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青樱上前,解释道:“这位就是大小姐,一直住在裕和公主府,很少回来,也难怪你们才来林家的人不认识。”
那稳婆显然并不把林似染放在眼里。
“原来是大小姐啊,奴婢有眼不识金镶玉,还请您别见怪,只是……这生孩子的事儿嘛,到底不是你一个姑娘家该管的,这可不合规矩呢。”
林似染眉头微蹙。
青樱立刻上前呵斥:“大胆,竟敢对大小姐无礼,给我掌嘴!”
“你凭什么掌我的嘴,我们都是老夫人请来的!”那稳婆根本不理会青樱,以为林家是老太太做主,这位大小姐不算什么人物。
青樱索性上前直接掌掴了这婆子。
“混账东西,尊卑不分,知道大小姐是什么身份,竟如此无礼。”
“哎哟……打人啦,老夫人,您快来看看啊,哪有生孩子的紧要关头,还打稳婆的?”
另外一个婆子趁机跑出去叫嚷。
春嬷嬷奉命在外守着,见她跑出来,还叫嚷着,便呵斥道:“不在里面守着二夫人,跑出来做什么?”
“春嬷嬷,您可要为奴婢做主啊,那什么大小姐,好大的威风,一上来就要打人呢!”
林似染推开门,走了出来。
春嬷嬷直接给了那稳婆一个耳刮子,骂道:“不长眼的东西,敢对大小姐无礼?大小姐是主子,主子教训你们,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那稳婆又被打了,很是委屈。
“好了,不必大动干戈,二娘已经发动了,我只是要交代她们几句话,哪知道这两个婆子认为我不过是个不懂事的小姐,不肯听我说话呢。”
林似染似笑非笑地看着春嬷嬷。
她知道,春嬷嬷是林老夫人的代表,春嬷嬷可以完全替代老夫人做决定。
春嬷嬷直视着那个稳婆,问:“大小姐说的可是真的?”
“这……她一个姑娘家,懂什么生孩子的事儿,我们也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混账,大小姐要嘱咐你们什么,你们就好好听着,难道还敢对大小姐不敬吗?”
春嬷嬷生气地问。
“我又不是教你们怎样接生,我要说的话也很简单,竭尽全力去确保二夫人母子平安,要是二夫人和孩子有任何差池,你们俩……”
林似染/指了指两个稳婆。
“都得死!”
林似染说完了,大家都露出惊骇的样子来。
“大小姐,这时候威胁稳婆,似乎不太妥当吧?要是吓着了她们,反而没法好好做事了,岂不是适得其反?”春嬷嬷善意地问。
林似染道:“我也略通一点医术,刚刚替二娘看过了,她身体状况很好,胎位也正,只要正常生产,没有人做什么手脚,必然会母子平安,如果有差错,那就一定是有人故意弄出了差错。”
“这自然不会的,大小姐放心,这两个稳婆都是我和老夫人精心挑选的,她们绝不敢乱来。”春嬷嬷道。
林似染点头,笑着道:“我自然相信祖母和嬷嬷选的人,提醒她们这一句,也不过是希望她俩明白,绝不能掉以轻心,要尽力而为。”
“你们听见了吗?”春嬷嬷没有多言,只问两个稳婆。
稳婆战战兢兢的,只能应了。
这时候,宝芝堂的大夫也来了,倒不是秦大夫,而是宝芝堂另外一个妇科圣手韩大夫。
韩大夫一来,林似染也就放心了,就算稳婆要做什么,必然也做不成的。
“韩大夫,一切就拜托您了!”林似染诚恳地道。
韩大夫和林似染也很熟了,笑着道:“我会尽力而为的,请县主放心就是。”
林似染微笑着点头。
那稳婆似乎见过韩大夫,也朝他客套了两句,道:“没想到韩大夫竟然也会被请过来。”
“县主是我们家主人的朋友,受县主邀请,怎敢不来呢?”韩大夫道。
那稳婆才明白,林似染原来这么厉害。
林似染就和春嬷嬷坐在院子里等着。
里面有韩大夫和稳婆,林似染也可以稍微放心一点了。
“父亲怎么没有回来?难道没派人去请吗?”林似染问。
春嬷嬷道:“好像是今天有很重要的事情进宫去了,应该是陛下召见吧。”
“哦……那大夫人呢?”林似染好似无意地问。
春嬷嬷道:“她那个样子,又帮不上忙,而且肯定也并不关心二夫人是否能顺利生产吧?”
林似染却并不这么想。
林夫人既然调换了魏蓉儿事先找好的稳婆,肯定是想做点儿什么的。
但是她会怎么做呢?
调换了稳婆这种事情被发现了,她做什么事儿都会有点不方便吧?
但她为什么要调换稳婆,引起魏蓉儿的警惕呢?
林似染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以林夫人那么狡猾的性格,肯定还有别的计划。
会是什么呢?
林似染开始认真思考起来,不管林夫人打算做什么,都要制止她。
林似染对青樱招招手,道:“你守在这里,万一有任何不妥,立刻来找我,我去看看大夫人。”
“小姐,你现在走合适吗?我听里面二夫人的喊声,觉得她很痛苦呢!”青樱低声道。
林似染也听见了那凄厉的喊叫声。
“生孩子都这样的,很痛苦。”林似染并没有那么太担心,因为她给魏蓉儿把脉了,身体并没有什么异常之处。
而且看她的肚子,孩子应该也不至于太大导致难产。
韩大夫是很可靠的人,接生的经验丰富,医术也高明,肯定能应付各种情况。
所以她打算自己去找林夫人谈一谈,就算不能套出她的真话,也可以观察一下她到底有没有打算做点儿什么。
林似染去林夫人院门口的时候,她竟意外地被允许进去了。
林夫人就坐在院子里,还正悠闲地喝茶。
“这是今年刚得的茶,很不错,你要不要尝尝?”林夫人主动问。
林似染也不客气,笑着道:“那就多谢大夫人了,正好有些口渴。”
林夫人笑着给她拿了一个杯子。
林似染自己接过来,道:“怎敢劳烦夫人亲自给我斟茶呢?”
林夫人看她自己给自己倒了茶,才问:“难道是怕我给你下毒吗?”
“那倒不是,只是毕竟您也是我名义上的母亲,总不能让你伺候我啊。”林似染笑着道。
林夫人嗤笑了一声:“你还知道我是你的母亲吗?真是难得啊,我以为你把我当成你的死敌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