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似染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然后道:“一点小伤。”
“要不要我过去把福王的手给剁了?”蓝九笑问,好像这是轻而易举就能办到的事儿。
林似染无奈道:“那你还不如干脆把他杀了。”
“也行啊。”蓝九点头,起身就要走。
林似染一把将他拉回来,无奈道:“我说着玩的,福王府戒备森严,身边又有高手环伺,你别把自己搭进去。”
“担心我?”蓝九笑的时候,眼睛如星光璀璨。
林似染道:“我和你非亲非故的, 哪儿能让你去为我冒这样的风险?”
“好歹我也算是你的师父吧?”蓝九问,“你这身拳脚功夫可都是我教的。”
“虽然是你教的,但我不承认你是师父。”林似染可不想比他矮一辈。
“哎,真是忘恩负义的丫头,罢了,我只是来看看你,提醒你要这些日子要小心一些,福王虽然被禁足了,但贵妃还能蹦跶呢。”
“你的意思是,贵妃会想办法对付我?”林似染皱眉,“她在宫里,手能那么长吗?”
“不只是贵妃,福王一旦出事,他身后那些大臣可不会坐视不理,如果被他们知道是你把福王害得失了宠,必然要杀你泄愤。”蓝九道。
“谁让你挡了人家平步青云的路呢?”
“福王倒了,他们应该赶紧撇清关系才对,跟我一个女人为难,有意思吗?”林似染无奈问。
“现在你可不只是一个小女子那么简单了,基本上在福王一派眼里,你已经被化为太子一派了。”
蓝九同情地看着林似染,可眼里分明带着几分笑意。
林似染瞪了他一眼,问:“你干嘛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还笑得出来?我倒霉对你有好处吗?”
蓝九又笑,道:“谁说我幸灾乐祸啊,我是替你高兴啊,你现在找到靠山了,再不用像之前一样。”
林似染也跟着笑了,道:“虽然有靠山了,但敌人也更多了。”
“有些人注定要成为敌人的,早一点亮明身份也不是坏事。”蓝九似乎对什么都很清楚。
“我一直很好奇,你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什么好像对什么事儿都了解?”林似染疑惑地看着蓝九。
蓝九并没有任何心虚的样子。
“迟早你会知道的。”
“为什么非得迟早呢?现在让我知道不可以吗?”
林似染伸手要去摘蓝九的面具。
蓝九一闪身,避开了。
“现在还不是时候。”蓝九摇头,“我来给你送东西,你肩膀上的剑伤还没好吧?”
林似染点头,道:“嗯,恢复的慢。”
蓝九扔给她一只盒子。
“这是我找来的西域良药,治疗剑伤刀伤,都非常有效。”蓝九道。
林似染接过来,又问:“喂……干嘛对我这么好?”
蓝九含笑看着她,道:“我乐意,不行吗?”
“你对我好,又不让我知道你是谁,我难免要怀疑你的居心。”林似染故意试探他。
蓝九这个人来历实在太不简单了。
他不仅能够随意出入宫廷,还对京城的事情了如指掌,若说他是普通的江湖人,那就太不正常了。
可他也不像是官府的人。
“怀疑吧,我没不让你怀疑啊。”蓝九竟很坦荡。
“算了,你不肯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那以后也别来找我了,男女授受不亲!”林似染故意装出生气的样子。
蓝九笑着道:“此时才说男女授受不亲,是否有些迟了?”
“你……”林似染气呼呼地瞪他。
“罢了,不逗你了,我来真是为了给你送药的,得罪了福王和贵妃,你往后的日子恐怕麻烦不断,要多保重啊,丫头。”蓝九道。
林似染听了这话,心头微微有些怅然。
“麻烦从来就没有断过,我这一生,注定就是要陷入麻烦里的。”林似染道。
“别那么悲观,总有拨开云雾见青天的日子。”蓝九道。
林似染看着他,问:“你相信有青天吗?”
“当然相信。”蓝九认真道。
林似染点点头,但愿真的有吧,那样她才不枉费此生。
“丫头,你有个哥哥吧?”蓝九忽然问。
林似染一愣,问:“你……你从哪儿听说的?”
“你别问这个,我只是问你,他是不是来京城了?”蓝九认真问道。
林似染点头,对蓝九还是相信的,他不会对自己有什么恶意。
“是啊,他要参加这一届科考。”林似染道。
“嗯,我知道了。”蓝九点点头,“那我先走了,你可要保重,别再让自己受伤了。”
“我也不想受伤啊。”林似染委屈道。
“保护好自己,乖。”说完蓝九就跳上了树头,随风一起消失在林间。
林似染眉头微蹙,这人来,还真是为了送她药啊?
她打开盒子,闻了闻,里面有一种黑色的药膏,味道却很香。
林似染笑了笑,将盒子收好了,才返回竹屋。
蓝九的药果然很有效,没到三天,原本一直没有愈合的伤口也结痂了。
她这伤刚好转,魏蓉儿就来了。
这一次是她单独来的。
“染染,我是来告诉你好消息的。”魏蓉儿十分激动地道。
“怎么了?”林似染问。
魏蓉儿笑道:“大夫人被家法伺候了,打得是皮开肉绽,老爷还要休了她呢!”
“休了吗?”林似染问,嘴角带着一抹嘲弄。
“还没,林致远回来了,哭着去跟你爹求情,老爷才免为其难,没有写休书,但下令禁足了。”
魏蓉儿摇头,颇有些可惜的口吻。
林似染道:“这不就得了,她有一双儿女傍身,父亲始终会对她留有一线余地,这样下去,她迟早还会东山再起。”
“不会了吧?老爷这次是真的动了真火,还亲自打了她一个耳刮子,恨不得拿刀砍了她。都动了家法了,可见老爷多生气。”魏蓉儿还有些天真地道。
林似染摇头,道:“父亲生气肯定不是假的,毕竟祖母是他的生母,差点儿被大夫人害死,他如何能不动怒。更何况……陛下应该也申斥了他治家不严,把刚封的大学士也给收回去了吧?”
“原来你都知道啊。”魏蓉儿有些失落,“我还巴巴地过来告诉你呢。”
“我只知道陛下下旨申斥父亲,但其他的就不清楚了。”林似染笑道,不想让魏蓉儿太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