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高阶的藤印战士就是藤力更多，和藤力恢复速度更快？”计服问。
“总体来说是这样，还有感知范围更广、肉体更强、藤之源变化等等……”
怀序现在还是一副受了打击的样子，到这会说话还是有气无力的。
“总之实力还是跟各自的藤之源有关系，还要看自己怎么用，这个也没有什么标准，藤之源各不一样，不好说。要是用得好了，一阶打败四阶……咳，总还是可以奢望一下的……”
怀序一脸向往。
因为不能升阶，四阶已经快成他的执念了。
“这么说，同阶藤印战士的实力主要还是取决于藤之源了？藤之源有什么明显的强弱之分吗？”
“明显的分别是没有的，毕竟不用、不说，就没人知道你的藤之源是什么，私下倒是有些分类方法在小范围流传，但可信度不高……不过，除开藤之源，各阶藤印战士的藤力应该相差不大，确实同阶实力主要取决于藤之源。”
“听你的意思，每一阶的藤印战士的藤力是相同的？”
“具体的，我也不是很确定，毕竟找不到那么多藤印战士来对比……不过我觉得是的；你想啊，藤要分配藤力，那些大族几十几百万人口，它哪有那么多耐心去挨个计算，差别肯定不大……嗯，这是我猜的。”
这个说法听起来倒是有点道理，不过那毕竟是族之藤，和人不具备可比性，也许人觉得很麻烦的事，在藤看来那里只是本能呢？
只是这件事倒也确实像怀序说的，并不好论证，总不能来个藤力普查什么的……
不过计服更意外于怀序刚才话里透露出的其他信息——
“几百万人口！一族竟然有这么多人？”
“咳咳，几十万几十万……”怀序忙补充：“几百万是算上外围势力。”
“小族群依附大族群，还有很多族群通过联姻联系到一起，我们一般说一族，其实是指这一族连同这族的附属势力加起来的整体。”
“原来是这样。”计服理解地点头：“不过一族几十万，听起来还是很夸张。”
“几百上千年的发展……可惜了你们……咳，不好意思啊。”
计服摇头，他本来也正想问：“顺便给我说说计……我们族现在的情况吧？”
他本来想说计氏一族，突然意识到这个说法可能有点奇怪。
“没问题啊。”
怀序心照不宣，没问他为什么连自己族里的事都不知道，也不问他怎么连大陆的基本情况都不清楚。
“情况不太好，他们现在定居在东南边，你等等。”
怀序从自己背包里摸出一卷兽皮卷，摊开来。
“我们现在在……这里。”他指着地图东面，示意这是他们现在的位置。
在地图上，这个位置再往下大约一指宽的距离，就是西南区域边界。
“这是主大陆的地图。人族主要居住在主大陆上，这东边是异族的地盘……叫异族也不太确切，应该叫新异族；新异族是这几百年来才诞生的，从动植物变化而来，他们大部分都在这东边，越往东越多，这里基本没什么人类。”
异族一说，计服在看笔记的时候已经知道了些，藤界不止有人类，异族种类的数量都不算少，硬要分的话，人类就像是千万个种族中的一种，只是人数特别突出。
而新异族……兼具枝叶、树根与兽爪，又可以在动物和植物之间变换形态——之前被他抓住又放走的吞光域同行人应该就是。
怀序提了一句，没有更多地介绍新异族的情况。
“主大陆只占整个藤界的一小部分——”
地图上的藤界主大陆如所有的地图一样，边缘十分不规则，但能看得出总体呈“×”形。
西北-东南、东北-西南走向的、两条不规则的粗斜线在中间交汇，交汇处便是中部区域。
怀序用拇指和食指比出一个缝隙，不知道有没有两毫米宽，似乎想以此表示主大陆所占的这个小部分是真的很小一部分。
反正计服对这个“小”的程度有个大概的了解了。
“计氏一族曾经居住在中大陆，这个你应该知道。”
怀序说这句话时根本没看他，默认他知道这件事。
计服心说惭愧，我其实不知道。
“大战之后转移到了这里，”怀序指着地图上东南方最角落里，“离这里很远。”
“别看地图上我们的位置到东南大陆的边缘不远，要回去你族里，就算有雪冠鸟，怎么也要两三个月，而且中途雪冠鸟也需要休息，花费的时间只会更长。”
“这么久？没有其他赶路方式吗？”
计服看他刚才指的地方与地图上主大陆很近，本以为很快就能回去，可这一句话就将他的想法全盘推翻了。
雪冠鸟可日行百万里，以这个速度还需要两三个月时间才能回到计氏一族，这中间的距离可谓是天堑一般。
而这天堑一样的距离，却只是主大陆的一小部分，万一他们两人不幸去了其他地方……那麻烦可不是一点半点。
藤界的广阔程度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这样的地域面积，若他只是要回计氏一族还好说，花些时间总能到，可要在这样的地方找人……
难度堪比大海捞针。
尤其是他这样没有一丝线索地去找，无疑是痴人说梦。
“大族里有些藤印战士有远距离赶路的办法，小族像落鹄族这样有雪冠鸟已经很难得了，还有些特殊的地方或者……”
怀序回答他的问题，说到这里盯了他一眼，停顿一下，竟然就不接下去了。
“或者什么？”计服接着他的话问。
“或者有些特殊的地方，像吞光域，”怀序对他挤出一个笑：“把你吞进去，运气好下一次出来就在主大陆了。”
计服直觉他隐瞒了什么，但看他不愿意说，也就随着岔开话题：“我现在倒是觉得碰碰运气也不错。不过，你有办法锁定吞光域的位置么？”
吞光域出现的位置不定，就是说在哪都有可能，他之前刚出来，再回头吞光域就已经不在原地了，这会更不知道会在哪里。
“你还真考虑啊？”
怀序无语道：“我随口说说的，别指望这些。话说回来，你不是还要找人吗，他们在哪里？”
说到这个，计服也是无奈：“我也不知道，分散在什么地方都有可能，我们互相也没有联络方式……等等……他们中有一个人知道我的位置。”
茅叔对藤境有感应，他一定知道自己在哪个方位，没有赶过来肯定是因为隔得太远，或者被别的情况绊住了。
至于其他的，各种意外……以及他们可能不在藤界，这些计服都暂时不去考虑。
“他可能会来找我……”
这样一来茅叔就好办多了。
虽然是单方面的感应，到底知道大致方位，只需要他去到族里，茅叔自然就会找过来。
“……还有一个就完全不清楚了。”
难的是阿月。
“那就麻烦了……但还是可以先打听着，“怀序沉吟一阵，问：”他们有什么特征？”
“特征……”
计服想了想，拿出兜里的手里，翻出相册，指给怀序看。
茅叔的照片他有，阿月的则是临走前找月歌要的，月歌也没有阿月最近的照片，翻了一张四年前的出来给他，说是大学入学时拍的。
月歌把阿月看得很紧，但很多方面又很放松，这就是计服把他从“妹控”群体里划掉的原因……他更像个尽职尽责的家长，只是有些时候有点控制不住尺度。
计服先把茅叔指给怀序看：“这是计茅，是我的长辈，他不是藤印战士，但能感应我的位置。”
轮到阿月时，计服愣了一下才想起她的全名叫什么：“她叫月隐，是我……妹妹。她是藤印战士，但不是本族人。”
他把手机递给怀序，示意他左右滑动查看照片，一边说道：“他们两个人不一定在一起。”
怀序稀奇又小心地接过手机，先看了一眼茅叔的照片，盯了几秒：“……这个很好办，光看脸就认得出来。”
计服笑了笑，茅叔的标志一向鲜明，外人很难不第一眼注意到他的长相。
随后又翻到阿月，这次怀序多看了一会。
“怎么了？”
“没什么，这小姑娘挺可爱的。”
计服当然不会信，不过看他的目光落在阿月照片后面的背景上，多少有些了然。
这照片上面阿月的背后就是高大的建筑，藤界的建筑风格他没见过，但肯定和现代有很大差异，怀序的注意力就是被建筑吸引了。
不过他不问，计服也乐得轻松。
怀序确实是被照片惊住了，他开始以为计服只是自小离开族里，当年以计、谛、决、谷、屈推五大族为首，卷入无数中小族群的大战，哪怕在现在也是藤大陆上连小孩都知道的事。
大战的起因各方都有不同说法，结局却是有目共睹。
这一战最终以多方失败收场，谁都没有讨到好处。
计氏族人和族之藤实力大降，几百年间，旧的藤印战士相继死去，新的藤印战士却始终不来；
有传言称计氏一族已经没有了引导者，但不知道为什么，各大族竟然没有趁火打劫，各自安分了好一阵。
只是，大族不动，中小族群却骚扰不断，计氏一族倒也不至于打不过，但还是不胜烦扰迁出了中部地区，在东南大陆落脚。
毕竟底蕴还在，倒也安稳了下来，只是终归慢慢衰落下去。
怀序还听说过作为小道消息流传在各族之间的另一个版本，说是计氏一族的引导者和一些族人是一起失踪了。
他就是想起这个，以为计服是在其他地方长大，现在终于要回来找族人……
但不管是计服表现出来的常识的缺乏，还是他和那个藤之源的服饰穿戴，以及这名为“照片”的东西，都透着不同寻常，尤其是那个叫月隐的小姑娘背后的建筑，他从来没见过……
别看他怀序看起来三十出头的样子，藤印战士的寿命和体质与普通人差别很大，他的真实年龄其实已经逼近五十。
他从十几岁开始就在外面闯荡，一直和人分享见闻，几十年过去，自认眼界和经验都是有的，可愣是没见过与这相似的地方。
而且那个计茅，不是藤印战士却能远距离知道同族藤印战士在的位置，虽然可能有其他办法，但也不能排除最不可能的那个可能——毕竟计氏一族这么多年来确实没有新的藤印战士诞生，引导者不在的传说有可能就是真的……
难道，这族的困境就要过去了？
这可是件能改变大陆格局的大势，没想到他居然能见到这个过程的开头……
此时怀序心里可谓是掀起了惊涛骇浪，疑惑越来越深……
怀序的这些念头，计服当然不可能都猜到，他只是觉得怀序有可能会往他的来路上猜，但是这件事让他知道也没什么关系，因为……他过不去。
地球那边，他肯定是去不了的，这一点不以任何的猜测为转移。
别说怀序，计服自己暂时都还没想到回去的办法，而在这之前，他连人都没找着，现在考虑这个还太早。
而且看这样子，找人需要花费的时间比他想象的要多得多，另外，虽然他现在对尤爷有点心情复杂，既然来了这里，计氏一族总是要去看看的，算是帮他圆了心愿。
然后……看看这边的计氏一族处境如何。
能帮就帮一把，也是他应该做的事。
回去的线索方法，在这些事做完之前可以顺带收集，但他不会当成主要目的来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