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你还是杀她?”黑色骑兵冷冷地问。
他的弓弦拉到了极致,箭簇在阳光下迸射出刺眼的光芒。
“不要伤害她!”苏小布深吸了口气,问道:“不过,——能不能给我个理由?”
“好!”
黑色骑兵“好”字刚落,箭已出弦,一箭射穿苏小布的纶巾。
貂蝉惊叫一声,只见苏小布盘束的长发瞬间解散,在箭气中乱飞,羽箭钉在身后的窗棂上,箭带纶巾。
“她不死,你就死!”骑兵又拉满了弓,这次箭簇对准苏小布的咽喉。
苏小布一下吓出一身冷汗,他盯着箭头,紧张地问:“这也算理由吗?我们能不能商量一下,有什么不死的办法?”
“好!”骑兵再次说了个“好”字,不过这次他没有立即放箭,阴鸷地说:“如果在一个月之内,你能打败溯谟,那么你和她都可以活命!”
“溯谟?”
“对!是溯谟!白卓雄身边第一杀手!”
“好!”苏小布立即答应:“我同意,我同意,你且把箭放下来!”
只要能活命的事,他一切都可以答应,事后他想想,他怕死这一点还真有点像三国吕布。
吕布被整个历史黑化了,后人一方面咒骂吕布是三姓家奴,另一方面碰到类似的情况,又不断地修正观点,让其对自己有利。比如,生命大于一切,该委屈求全的就委屈求全。
话可以正反俩方面说,世人自己易主美名其曰良禽择木而栖,换在吕布头上就是背信弃义,他只不过没有栖对枝头而已。
苏小布不管,接受现代思想的他才不管这些。
“不过,溯谟身为第一杀手,自然很厉害,你们能不能给我一点帮助?”
“没有帮助!”黑骑冷冷地说:“杀死溯谟只能是你的事,没有人能帮的上你!”
“是我的事没错,可是我已经半死了一次,醒后对所有的武功招术都忘记了,你们能不能帮我重新练回来?”
“可以!”史卢林走过来,面无表情地说:“满足你的要求!”
苏小布抬头盯着史卢林黑炭一样的脸,顿时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莫不是这黑东西的主意?从头至尾俩人联合起来讹诈自己?
“从现在开始起,以一个月为期限,一月后你或者杀死溯谟,或者被溯谟杀死,这完全取决于你努力的程度!”骑兵依旧冰冷地说,他戴着面具,苏小布看不到面具后的表情,不过,他的话要比史卢林长多了。
苏小布琢磨,他面具后究竟是怎么样的一张脸?
骑兵又说:“时间有限,那就从今天开始吧!”
他退后,史卢林近前,从怀中掏出一卷卷毛的牛皮卷,丢给苏小布。
“你先熟悉!”
苏小布疑惑地打开牛皮卷,却见是一册画功粗劣的画册,一幅紧挨一幅,密密麻麻地画着许多小人,小人手中或持长刀,或持长戟,做出各种姿势。
原来是武功秘籍!
苏小布没想到来到古代还真见到了武功秘籍,惊奇之下却又有些失望,他并没有看到修行内功、练习飞檐走壁等记载。
“我不喜欢这个!”他说:“我需要可以可以练习飞檐走壁、以气御剑的那种!”
史卢林与骑兵对视一眼,黑脸一黑,说:“没有!”
“这些都是长矛长剑适合上马杀人的玩意,你让我怎么近距离击杀溯谟?”
苏小布拍打着牛皮卷,愤愤地说:“你知道你为什么杀不死白卓雄?”
他开始质问起史卢林来了,一点也没有徒弟该有的样子,而且一脸无赖相。
貂蝉惊异地看着他,想不通比她还小的少年,怎么这么有底气还难缠。
“你不是以前喜欢吗?”史卢林被呛的不轻,又被徒弟言语刺了下,更不知道怎么表达。
苏小布当然知道他想说什么,不就是想说苏小布以前喜欢长矛长剑长方天画戟,骑在马上威风凛凛嘛!
他才不是原来的苏小布,他想速成的,打的过就打,打不过就跑的那种。
长矛长剑挥起来威武,但是回旋起来也迟缓,极易被人近身杀掉。
“你之所以没杀死白卓雄是因为短距离攻击力不行!”苏小布一针见血地指出史卢林的弱点,“马上杀人和马下杀人有很大的区别,马上杀人以力量和勇猛为主,前三招杀人,杀不死就被人杀,马下功夫以贴身肉搏为主,讲究速度和技巧为王,要杀死溯谟必须注重马下功夫!”
他不认识溯谟,但是听白婉清曾经说过溯谟,她说如果她在溯谟就在,溯谟在就没人敢对苏小布下黑手。
那么以此推断,溯谟一定是非常厉害的杀手了!
“我们都会教你!”史卢林一张黑脸更黑,瓮声翁气地说:“我教长,他教短!”
他生气的时候依旧能保持克制,只是不太善于表达。
骑兵冷冷地补充道:“该对你训练的都会训练,无需你操心!”
俩人一样的冷漠,一样的黑,只不过史卢林是真黑,骑兵却是衣服黑。
骑兵姓何名谁,苏小布目前还不知道,没人提也没人说。
他戴着面具,却难以遮挡面具后摄人气魄的气势,一双眼神凌厉的眼睛,始终透露着杀气。
相较寡言木讷的史卢林来说,骑兵更充满锐气,比刀锋还要锐利的锐气。
因此,苏小布不怕史卢林,对骑兵却有些畏惧,他很怀疑那夜在射鹿白苑,他是被眼前这个骑兵抓上马背。如果真是他,那就太可怕了!他能一手捞起苏小布和貂蝉俩人,可见有多强悍的臂力!
……
俩个师傅长枪短棍轮番在院子里操练了苏小布一下午。
一下午苏小布再未见到貂蝉,直到晚饭时,他才借送饭的机会进入貂蝉的房间。
貂蝉的房间没有点灯,一人静悄悄地坐在窗下。
苏小布进去的时候,她悄悄地擦干眼泪,低声说道:“奴婢向苏公子请罪,多谢公子以身相救,只是公子不值得为奴婢以身犯险!”
“嘿!都不算些什么事,他们是讹诈我,逼我练武,我也是借坡下驴,各有所求吧!”
“他们似乎非常厌恶我……”
“他们厌恶的并非是你,而是白卓雄……”
苏小布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现在对貂蝉和白卓雄的关系还不太明确,当然也不便说的太多。那日在射鹿白苑夜宴,贺兰玉曾问他,准备展示什么才艺给白卓雄和貂蝉,他再问贺兰玉时,对方却无礼地忽视了他。
说明貂蝉和白卓雄的关系非同一般,白卓雄一定会杀到这里!
对于这一点,苏小布明白,史卢林和黑骑骑兵也明白,如果貂蝉的确是白卓雄的女人,那么他势必会杀到这里,不为自己吃了哪一剑,也会为貂蝉。
溯谟作为白卓雄身边的第一杀手,他的到来也就在情理之中。
史卢林和黑骑骑兵都对溯谟充满了警惕,足以见此人有多厉害,苏小布不免有些担心。
貂蝉现在就是一块烫手的山芋,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不过,苏小布并不打算放弃,一个绝佳的人质,岂能轻易地放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