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粥这一席话,不光是祝粥名义上的爹,连同未来的爹,都傻了。
任江更是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好,风声猛地呼啸在耳畔,耳鸣一般,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孩子这几年到底是在外面经历了什么,性子大变成这个样子?
他思绪万千。
仔细说来,纪家和任家这门婚事并不是即兴而起,当然纪老夫人还在,和任江的母亲关系甚好,两个人自然是想亲上加亲住的更近些,怀着身孕的时候一起便躺在外头晒太阳,也不知道谁先提起,两个人都痛快做出决定,来了场指腹为婚的老手笔。
奈何那一次两个人皆生的是男孩,约着下次无论谁生了个女孩这门婚事就能敲定了,但却像是魔障似的,纪老夫人没能怀上孩子,纪涛的母亲却又生不出女孩。
于是就指着任江和纪涛两人各自完婚以后生的孩子能够今续前缘。
虽说确实是到了紧要关头,两家才念起还有这么个事儿,这才又商量起来。
本来纪涛让任江在这三个孩子任意里挑一个,他自然是想挑一个最好的配他女儿,而纪家,就凭他对纪涛的了解,十有八九将来都会交到纪齐珉手里握着,便打了纪齐珉的主意。
谁知旁敲侧击,纪齐珉都没那个要成婚的意思,纪涛也帮着追问了几句,然纪齐珉就像立过誓一般,三十岁之前绝不妻娶,弄都两家都很郁闷。
二少爷他是没考虑的,便只有这个三少爷了。
不考虑旁的,长得确实太招蜂引蝶了些,他当时料定女儿是个羞怯的性子,要是以后纪则渊在外头鬼混,还不得一个人闷着受委屈。
然而他自己心里比谁都清楚,纪则渊绝不是那种在外头跟不三不四的女人打交道的人。
也很莫名,他做出把女儿嫁给纪则渊这个决定以后,心里头莫名很舒心。
他抿着嘴,此时这个局面,怎么看,都不太让人舒心。
那些关于纪涛的风情旧债他是没兴趣,再次看了眼自家女儿手上稳稳当当接下的那根价值不菲的拐杖,心道,但这下想没关系,也难了。
这瞬间仿佛被无限拉长一般,定格在祝粥接下的那一棍,更定格在纪则渊心脏上。
纪鹤时倒是同款吃惊姿势,两种本来就大的眼睛睁得更大了,虽然他站的远,但这一幕确实全然落在他眼里,反应过差点要跟祝粥鼓掌,不由得小声惊呼,牛逼啊。
复而又抱起好戏的心理,表示这姑娘马上完蛋。
挨了老爷子的打,那叫孝顺。反了,那就完蛋了。
祝粥怒火攻心,心思却很清明。
分身乏术,不同于任家歆记忆里得那个祝粥,从祝愿一点一点撤出她的世界起,那个笑得没心没肺路见不平就拔刀相助的女孩子早就失了初衷。
思绪退回战场,祝粥歪了一下脑袋,“动火伤肝,对身体不好,纪爷爷,您说呢。”
纪疆海初逢对手,那怒到极致的眸子如钉子般,像是把祝粥剁在砧板上。
“还真是活到岁数了?这门还没过,就说我孙子是你的人?不知天高地厚!”
祝粥杏眸灵动,阳光跳动在她白皙的皮肤上。
“不是吗?纪老夫人亲自给拟的婚您不是不记得了吧?按这婚约的年龄来看,我和纪少爷都是金婚了。”说罢,只听她错愕的哦了声,纠正道,“应该来说,是钻石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