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松了一口气,但方潜的牙齿却咯咯作响起来。
他不是冷的,而是心疼啊!方才他以秘法加粗了蜡烛的火头,却也让其燃的更快了,这样下去,恐怕一晚上半尺都不够烧的,如果早知道有这种变数,他就要1000两金子了!
但就在这时候,本来被风吹得乱晃的大门和窗户,突然有节奏的伸缩起来的,一鼓一鼓,好不诡异。
说是刮风,但看那力度明显就是好像有什么在外面用力推来推去一样。
“啊……”,几个女眷吓得大声尖叫起来,堆坐一团。
“慌什么,都给我站好!”,方潜一皱眉,喝道。
“咔咔!”方潜话音未落,窗门好像不堪“猛推”,突然传出轻微的异响,继而就是一阵阵木料断裂的脆响,好像马上就要被挤破了一般。
众人脸色这一下全白了,还未做出反应,忽听一声清脆的铃铛声传来,好似就在耳边,让人精神一振,脑中一片空明。
“叮铃……”,原来一只挂在墨线上的法铃突然响了起来。
紧接着是两个,四个,八个……须臾之间所有的法铃突然夏蝉一般的响成一片,居然一时间盖过了屋外那鬼哭狼嚎的声音。
再看那黑乎乎得墨线,居然开始慢慢发出红光,耀眼夺目,最后亮得就像被烧红得铁线一般。
这一下可不要紧,外面好像有什么被热油泼面,再被脖子勒住脖子一样,发出一种匪夷所思的怪叫。
继而似乎暴跳如雷,阴风一下强烈了两倍不止,众人就好像正身处数九隆冬,听外面那北风啸叫一般。
“咣当……”,一个铃铛突然掉在了地上,然后是两个,三个……就见那足有百十来个铜铃开始慢慢的陆续坠地,跌落尘埃。
而那墨线也是变的忽明忽暗,明时刺眼,暗时光亮全无,继而“砰砰”声连续响起,却是那线也开始一根根地绷断,就像被人拉满的皮绳一般,每每绷断一根,就感觉好似在耳边放了一个鞭炮。
华府那些众家眷哪里见过这种阵势,一个个吓得魂飞魄散,几个女眷更是惊恐到极致,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华家的那些公子更是不堪,有几个直接尿了裤子里面。
而方潜面色严峻,始终一言不发。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屋外突然风平浪静,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方才一切凶险只是一场幻觉罢了。
但再看那之前布置的好似蛛丝一般的阵法,此时好像暴雨摧过的梨树一样,七零八落。
那铃铛散落了一地,墨线蹦的到处都是,只有几根无精打采的还耷拉在上面,零星的挂着几个铃铛,真不知道是吉凶祸福!
“天师,这……”,华老头惊恐的看着眼前散落的场景,就算他不懂阵法,也感觉大事不妙。
“无妨,擒龙二变,这首变其势已去,一切都在方某算计之内。”,方潜长出一口气,随口答道。
“天师果然术法通玄……”
方潜又不是不耐烦的挥挥手,像赶苍蝇一样又把那华老财撵到一旁,面上的不自然一闪即逝,因为他掩藏的极好,众人谁都没有注意到。
这擒龙咒方潜不是没破过,相反这足足是第五次了,但像今天这样擒龙一变的威势就跟他封门的阵法同归于尽的,他根本就没遇到过,不由得心里有些打鼓。
只是好歹这阵法在与否都与擒龙二变没什么关系了,只要接下来压住这最后一式,这漫天的乌云自然就散了。
只是这最后一式,向来诡谲多变,一个不小心,前功尽弃是小,弄不好恐怕他都要跟这华府一起万劫不复。
方潜看了看蜡烛,心中定了定,刚要说话,突然“刺啦”一声窗户纸撕裂的声音,众人眼前一花,只见一个浑身都笼罩在黄袍里的人突然撞破窗纸跳了进来,动作敏捷凶狠,落地后看了看蜡烛,又看向了方潜,站着那一言不发。
“擒龙化形!”
方潜心中一惊,继而一颗心狂跳起来,这已经是传说中手段,一般的擒龙二式无论能变出什么花样来,无非都是术法可解的,只是看坐阵之人本领深厚与否。
但如果背后施法之人本事太高,这擒龙第二式就可以凝聚成实体,或人形或兽形,力大无穷凶狠无比,非人力可敌,术法亦无济于事。
这门手段专门针对破阵之人,因为法师无论降妖的本领多高,身手却是与普通人无异,甚至有些更是手无缚鸡之力,遇到这种擒龙化形,根本无法可解。
传闻有位正七品的大官被人下了擒龙咒,当晚不但请了著名的法士,还命二百铁甲军在府外掠阵,只是没想到第二变正是这擒龙化形。
当然的惨状没人知道,因为两百余人无一生还。天亮之后,有人看到那百户被大卸八块,头颅高高的悬挂在府衙上,让人不寒而栗。
想到这里,方潜退念大起!
金子是好,可也要有命拿不是?
而那人仿佛猜到了方潜心中所想,怪怪的冷笑一声,轻轻一跃,就跳到蜡烛面前,伸手就按!
只是刚触到烛火,就见那小小火苗突然噗的一声,一下腾起如灯笼大小,虽然只是转瞬即逝,众人却只感觉炎风扑面,蓄发皆焦。
而那人毫无准备,被烫的嗷呜一声,一下蹦出去老远!
“不对!,不是擒龙化形,否则……“,方潜心中猛然一动,突然想到了什么。
而那人怪叫一声,又扑了上去,张嘴就吹,顿时屋内阴风大作,那烛火虽然未被一下吹灭,却也摇摇欲坠。
电光火石之间,容不得自己多想,方潜伸手就拽出背后封魔铜铸的棍子,牟足了力往地上一顿,大喝:“太上有令,荡清乾坤,魑魅魍魉,速速显形!“
伴随着方潜的吼声,众人只感觉好像平地起了一道轰天惊雷,一股沛然巨力震动得眼冒金星。
再看方潜,面如金纸,胸口好似有一口风箱一般破声大喘,但手上却不停,又是一棍子杵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