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代在不断更迭,纵然会有着千万英雄豪杰涌现,济世救千人留千古芳名,屠万人白骨背百世骂名。
回章王朝的时代只是这千万年里来的昙花一瞬,暴政之下必然涌现出诸多江湖豪杰。政权无法顾及这六大部落的每一个角落,必然会发生一些泯灭人性的事。
回章王朝为了巩固自己的政权,不段对江湖中的门派进行屠杀,有战争必然有鲜血,有压迫必然有反抗。这样的屠杀自建国初期就不断存在,相传三百年前,一位名曰梦的江湖侠客为了阻止这种屠杀的进行,游说江湖中各大门派,组建惜梦楼。
以此来对抗王朝的虐杀,这种大规模的屠杀也渐渐转为暗地里刺杀。
秋水部落和都皇部落同为回章王朝六大部落,而在两部落交界之处,有着一个偏远的村子,村名唤约,唤约村处于二者交界处,加之地势险峻,鲜少有外人知道此地,更不会有人来在乎村民的生活,这个村子便也成为三不管地带。
这种三不管地带,消息落后,进村之路又颇为崎岖。群山围绕着这个方寸之地,山中盗匪常年盘踞于此,村民们遭受山匪欺凌也是常有之事。
“刘磊,快躲到那个柜子里”
一个三十多的中年男子指着墙角已经发黄的柜子里,柜子有了些许年代,不过还算结实。
那名叫刘磊的稚童惊恐的看着中年男子,眼睛里充满泪水“爹”
“快进去”中年男人怒吼道
在那个男孩眼中,父亲是仿佛巨人般的存在,厚实的肩膀是他唯一的依靠。那不算巨大身躯却给了他唯一的温暖。
柜子不算大,勉强躲得下一个孩子的。
这个孩子知道,是山上的强盗又下山了。而自己的母亲就是被强盗给玷污了,自从那天以后,整个家都变了,母亲开始变得脾气暴躁,由于接受不了那个现实,开始逐渐疯狂。
整个村子因为母亲的发疯开始背后议论他们这个已经不完整的家,无形中的伤人往往更为致命,这个男孩开始变得自卑。
一天,父亲告诉他,母亲走了,坠入山崖死了。
他本不愿相信这个事实,开始发疯的寻找母亲,一日,两日,却始终没有音讯。男孩坚信,母亲只是找不见了回家的路。
而当时发生那场悲剧的时候,刘磊就是躲在那个泛黄的柜子里,透过门缝亲眼看着母亲的挣扎,反抗。
面对隔三岔五的便来扫荡的强盗,村民们自发组成了一个抵御强盗的屠狼团,村民们手持锄头,铁锹,誓死守护自己的家园。
在一次和强盗的反抗中,一个身穿白衣,书生摸样的盗匪以一人之力击溃了屠狼团。那书生宛如屠杀蝼蚁般肆无忌惮的孽杀着村民,鲜血染红了他那雪白的长衫,将那双犀利的双眼映射的通红,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味让人作呕。
刘磊的父亲就是屠狼团中的一个成员,在那次抗击山匪的行动中,虽说侥幸存活了来,却也失去了一条胳膊,被那位浑身书生气息的人用手中剑砍下了胳膊。
同样的悲剧有一次的发生在这个家庭之中,刘磊透过柜子缝看着父亲用尽全身力气抵着门框,空荡荡的袖口在空中不停的摇晃。
强咬着胳膊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鲜血流到嘴里,又滴落在柜子里。整个柜子里除了自己的心跳声,好似什么都听见。看着柜子外发生的一切,那一刻,这个只有七岁的孩童忘记了什么叫疼痛。
不到半炷香的时间门便吱吱作响,门外一个虎背熊腰之人在一脚一脚的踹门,手中拿着一把长刀,刀尖还在滴落着鲜血。显然,已经有人在他的刀下倒下了。
又是全力一脚,那大汉被反弹的一个踉跄没站稳,此时这大汉已经有点气喘,扶着膝盖在大口喘气。
门外传来那大汉的怒吼:“赶紧开门,不然后果你是知道的”
看着父亲微微发抖的身体,纵使是面对门外如同修罗般的强盗拼死也要保护自己决心。
“畜生,你逼疯我妻,杀我同乡,毁我家园,我今日定要一命换你一命”说完,便拿起门边的锄头。
在父亲伸手拿锄头的一瞬间,那摇晃的门被大汉踹开了,刘磊父亲被弹倒在地上,艰难的用一只手支撑着地面。他明白,这是父亲最后的尊严,而那仅存的尊严也被一瞬间化为泡沫。
“就你这样也配和我一命抵一命。”那大汉一脚踩在父亲的脸上恶狠狠的说道。
那声音刘磊在柜子之中听的一清二楚,这一辈子,他都不会忘记那种声音。他对那些人充满了恨意,如果眼神可以杀人,恐怕那大汉已经死了千次万次了。
看着大汉手中大刀插进父亲的胸口,看着那被父亲的血染红了的地面,看着大汉扬长而去背影,鲜血渐渐染红了刘磊的双眼。
那双眼,红的吓人,红的滴血。彷佛可以吃人似的。
刘磊摸着地上父亲已经冰冷的身体,用手堵住胸口的口子,不让血往外流,年仅七岁的他怎么会知道。那大汉是直接将刀插到了父亲的心脏,父亲早已没有了气息。
傍晚时分,强盗们纷纷回到了山寨,留下了一个充满哭泣和血腥味的村子,在那个夜晚。恐怕只有那个孩子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也只有他。
第二天,刘磊将父亲葬在了离村子不远的树林里。一个幼小的身影在黑夜间一步一步的前行,白日里来看似只有几里路的树林,刘磊便走了一夜。
那一夜,一边敲着村子里其他人家的房门,一边拖着父亲的尸体。没有人理会这个七岁的孩童,纷纷将房门紧闭,甚至都不愿意留下一盏灯都不愿意给他指路。村子里陷入一片漆黑,接着月光,才能勉强看清脚下的路。
这一夜,他失去这世间唯一的亲人,明白了这世间的人情冷暖。
那是一个乱葬岗,平日里阴风阵阵,很少会有人到这种地方来。村子本就贫穷,那些被山匪屠杀的人大多都是破席裹尸弃之荒野,所谓棺木,也是富贵人家的,更有甚者霸占别人的棺材来给自己亲人入土。
刘磊跪埋葬自己父亲的土地上,望着旁边自己母亲简陋的墓,心里暗暗发誓“夺我母,杀我父,他日,我定屠你山寨”
亲眼目睹自己的双亲被杀害,仇恨的种子就这样埋在了一个仅仅七岁孩子的心里。从这个时候,他就知道,只有自己足够强大,才可以不受到别人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