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贼!”
沈东灵一嗓子吼出来,也不等边上的几个家丁衙役们反应过来,一刀直取那个年轻人的面门
刚才还一副俯首帖耳模样的那个年轻人瞬间变了脸色,看见腰刀砍过来丝毫不慌乱,抬起手臂就开始格挡,只听“当”的一声响,腰刀砍在了手臂上只是划破了麻布衣服,却一点没有伤到他,反而把刀刃崩了一个口子
沈队长本来以为有腰刀在手,对付这些两手空空的人易如反掌,谁知道这个人手臂上绑的有家伙,现在一击不中也不能等对方反扑,赶紧又是一刀挥过去
这年轻人却没有想跟腰刀对打的意思,往后猛地一退,从侧边跳开的同时从袖子里洒出一把石灰,沈东灵一个赶紧刹住,避开这团东西,年轻人趁机抽出来一柄短刀,对着边上一个还在发呆的衙役脖子上去就是一刀,他周围的几个流民也同样的动作,对着周围的人一阵砍刺,只是一口气的功夫,就放倒了好几个人
等沈队长绕开那团石灰烟冲过来的时候,那几个流民就已经捡起地上的刀枪,三个流贼细作朝边上的窝棚区跑去,应该是要驱赶流民乞丐把整个局面搞得混乱,那个年轻人则和另一个皮肤黝黑的流民一起朝沈队长跑了过来
对方是一刀一枪,沈东灵知道自己绝对讨不了好,脸上一副要吃人的表情,嘴上不停的喊“弄死你们这些狗贼奸细”,但一看见对面两个人飞快的朝自己跑过来,立马转进如风,二话不说朝西北方向跑了过去,为了防止对方把长枪当做标枪使,还故意左右乱窜,迷惑对方的瞄准方向
两个流民紧紧的跟在后面,沈东灵脚下是一双短靴可以在碎石上乱踩乱跳,他俩都光着脚,纵使脚下有老茧,也不敢随意的跑动,一来二往,把距离也拉开了一点
这边几个流贼细作丝毫不管面前是什么人,看见有人就一顿砍刺,倒下了两三个流民后,终于在这片平静的水面掀起了波澜
恍惚听到一声“杀贼”林奎瞬间就警觉了起来,转过去刚想要看看那边的情况,几个流民就叫嚷着往他俩这边跑了过来,两人又是口罩又是铁面具的,一时也不知道那边到底出了什么事,只是这些逃命的只顾着自己跑路一点不长眼睛,林奎赶紧一把拉住郭顺,以免他被乱窜的流民冲散了,等这几个流民一跑过去,赶紧把长枪平端,“跟我走!往前”,还在云里雾里的郭顺听见林奎这么一说,一下子就听话的依样画葫芦,也跟着前出
两人就这么朝着那几个流贼细作走了过去,一个露着半块屁股的流民从边上跑了过去,林奎也不管这人是哪里来的,举起长枪就要刺,“官爷饶命!”紧接着便是一股米田共的臭味传来
“滚!”
林奎放过那个流民后,只是跑了两步就见到一个人拿着把腰刀在朝地上砍着什么,这时候也不管郭顺了,提着长枪就朝那个人跑了过去,那人砍得正高兴,看见一个铁面具挺着支长枪快杀到眼前了,赶紧往后一缩,却并没有躲开林奎这迅猛一击,长长的枪头直接刺穿了胸腔,还没等到枪头拔出去就已经断气了
“狗东西!一个女人你也杀”林奎看着刚刚那个女人肩上中了一刀倒在血泊中早没了气息,要不是戴着口罩就真的去啐这细作一口
“狗贼们,有种来老子这里”林奎隔着口罩瓮声瓮气的叫骂道
另外两个流贼细作见状,都把手里的腰刀扔了换成长矛,一前一后的朝林奎跑过来,跑在后面的那个把手上的长矛扬起,看来是要朝着林奎投过来,就这不到三丈远的距离,很有让他可能得手
林奎现在想躲闪也来不及了,赶紧把脑袋一缩,眼睛眯成一条缝,双手斜向前把长枪刺出去,多少能荡开前面这根长矛,后面这一支就不好说了
没等来后面这支长矛,前面这杆长矛跟林奎的长枪一碰就软软的掉在了地上,林奎睁眼一看,那人胸口一根铁头标枪,脖子则被自己的枪头刺穿,正要得意另一支长矛呼的砸到肩膀上,矛头直接破开了肩上的棉衣,流出来不少血
又是一声呼响,从林奎头顶飞出去一支羽箭,这一箭力道十足,瞬间就把那人射翻在地,左边一根铁头标枪也飞过去补刀,那人没挣扎几下就断气了
“小子,不要太莽撞”一个络腮胡子晃了晃手上的长弓
“得亏我回来了,不然还真让你兄弟说中了”镇门梁王义信的声音在后边响起,“伤势如何?”
“没事没事,还能动”
镇门梁也不管他,自顾自的过去把标枪收了回来,刚要研究一下地上这细作是怎么回事,远处就响起了一阵阵尖利的骨哨声
“万把总遇到麻烦了,快去帮忙”络腮胡子喊了两句就往那边跑过去
镇门梁呼啦一声也起身追过去,郭顺一边喊“等我一下”一边向前跑
“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那个年轻细作满脸的血迹,手上的长矛没了矛头,只剩一根棍子,像呲牙的饿狼一样盯着;万把总一只手捂着腰,另一只手拿着把断成半截的腰刀,嘴上的骨哨用力的吹响,他的脚边是口鼻流血的沈东灵沈队长,不过眼睛还睁着的,应该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援兵很快赶到,那个络腮胡子正要拉弓放箭,孙大人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跟那个美髯客骑马赶了过来,“莫放箭,留下活口!”,又朝两个骑马的家丁指了一下,那两个家丁赶紧骑马绕到了这细作身后
“想要老子活口,想多了”说罢便要拿着棍子朝络腮胡冲过来,看来是真的要一心求死
镇门梁把长枪掉转,对着那人的大腿就是一扫,那细作赶紧用矛杆一挡,却丝毫不起作用,用尽全力挥舞的枪杆瞬间就把一根腿骨打断,那人正在呼痛的时候,镇门梁扔了长枪,一把抓住那人的脑袋,对着腮帮子就是一记手刀,轻轻一声响,下巴瞬间便脱臼了,这下就是想咬舌自尽都没办法了
“好!当赏!来人,把这细作绑了,带回去好生拷问,必定要问出些有用的东西来!”孙大人对这种毫无危险的指挥驾轻就熟“再来几个人随本官去安抚一下流民”
林奎郭顺这时也赶上来了,看见镇门梁拿下了细作便赶紧过去扒了那人的衣服,要用这个把他的手脚捆了起来,郭顺在这人的袖袋里摸到了一个硬物,伸手拿出来一看,却是一个火镰
“林大哥,火镰,可是有用的东西呢”
“那便收下吧!”林奎正把那人的裤子脱到一半,正要把双手反剪过来,突然想起一件事“把那个火镰我看看”
郭顺赶紧递过去,林奎翻看了两下突然眼里一亮,过来一把抓起这细作的发髻,仔细看了看他的五官,顿时就笑了
“阁下可是不认识我们哥仨了?”说完就揭下了自己的面具和口罩
郭顺镇门梁一时不知道林奎说的是个什么意思,都在边上看着
那人现在下巴脱臼根本没法回答林奎的话,不过看他脸上一副嘲弄的神色,多半还真认出林奎了
镇门梁也取下面具口罩,那人用眼角瞟了两下,眼睛里闪过一丝畏惧,便垂下脑袋不作声
“王大哥,这人便是那天晚上跟咱们一起捆着的那人”林奎在边上小声说着
“谁?”
“就是那个老是拿脑袋撞墙的人”
“你确定?我都记不住这些人的长相”
“确定不确定,回去问问就知道了,山水有相逢,却没成想是在这里遇到了”林奎看了看细作“他的身上,我估计有好多有用的东西,咱们指不定能靠他吃上一顿羊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