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宋华……”宋华跪在地上,一瞬间无数记忆零零散散拼凑,他想起了全部,他想起了……
也就在这时,整个世界只离破碎,宋华看到了,他在冰冷的潭水中,蔓延着一股巨臭,潭水下方有一个祭坛,祭坛上,摆放着一具少年的身体,在其深处有一个巨大的旋涡,换换转动,抬头看去,隐隐约约能看到一丝亮光。
而自己没有肉体,仔细看去宋华只是一个透明的光团,而宋华的上方,还有一团黑气,宋华正不断地被黑气吞噬。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苏醒,我们说好的!你是我的!”那黑气忽然慌乱,不可思议的尖叫道,说完更是层层围住宋华,一股剧痛再次席卷宋华。
“我是宋华,我要见爹爹,爹在等我,我不能死!这疼痛,我……已经习惯,我要回去找爹!爹在叫我!”宋华的光团忽然膨胀蠕动,疼痛,他已经习惯,他想起了,他还有爹爹,他不能死在这里,宋华和那团黑气互相拉扯,互相吞噬。
“你活下去有什么意思!他们都在欺骗你,把你玩弄在掌间,不如成全我,我会带这你的残念成为这天地无上的存在!”
“我还不能死!我爹!在等我!我要回去见他!”
也就在这时,一朵花出现在水潭中,那是……宋华的缘灵,也就在缘灵出现的刹那便融进宋华的光团,宋华的光团,诡异的变成了一朵花的模样,那黑气更是被其慢慢反噬。
“不可能!怎么可能,你不是宋华!你骗我!你不得好死!”黑气也就在宋华缘灵出现的刹那整团黑气都有些涣散,惊恐道,更带着滔天怨恨,可肉眼可见的,黑气逐渐被灰色的花朵吞噬。
而也就在吞噬黑气的过程中,宋华的意识逐渐模糊,陷入黑暗“爹……”
直至将黑气完全吞噬,水潭中,宋华的缘灵闪着微光,融进了躺在祭坛之上的少年体内,水中再次安静,只有在谭底最深处的旋涡缓缓转动。
不知过了多久,祭坛上的少年手指一动,模糊的意识出现,瞬间,少年猛地做起张大嘴刚想呼吸带着恶臭的湖水灌入少年的喉咙,看着四周的潭水,少年余光督见最深处的旋涡却来不及在意朝最上方游去。
“扑通”冰面破开一个窟窿,少年从水中跳出摔在地面,剧烈呼吸着空气看着四周一片白茫茫,树枝上盖着白雪,雪花飘落到少年赤裸的身体上让少年打了个冷战,纵身一跃跳上树枝如同猴子一般极为灵活的在树枝间跳动余光忽然督见一个小山洞,没有多想便钻了进去。
这少年,便是宋华。
宋华身体哆哆嗦嗦看着山洞外的大雪,意识逐渐清晰,更掺杂着乱七八糟的记忆,宋华此时却无心理会。
眼泪顺着宋华脸颊滴落在地,摸着有些温热的泪水,宋华此时呆愣愣的看着指尖。
“我还活……”宋华喃喃道,可说道最后又是一阵着咳嗽声,整个身体忍不住颤抖。
“爹!”宋华忽然想到了什么刚想站起却又摔了回去,此时他才发现这不是他的身体,仿佛意识和这具身体也有着一些偏差。
山洞外大雪纷飞,宋华就这样在山洞中坐着各种奇怪的动作,先是尝试说话,然后慢慢撑起身子走路,整整到黑夜,宋华才稍微习惯,记忆也是逐渐明朗。
“我要去找爹,也不知过了多久,爹肯定一直在找我,我要赶紧回去见他!”宋华呐喃道,此时他才真正清醒过来。
念头刚刚升起便赤裸着身体离开山洞朝着小天村狂奔而去,虽然下着雪,可宋华此时却好像感受不到寒冷,以极快的速度离开了将山。
哪怕宋华光着身子,此时已没有了寒冷之感,而宋华的速度已经到了一种惊人的地步,宋华没有发觉,他现在只想看到父亲,之前在那片天地中听到父亲的声音,很焦急。
此时,天空一片漆黑,宋华赤裸着身体奔跑在回家的路上,中途宋华摔倒了很多次,不过宋华没有丝毫停顿,摔倒后又连忙爬起直至看到了小天村,宋华此时全身却也已经满身伤痕。
此时小天村中也有不少屋舍内点着火烛,宋华顺着记忆回到了自己家门前,家中一片黑暗,宋华看到家的瞬间心中升起一丝温暖,就如同游子经历了世间冷暖回到家中,没有丝毫犹豫,宋华破门而入,可也就在进屋的一瞬,宋华愣住了,原本嘴角浮起的笑容也凝固在脸上。
屋内没有一丝动静,虽然黑暗,可宋华还是看到家中家具很乱,各个角落中更结起蛛网。
“爹,爹”宋华慌乱在屋中大喊道,跑到宋末屋中翻找。
也就在这时一个人影手拿着微弱的烛光出现在门外,宋华惊喜之余连忙奔向门外。
“你是谁?”也就在两人相撞之时,中年男子面色凶狠的看着宋华,右手拿着一根木棍。
“王叔?”
宋华看到中年男子时整个人都呆住了,王叔脸上多了许多皱纹,还有那如同被野兽咬去的右脸。
王父听到少年的话后整个人晴天霹雳,手中的蜡烛和木棒也摔落在地,这少年全身赤裸更是陌生,可这一声王叔,却是熟悉。
“宋……宋华!”王父颤抖伸出手,摸向少年陌生的脸孔。
“王叔!我是宋华,你怎么了,你怎么哭了,我爹呢!”宋华看到王叔的样子心头咯噔一声,一脸焦急问道。
王父摇了摇头,拉着宋华回到自己屋中,两人进入王父家后王岩的母亲也是有些不解,不过也连忙拿出一件衣服给宋华披上,一遍也在疑惑丈夫怎么带一个陌生的小孩回来了。
而就在王父说完后,王岩母亲面色一变,再次看向宋华时眼中已含着泪水,紧紧抱住宋华痛哭。
“你爹他……他,去了”王父拿起桌子上还余下的半杯酒一口饮下,没有丝毫隐瞒,而也就在说完,宋华大脑嗡的一声,摔倒在地昏了过去。
当再次醒来时,他躺在自己家的床上,宋末开门走了进来带着一碗热汤。
“爹……”就在宋末坐下要给宋华喂药时宋华瞬间扑进宋末怀中。
“宋华……”带着一丝迟疑,王父颤抖说道。
宋华猛地抬起头,才发现这是王岩的屋子,而宋末也变成了王叔,刚才,只是自己的幻觉。
“不对!这不对!怎可能!不可能!王叔你一定骗我的对不对!爹你快出来!你快出来啊!别再和华儿捉迷藏了!快……”宋华双眼刹那通红一把将嘴边呈着药汤的碗摔打在地上,跳起在屋内大喊道,带着癫狂之意,可喊道后面,又哭着跪倒地上。
“我不信啊!王叔你骗我的对不对,你骗我的对不对……”王父连忙要将宋华扶起可却发现根本抱不动宋华,宋华捶打着王叔的胸口,言语含糊不清,带着抽泣声。
王父紧咬牙关,双眼也是通红,泪水在眼中打转,就这样紧紧抱着宋华,没有说话。
“宋华,你爹等了你整整两年,两年的时间,他一直在等你,我们也一直在找你,可,我们找不到你……”王父断断续续讲述着发生的事情。
原来,从宋华消失已经过了两年多的时间,从宋华失踪,王岩第一次回来,宋末原本的欢喜却变成了忧愁,随着时间流逝,宋末最后更是茶不思饭不想整个人瘦骨如柴,一年前宋末离开了小天村去了城里,再次回来的时候整个人更像是一具尸骨,嘴中念叨着只有宋华的名字,也在这两年中,宋末写了不知道多少封信,让王父给王岩若是能见到宋华就给他,而每次,宋岩只是一脸无神的带了回来,直到半年前,王父像往常一般给宋末带饭,可宋末已经在床上没了气息。
宋华哭泣着听着王叔讲完,听到最后眼泪都仿佛哭干了,愣愣的看着屋顶。
“呃……呃呃……呃”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听不清是什么,宋华就这样断断续续,却不知到底在说些什么。
之后王父背着宋华上了山,走了许久,来到一座坟墓前,墓碑下的石头上还压着一个木盒。
“爹,爹,爹!”宋华这才仿佛醒了过来,慌乱爬向宋末的墓碑紧紧抱住,悲凉更像野兽斯叫回荡在林中,久久未能消散。
王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离开了此地,或许,此时让宋华自己安静的待一会更好,他已经无法安慰,相依为命的父子生死相隔,又能用什么才能安慰好破碎的心“石头下压着的是你爹给你写的信……”
王父离开,一阵冷风刮过,又下起了雪,雪花飘落,宋华哭了很久,颤抖着双手,打开了木盒。
“华儿,你在哪,爹给你做了大鱼大肉,你快回来吃啊,你不是最喜欢吃爹做的饭吗,你这个臭小子快给老子回来,赶紧回来给老子道歉!”
“华儿,一年了,你去哪了,你怎么狠心丢下爹不管,你怎么狠心让爹一个人!”
“华儿,求你了,回来吧好吗,爹想你,你回来,陪陪爹好吗,跟爹说说话”
“华儿,我昨晚梦到你回来了,你成了一个大仙人,还给爹带了一个儿媳妇回来,可漂亮了,可是,你怎么还不回来,求你了华儿,回来吧”
“华儿,我好像撑不住了……”
“啊呃……啊”宋华仿佛被冻僵一动不动,手中的纸页被一阵狂风吹散不知道吹向何处,宋华喉咙中发出低沉呜呜声,可却听不清是什么。
半个时辰后,王父回到此地,而就在王父看到此地无一人身影时面色大变,宋华早已经没了身影,盒子摔落在地上,盒子中的信也没了踪迹,只有坟前多了一朵花。
“宋华!宋华!”王父焦急在林中寻找大声呼喊,可得不到丝毫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