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慈和野人藏在巨石之后,只听有人说道:“她的贴身侍卫在这里,想必她不会走远。”
“啰嗦什么,索性将她宰了,我们就在此处守株待兔,免得她泄露了我们的行踪,前功尽弃。”
“慢着!”一个美艳无双的女子出现在众人面前,怒斥道:“不得无礼!”
“聆心公主,她可是燕慈的贴身近侍,她的双手沾满了姜国人的鲜血,这么好的机会若不杀她,恐将错失良机,纵虎归山与我姜国无益啊。”
“闭嘴!”
“是,遵命。”侍卫见公主动怒,毕恭毕敬的躬身施礼,不敢再言语。
“又是一个公主?莫非山下盛产公主吗?为何公主就像大雨以后的蘑菇一般冒出来?”野人心道。
“他们是谁?我去赶他们走。”
燕慈一把拉回野人,气恼道:“天若落在了他们手里,你这样是要害死她吗?”
正说话间,叶天易也悄然而至,远远地看着姜国人将洞口围得水泄不通,脸上满是焦灼的表情,“公主,姐姐她……”话没说完,叶天易便抽泣的说不出话来,进而她怒而拔剑,怒兽般虎视姜国侍卫,恨恨的道:“姐姐重伤未愈,落在他们手里,九死一生,我要去宰了这帮混蛋。”
“天易,不可冲动!”燕慈拉住她道:“先不要着急,看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叶天易泪眼婆娑的凝视燕慈,眼中满是悲伤和失望的光芒,咬牙道:“战场之上,姐姐总将自己处于危险的境地,就是怕你身处险境,姐姐处处维护你,处处替你着想,而今她生死未卜,你却畏首畏尾,你还是那个势要与天争个高低的燕慈吗?”
燕慈道:“便是那姜聆心再厉害,她也不敢对天若怎么样,别忘了她的老爹还在燕国王城呢。”
叶天易闻听,这才稍稍安心。
燕慈又道:“战场之上磨练这么多年,还是不能改改你这点火就着的性子,什么时候才能独当一面呢?你要知道武力是不能解决一切的,眼下最主要的是要弄清楚他们来此的目的,而后对症下药。”
“是,我知道错了。”叶天易口服心不服的扭过头去,低声道:“现在跟我长篇大论的装大尾巴鹰了,当初也不知道是谁只知道一味的冲杀,害的我爹焦头烂额,现在开始教训起我来了。”
“你在嘀咕什么?”
“没有,夸你有勇有谋,足智多谋呢。”
“你这丫头是不是皮痒了。”燕慈嗔道。
“你们不要吵了,要驱散狼群,就要先除去狼王。”野人虽没听过“擒贼先擒王”但这道理他还是烂熟于胸的。
“你有办法?”
“他们仗着人多欺负天若,我要惩罚他们。”野人说着,便攀援而去。
“公主,这野人靠谱吗?我可不能将姐姐的安危寄托在他的身上。”叶天易满眼担忧的道。
“那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燕慈道:“除了蛮打蛮杀。”
“我听公主的。”
两人正暗中观察姜国人的一举一动,忽听啼声隐隐,循着声音望去,见密林中升腾阵阵烟尘,两人对望一眼,似乎预料到了什么事情。
姜聆心在洞中来回踱步,听到洞外啼声如织,不由也是一惊。
侍卫统领尹号凡附身在地,将耳朵贴在地上听了一阵,旋即起身道:“有大批的野兽向这边聚拢而来。”
“这是怎么回事?”姜聆心不解的问道。
“定是有人驱赶。”尹号凡皱眉道:“难不成是燕慈?”
此时,啼声越来越轰烈,扬起的烟尘也越来越浓烈,姜国侍卫无不严阵以待,如临大敌。
燕慈好奇,登上巨石极目远眺。扬扬尘沙中蓦地窜出十几只斑斓猛虎,紧接着便是成百上千头的花豹和狮虎兽……
群兽潮水般席卷而来,怒吼声震彻山峦。
“轰轰轰……”
几百头长毛象嘶鸣着疾风而来,恍若大地都在呼呼地颤抖,象群的后面跟着几千头土狼、山魈和山猪。一时间,远远望去,野兽铺天盖地,犹如惊涛骇浪,席卷而来。
野兽虽众,却井然有序,并无肆意踩踏的现象发生,直如训练有素的野兽军团。
叶天易惊道:“这些野兽疯了吗?见到什么了吓成这个样子?”
燕慈征战沙场数载,也从未见过如此壮观的场面,当看到一头壮硕高大的长毛象之上昂立的人时,她不由更是激动万分。
“是野人。”
他伫立在象背之上,驱赶着数以万计的野兽,夕阳照耀下,他是那般的令人神往。
燕慈出神道:“我们以后叫他落阳好吗?”
“随便你。”叶天易道:“只要他能救出姐姐,叫龙阳我都不反对。”
燕慈斜睨一眼叶天易,撇嘴道:“你这丫头还磨镜呢。”
叶天易满脸羞红,道:“你身为公主,净说些污言秽语,哪里有公主的样子?”
燕慈与叶天易谈笑间,姜国众侍卫却是叫苦不迭,兽群袭来,身经百战的众人,也不免惊慌失措。
“这些野兽是冲着我们来的。”尹号凡命令道:“赞沉,你带着公主先走,我来断后。”
兽群转眼间便将姜国众侍卫团团围住,如何能逃脱的了?
尹号凡剑眉微蹙,心中升起阵阵寒意,他不知道这看似野人的小子是如何令这些野兽如此听话的。
原本震彻天地的巨响一时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周围只有野兽呼呼地喘息声和低鸣声。
“这不是聆心公主吗?”燕慈笑道:“聆心公主带了这么多人跑到我燕国来,莫非是有什么企图?”
燕慈见落阳驾驭兽群控制了局面,便浅笑着自巨石之上跃下身来。
众人被围,死倒是不怕的,可万一燕国借题发挥出兵姜国,那可是姜国的灭顶之灾了,况且,自己的爹爹还在燕国王城做人质呢。姜聆心强压愤懑之情,笑道:“素闻燕慈公主冠绝无双,聆心当是艳羡的很,此来贵国探望爹爹,借故特来肃慎山一观燕慈公主风采。”
叶天易怒道:“你怎知公主身在肃慎山,定是图谋不轨!休要强辩!”
姜聆心手下侍卫见叶天易无理,待要喝止,却转念想到自家公主落在人家手里,一时不敢轻举妄动,只得忍气吞声,将胸中怒火强压下去。
姜聆心是绝不会傻到将潜伏在燕国探马供出来的,于是笑道:“燕慈公主大名响彻寰宇,海内皆知,便是三岁孩童也知道公主的大名,想要知晓公主的行踪,我想不是什么难事吧?”
燕慈镇定自若的信步来到姜聆心的面前,笑道:“聆心公主蕙质兰心又足智多谋,燕慈也是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姐姐过誉了,聆心万分惭愧。”
落阳见燕慈与姜聆心笑呵呵的攀谈,似乎还很是亲热,颇感莫名其妙。
燕慈踱步来到落阳的面前,低声道:“这些猛兽不会咬人吧?”
“不会,放心。”
“那就好。”燕慈穿越兽群,缓步来到姜聆心的面前,顺势抱住了她的肩膀道:“聆心公主的侍卫个个生龙活虎,一看便是千里挑一的强者,只是这肃慎山的野兽尽出来伤人,万一聆心公主在燕国地界有个什么闪失,那可是我燕国的罪过了。”
“姐姐的意思是?”姜聆心岂能不窥燕慈心中所想?只是故作糊涂的问道。
“不如由我来保护聆心公主下山,这样我也会安心些。”
“聆心岂敢劳烦姐姐,真是罪该万死。”
“这里是燕国的地界,我一定要尽一些地主之谊,聆心公主还是不要推辞了。”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你最好放我们走。”赞沉横剑抵在叶天若的脖颈之上,推搡着她走出山洞。
燕慈回首微微一笑,只做不见,与姜聆心彼此相拥着一齐向着大山外走去。
尹号凡怒目圆睁的来到赞沉的跟前,一双眸子险些要喷出火来,心中暗骂赞沉这头蠢猪!他怒不可遏的撇开横在叶天若脖颈的长剑,冲着叶天若毕恭毕敬的道:“一场误会,多有得罪。”
叶天易见姐姐无恙,悬着的一颗心也终于落地。她紧紧地跟在燕慈的身后,她不明白,眼下正是大好的时机,公主却为何不将其一网打尽?
一路上,燕慈和姜聆心两人也是相谈甚欢,一点也看不出任何端倪,若换做外人,定认为两人是闺中密友。
落阳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始终搞不明白燕慈为何会跟那居心叵测之人相谈甚欢。
天色渐晚,姜国侍卫搭起了帐篷。
篝火旁,燕慈和姜聆心并肩而坐。姜聆心突然嘟着嘴巴一副不高兴的模样道:“实在是太无聊了,谁来舞上一曲。”
侍卫统领尹号凡道:“大家都是习武之人,属下来给两位公主舞剑如何?”
叶天易早就按捺不住,上前,道:“舞剑还是算了吧,素闻姜国勇士天下无双,今日有幸,在下也想见识一番。”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好。”姜聆心取出一把精致的匕首,道:“谁若赢了,这柄‘诡道’便赏赐给谁。”
“是!”
尹号凡道:“姑娘请。”
叶天易正要上前,却被叶天若拦住,“妹妹,还是我来吧。”
“姐姐重伤未愈,你就好生的歇着吧。”
叶天若恨恨的凝视着眼前的尹号凡,冷冷的道:“你可识得我吗?”
尹号凡闻听,不由上下仔细打量眼前亭亭玉立的少女,端详许久,仍是没有丝毫印象,旋即道:“恕在下眼拙,还请姑娘示下。”
“你可记得许少疾吗?”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