂得的事情也多。俩女人见面免不了,一阵阵亲热寒暄、一阵阵没完没了的磨磨叨叨,问这问哪,全然不顾站在旁边人的感受,投来忌妒和异样的目光。
“文君,总不见你回来住嘛?”方梅问,“你到哪里住了?”
“是啥是啥子,我在外边住嘛。”
“是啥子,你——”
戚文君毫无忌讳的又要说,这时的手机彩铃响起;“……千年等一回……”
“是啥,我知道了。”
戚文君说完收起手机,又笑眯眯地对着方梅说:
“在外住嘛,比挤在八个人屋里好多了。”
方梅吃惊地听着戚文君说在外租房了,那神态、就像吃了菠萝蜜满脸挂着笑容,其实在打工妹之间早就流传着戚文君和殷喆俩人相处了,没想到俩人这么快就搬到一块去住了。这也是打工妹的惯例,开始住集体宿舍,慢慢有了男朋友,渐渐的俩个人开始找房子,在一起过上幸福的二人小世界。
方梅没有多问戚文君和那个男人在一起生活怎么样,平时看见殷喆穿戴比以前干净利索多了,那就不用说了,这都是戚文君给收拾的。
“呦,是啥子。”童筱菊走过来说。
方梅和戚文君一看是童筱菊不知啥时候走过来了。
“是啥是啥子,筱菊你——”戚文君问。
“是啥子,文君你到哪里去了。”
“你先别问我。”戚文君说,“我问你。”
“是啥是啥子。”童筱菊问。
“听别人说嘛?”戚文君说,“筱菊,有男……”
童筱菊立刻脸色通红,忙用话来遮掩地说:“文君姐嘛,你可别听别人瞎说嘛?”
方梅看了看往日的小伙伴,一个个都有了自己的私秘生活了,可自己还是一个没人可怜的姑娘,抱着一种好奇的心问戚文君:
“是啥子,事嘛?”
童筱菊的手机响了;“……爱你一万年……”,便对着手机哼哈一阵,又有些不耐烦的大声对手机嚷嚷道:
“行了,行了,别费话了,你——你——”
方梅和戚文君看到童筱菊脸色霎间变得红红的,瞪着眼睛想对手机里发一发威,可对方把手机挂了。
“这男人嘛,就不能给好脸。”童筱菊说。
方梅和戚文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俩人四目相对,觉得童筱菊的性格变得这么急躁,还没等俩人缓过神来,又听到童筱菊的手机响了,扔出不耐烦的声音。
“是啥是啥子,你们说嘛?”童筱菊说,“我不和你说了嘛?”
方梅不知道童筱菊和谁在发火,戚文君可知道童筱菊是在跟对象在发火。
“是啥子,没对象吧,想找对象,有了对象吧。”童筱菊说,“烦人的事就来了。”
戚文君望了望方梅,又看了看童筱菊,摆出大姐大的架势说:
“是啥子,妹子,这叫生活,懂嘛。”
童筱菊白了一眼戚文君,扔出一句话:“还是文君姐懂得的多,我那个他有事,我得先走了。”童筱菊找个托词急急忙忙地离开了。
方梅和戚文君俩人相互簇拥着向前走着,戚文君先快口说话:
“我早就听说,筱菊外边有人嘛。”
“是啥是啥子,筱菊她!”
“啊,就是她嘛。”
“我们姐仨,变得——”方梅说,“太快了。”
“是啥子,我们都十八多了嘛?”
“文君,我虚岁十八嘛!”
方梅心里想,老话说的对;女儿大了,不可留啊。戚文君向方梅讲述着童筱菊的故事……
有一天戚文君和殷喆来到一条自然行成的马路用工市场,街路两旁站着很多求职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有人散发着用工小广告,在路口上还有较大的厂家开着面包车来招工。殷喆和戚文君就想找个挣钱多的工厂,看看这家、又咨询那家,不是活不合适,就是不招女工。
殷喆和戚文君俩人找新工作没有过多的要求,干什么活都行,主要是挣钱要多,为什么呢?是为了多挣钱,好准备结婚过日子。正当俩人看一家招工广告时,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你看。”
戚文君顺着声音回头一看,啊!是你;“筱菊。”
“是啥子,文君嘛。”
童筱菊和戚文君俩人四目相对,都拉着对方的手,那激动的场面,让等着找活的人也凑过来看热闹,彼此也都感觉到奇怪,俩人怎么在这里能见到呢?
“文君,你这是——”
“我和殷喆哥哥闲溜达。”戚文君说,“筱菊你是——”
“我也是闲来看看。”
戚文君看见童筱菊身旁站着一个身体稍瘦,面目略黑的年轻人,仿佛怕童筱菊瞬间消失那样,两眼炯炯地盯着童筱菊和戚文君。
“是啥子,殷喆哥也来了。”童筱菊说。
“啊。”
殷喆一边答应到,一边用眼睛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俩个人。
“筱菊——”
戚文君一边说着,一边用眼睛看着那位年轻人。又问童筱菊:
“告诉,告诉我们吧。”戚文君说,“他是谁嘛?”
童筱菊的脸腾一下红到脖子根,有些紧张地说:“是一个朋友。”
这时的戚文君怀着狡黠的冷笑,又好像想起了什么?拉着童筱菊转过身来,悄悄地问童筱菊:
“筱菊,这个男的好像在哪见过?”
“是嘛?”
“你可鬼精鬼灵的。”戚文君说,“好像在火车上。”
童筱菊更是不好意思地说:“是他嘛?”
“什么是他嘛?”戚文君说,“把嘛字去掉吧。”
戚文君顾盼生辉的给方梅讲到这时,转过身来说:
“我们仨人,有俩人都有主了,你哪?”
“我可能跟你俩比不了。”
“是啥子。”戚文君说,“谁都知道你心气高。”
俩人越说话越多,这时候从远处走来了樱妹,热情地向俩人打着招呼。
“文君姐您好啊——。”樱妹说,“方梅姐,晚间上课,咱俩一起去。”
“好咯,我找你。”方梅说。
“我听说,厂老板的公子。”樱妹说,“大学毕业来到厂子上班了。”
“啊,他人长得啥样子。”戚文君问。
仨人站在一起,亲热地说着老板儿子的事儿。“听说这个公子哥,长得集中老板和老板娘俩人的优点。”樱妹说。
“啊——”文君说。
“眼睛像老板娘,个子像他爸,皮肤像她妈。”樱妹说。
仨人说着说着,朝前方走去,文君回过头来对方梅说。
“是啥是啥子。”戚文君说,“我看方梅配那小子,能合适。”
“行了嘛,我还是那凉快到哪去吧?”方梅说。
“方梅,我还听说,你还学弹钢琴嘛?”文君说。
“啊,方梅姐。”樱妹说,“真行。”
“是啥是啥子,只是业余爱好嘛。”
仨人很快融入人群之中,去做她们自己应该做的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