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诊之后就是寒假了。
算起来,卫悉给她补习物理的时间有三个星期,理综直接比上次涨了三十二分,看来孺子可教也嘛,这次悉悉肯定不会再说教她了。
她来到卫悉的楼下,他住在十二楼,仰头的时候被刺眼的阳光照得睁不开眼,冬天的阳光是不温暖但很亮总让人忍不住想要去靠近,但那里的美丽一定没有遥望时的那般灿烂,远处的火树银花,就该是灯火阑珊的样子,远远地看着太阳,风景就让它是风景,因为对它的向往而完美。
想想她和卫悉一起上学的日子,怕是在以后追忆起来也会是不可及风景吧,在学生时代的这些日子,最是青春,最是不羁,最是美好。
深深拿出手机,拨通卫悉的电话。
“喂?”
“悉悉,我在楼下,你要下来吗?”
十二楼左侧的阳台上很快探出一个头来,“嗯,等我。”
“好。”
以前深深是不喜欢等人的,她比较喜欢让别人等她,这样才不会有失身份,但遇到悉悉,等就是心甘情愿等,每次的等待都令人激动。
卫悉套了一个冲锋衣在外面,提着一个袋子,笑意浓浓来到她身边。
“这是什么?”深深指了一下袋子。
悉悉没有给她看,而是背过手藏到背后,“想知道是什么,要满足你的好奇心,你是不是也该满足我一个条件?”
深深了然地点点头,“什么条件,你说。”
悉悉轻轻一笑,“过来点儿。”
深深疑惑地向前跨了一步。
“再过来点儿。”
深深皱起眉,“干嘛啊?”
说着刚又往前走了一步就猛地被他拉了过去,她被他按在怀里,用下巴抵着她的头。
深深睁大眼,两只手僵硬的夹紧在身体两侧,脑子处于一片懵的状态,就像被拉长的时间被空白填满,今天是一个晴天,天空澄碧得如一汪湖水,远天漂浮着刚刚逝去的灰云,明亮的视线里,她被悉悉抱着,发冷的手被卫悉紧握着,像是要把他身体的所有温暖都传给她。
“打开看吧。”
卫悉把口袋递给她,一个牛皮纸口袋看不见里面。
深深拉开口袋,里面是一个本子还有一个装饰好的小盒子,她毅然拿起了那个盒子,使用满天星装饰的,打开后,深深的目光停滞了,盯着盒子里的东西,久久没有动。
只能说,这一刻的震惊与兴奋一点不亚于那天,在花台上,他捧着她的脸地亲吻。
盒子里面装的是一根项链,一根有戒指的项链,她是快满十八岁没错,但也还没满啊,还没成年,这,会不会太早了?
“悉悉,我还……”
“这个保存在你那里就好了,其他的别担心了,这只是一个礼物,是我对你喜欢的表达方式。”卫悉摸她的头。
“我好喜欢这个礼物。谢谢悉悉。”
卫悉:“喜欢就好。”
“这个本子是什么?“深深想去拿。
卫悉很快地阻止了他,竟有些支支吾吾,“这个你回家一个人的时候看吧。”
或许是深深眼花,悉悉的脸上,也有了红晕,他们在一起的时候这样的神情真是很少见的,哟,耳朵也红了,难不成这是…
“这是……”
“深深!今天我去你们家吃个午饭吧,顺便把你的成绩向我报告一下。”
这样的反应更加肯定了深深的猜测,心里不觉窃喜。
“好啊,你先吃什么,我们先去买菜吧。”
卫悉:“你想吃什么我们就吃什么。”
“那”深深睨了一眼卫悉依旧粉红的小脸蛋,“我们去买一条玉,做酸菜鱼,再买小白菜做糖醋白菜?这样可好?”
卫悉:“为什么都是有酸味的?”
“因为酸的,好吃嘛。“
深深笑得亮晶晶的,自然地挽起卫悉地手。
一个人生活也是有好处的,至少是成为贤妻良母的的第一步。深深这里看看,那里瞧瞧,选了一条三斤的鲈鱼。再买了一点芹菜和金针菇。
做饭虽然她没有特别钻研过,但做的也不错,她端着热气腾腾地酸菜鱼放到桌上,嗅了嗅,真香,把糖醋白菜从锅里舀起来,再从冰箱里拿了两瓶果汁。
“开动吧。“
卫悉先夹了一筷子,酸菜鱼的肉里也入味了,嫩滑地肉质,腥味很淡,卫悉向她竖起大拇指。深深满意地笑了,酸菜鱼就是人生美味一道,怎么做都是好吃的。
“这次你的物理怎么样?”
“你猜?”深深想逗逗他。
“上了六十?”
深深放下筷子,“以我的资质只能考六十?看不起我啊?”
卫悉笑了,“七十?”
深深:“我理综有182了。总分在班里排名都进前十了。”
“不错啊,继续努力,高考争取上两百。”
“那是必须的。”
卫悉:“那你物理到底是多少?”
“好啦,六十四,你猜的没错。”深深撅嘴。
卫悉把理好的鱼肉夹道她的碗里,语重心长道,“希望你再接再厉,更上一层楼,鱼肉蛋白质丰富,多吃点。”
“谢谢悉悉。”
过了半晌,深深碎碎念,“蛋白质,这是嫌我不够聪明了?”
卫悉很认真地吃着糖醋白菜。
……
卫悉很自觉地把碗筷刷干净了,有凑到深深旁边去。
“深深,阿姨多久会回来看你啊?”
深深一听就笑,“干嘛,想见家长啊?”
卫悉的脸又红润起来,“不是,我只是想看看,阿姨对你的大学有没有什么要求。”
深深歪头一想,“是哈,她只让我好好的考试却从来没说过有关大学的事儿。但我想她应该是支持我的。”
说完深深就捧起卫悉的脸,“mua~”的亲了一口,“不怕,天涯海角,我与你同在!”
“好吧,那我最去了,你在家里也注意用电安全啊。”卫悉揉着她的发站起来。
“嗯,拜拜。”她又对他做了一个飞吻。
他一走,深深迫不及待地就把他的本子拿出来看,有一本语文书那么厚,翻开第一页,右下角是工整的名字,日期,20xx年8月16号,已经有四年多了。
往后翻,20xx年8月19号,原来是日记,还以为会是一本情书。
今天我在公园里遇到一个大布丁掉在了地上被人误会的女生,她扎着马尾,穿着校服,好像很委屈,我一直在看,她心里应该很难过的吧,我用妈妈给的生活费又给她买了一只,她好像没有那么不开心了,我看着她吃大布丁,脸上还挂着鼻涕和眼泪真有点想笑,但也不敢笑出来,怕她又哭了。
20xx年8月28号:
我要在这个地方开始生活了,新的同学,新的老师,他们会不会不喜欢我,只要和以前一样就好,每天能安静的学习,无聊就听歌,或者给他们打电话,我要努力我要考到一个好的学校去。
20xx年9月3日:
我认识了班上的新同学,大部分都知道名字了,他们人都很好,老师也很好,第一次考试我考了班上的第一,老师夸奖了我,其实我还是很喜欢老师夸奖我的,我喜欢同学们用羡慕的眼光看我。
20xx年9月14号:
今天我又看到那个女孩了,今天她编了两个辫子搭在肩膀上,她好像被老师惩罚了,站在教室门口,我去办公室老师的时候看见了,原来我和她在一个学校,回教室的时候我看到她好像哭了,我拿了两张餐巾纸给她,问她为什么站在门口,她说因为今天没有交作业。
我又问,为什么没交?她说,她不会做,她也不想抄别人的。我想了一下,我说,我教你吧,什么不会。她很感激地看着我,眼泪流得更凶了。
20xx年9月27号:
她说,她叫谭深深,除了初中之前知道的,她是我来到这个城市里第一个认识的女孩,她有一双闪亮亮地眼睛,每天都笑嘻嘻的,不知道为什么她每天都能对着我笑得那么开心,我也跟着她笑。
20xx年10月19日:
今天天气不错,我和班上几个同学一起去骑自行车,可能真的是世界太小了吧,我又碰到了深深,碰到她,在逗一只小狗,我走过去蹲在她旁边。她注意到了我,她让我摸摸那只狗,说,很可爱吧,好像是一只流浪狗,她继续说,她想养一只狗。
我其实不怎么喜欢狗,但她能与狗相处甚好。
20xx年10月31号:
期中考试我考了班上第一,拉第二名二十分,班主任高兴极了,拉着我谈了好久的话,好说要给我的父母打电话表扬我,我委婉拒绝了,因为我的成绩是与他们无关的,这些只要努力就可以做到的。
20xx年11月9号:
今天深深过生日,她请我吃了鸡蛋砸外加一杯奶茶,虽然我不喜欢甜的,她很高兴,我还是吃干净了,我想,她比我小八个月呢。
······
看了这么多,都是一些无聊的事情,她是不知道悉悉有写日记的习惯的,悉悉还是很细心的嘛,她往后翻了几页,直接跳到了初三毕业。
20xx年6月:
我终于初中毕业了,我也算半个大人了。
20xx年7月8号:
今天我和深深一起出去玩儿,她告诉我,她考了他们班上第八名,她从来没有考那么高,可把她乐坏了,她一路上都蹦蹦跳跳地,她对着我背着走路,没看到后面的阶梯,我上去拉住了她,她睁大了眼睛看我,我的心狠狠地跳了一下,她用那么明媚的眼神看我。
深深情不自禁地勾起嘴角,原来悉悉对她心动的时候也挺早的嘛,那时候,她其实是知道那里有一步阶梯的,她是故意踢着的,不然剧情怎么会向着她想的方向发展呢?
眼睛往下移,翻过来,这一页是空白,前面被撕掉了,只看得到寥寥几个字。
20xx年7月31号: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知道我的电话,看到她的时候,我还是愣住了,她朝我笑,她向我走过来……
这是什么啊?怎么没有了。深深关上日记本,抱在怀里,躺到床上,闭上眼。
七月份,那时候她去补课了,每天上午两堂,31号那天她应该休息才对,努力想一想,他说的她应该不是她,是另外一个人,除了她他还认识过谁,应该是以前的,还是一个女生,一个和他关系不一般的女生,他看到她的时候楞了,愣什么呢?那时候她没在他旁边,不然早被她赶走了,那个女生应该带给他过一段记忆吧,是什么呢?
深深并不觉得生气,她只想知道那个“她”是谁,她拿起电话就打。
“悉悉。”
“嗯?”
“你在初三毕业的七月三十一号那天,遇到了什么,可以的告诉我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