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范某人家中代代不是文儒就是贾商,甚爱集卷,恰好一贵人相赠此书册,便格外珍惜。
非范某人不敢透漏书中所录,而是书之中所载内容,尽是奇怪的文字形案,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单单是范某人珍惜贵人所赐罢了。
如今犯人没了行踪,范某人担心,此人已经出走城外,届时更难捉拿!
若皎明少侠有捉贼的把握,为何不速速追捕此人,反而在此与范某人饶舌呢?”
见范翁言之切,语之实,皎明又问道:“依足下之意,若我侥幸捉拿贼人,之后能否将书卷借我一读?”
“无妨,若皎明少侠有开卷之意,便借与参阅。但此书内容的确尽是奇怪形案,只怕少侠你不能参详其中。当下之急,速拿此人才是关键。”
说罢,范翁觉得皎明似乎无心帮他拿贼,显得更加着急。
皎明见他神色焦虑,误以为他在怀疑自己的本领,便继续说道:“我早已有拿贼的妙计,只是还有一事不太明白,望足下最后指教一番。”
“皎明少侠若早有妙计,不妨直说,若有罔疑,亦应早问呀。”范翁无奈一说。
此时皎明心中有暗计,借话提醒其他人,道:
“想必,足下作为商贾之主,家中必有保镖驻守,为何区区毛贼能轻易盗书?”
这一问,范翁就突然慌张了起来,接不上话,只好频频用茶杯往嘴里送。
围观的群众见此般状况,虽心也有存疑,但亦不敢追问下去,怕得罪了在场的某些镖人。
现场气氛略显尴尬,皎明见范翁突然慌张,自己灵光一闪,仿佛明白了一切。
“果然!这贼人虽为女流,但一定能耐了得!恰好,我也是个爱集卷之人,足下请放心!这书,我定为你夺回来。”
被皎明这么一说,范翁忽然豁然开朗,但神色又略带喜悦和不安,不小心打翻了茶杯。
“足下,小心!”
皎明突然接住茶杯,神速续接茶水,“足下请看,你家中的保镖也未必如此!他们连区区毛贼都防范不了,何不早早遣散那些酒囊饭袋呢?”
这略带着调侃的话完全触怒围观的镖人。
但顺着皎明的分析,围观的众人都知道,虽说范家中的保镖未能及时阻止贼人盗书,但他们都是从五湖四海中,重金聘请的镖头,可见此贼人身手的确非一般。
现在要考虑的问题,不是能不能抓到贼人,而是斗不斗得过这贼人。
经过一番调侃后,范翁沉默,镖人被气得说不出话来,群众臆想着贼人的能耐究竟有多大。
而皎明以为大家在等自己动员,就对众人鼓励道:
“所谓众志成城,若想抓到贼人为范庄主解忧,首先,城中宪兵与尔等镖人须配合协助在下!”
“你这小子虽有些本领,但也太过狂妄了,凭什么我们要听你的?”围观的宪兵听到他无理要求,不服反问。
然而,他并没有理会底下宪兵的质问,只是从怀中拿出异地觅知馆所颁发的铭牌——银白色的镖侠铭牌,展示给众人看。
铭牌一亮,此时众人无敢不服,唯有秋、冬二位主簿默默冷笑,不以为然。
一番展示后,皎明对着沉默的范翁伸出了10根手指,道:
“范庄主,能否将犒赏提至10锭金?事成之后,将5锭金赠予参与拿贼的镖人和宪兵。”
话间,他悄悄地对范翁使了使眼色。
面对皎明突如其来的要求,范翁瞬间犹豫了。
并不是因自己付不起这报酬,而恰恰是觉得,皎明似乎知道自己某些情况缘由,不然,他不会这般贸然提议。
“说得好!所谓众志成城,我们都愿意听从皎明镖侠的吩咐!”还没有等范翁答应,众人转怨为拥,应喝声铺天盖地。
应对着众人的欢喝,范翁盛情难却,只好单手一摆,示意应允皎明的要求。
“范庄主,请放心,此事在下定能帮你办妥。”皎明对范翁先作揖。
但是范翁就拉住他作揖的双手,靠近并悄悄地对其说了几句小话。
……
如今犒赏已经提高到10锭金,岂有不参与的道理?
这时,冬橘掺一脚进来,凭借茂利之前抓拿黑兽发了波横财,建议道:
“既然要拿贼,为何不求助于我们茂利,我家掌柜可是瓦解幽山黑兽的高人!
依我所议,不如在此再次立下一规矩——
若茂利的一员能将贼人与书册拿下,范庄主的10锭金就归茂利所有;若你们抓拿了贼人与书册,茂利则再奉上10锭金犒劳各位。
如何?”
冬橘的建议,在重金的诱惑下,彻底将现场的气氛炒热至极点!
皎明被她这带有挑衅的建议所触犯,便顶着众人的欢呼声,回应道:“既然茂利有意散财,那就一言为定!”
范翁见这事居然能发展成这般状况,高兴之余又担忧,恐怕成为现场最大的赢家。
随后,皎明吩咐宪兵严格把关,须仔细检查出入城的人员行囊,就与一众镖人离开茂利业店,开始着手拿贼事宜。
……
事端过后,围观群众散去,探店的探店,赶集的赶集。
而范翁正要离座回庄,却被冬橘拉下。
她问:“范庄主,我能否问你几个关于贼人的问题?”
范翁点头,但心里又怕这满脑子怪想法的女子,会不会问出关键性的问题。
“范庄主,你确定贼人是女的?贼人之前就这附近失了踪迹?还有,贼人就一人?”冬橘只问了这三个问题。
范翁连忙点头代答,见她不再问下去,便匆忙告辞,直奔自己的布庄。
见金主远去,眼下无他人,秋枣攥紧拳头,开始责怪冬橘妹妹的鲁莽:
“冬橘!之前人多,碍于众人的叵测,我暂时未言你不妥。如今,你真有拿贼的办法?别到时候,反而赔了10锭金出去,也让茂利尽失颜面!”
面对秋枣的质问,冬橘不以为意:
“放心吧,贼人会自动送上门的。
掌柜常教我们,最危险之地便是最安全之处,此刻,抓贼的势力分为两股,而事端又在店前引发,我猜,贼人她,定会借意躲在茂利当中!
一切,等掌柜回来处理就好,之前秋枣你不是领了2000锭金悬赏金吗,大不了就赔10锭出去呗。”
“真是气煞我心!若要赔出10锭金,就从你每月的工钱上扣!”
秋枣对冬橘的决策表示不满,而冬橘对秋枣的威胁漫不经心。
此时,店中茫茫人多,可有一位清秀的富家公子进店选货,其气质与姿态完全与常人不同!
冬橘眼神锐利,一下子就怀疑这位‘公子’是女扮男装,便扯了扯秋枣的肩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