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圆了又圆,时间悄悄的走过了好几个月,一层秋雨一层凉,连着下了几场雨,气温骤降,贞观元年也快到尾声了,趁着天气放晴,李恪又带着小桂子三人组走上了长安城的街头。
天下第一楼的对联高高的挂在大堂,下联还是没见影子,长安士子被李恪一番群嘲之后,各个义愤填膺,摩拳擦掌的想要拿出实力好好教训一下李恪,无奈残忍的现实好好给他们上了一课。不仅仅是他们这些年轻士子,就连他们背后的大佬们也都对此事不置一词,集体践行一句老话:逃避虽然可耻,但是有用。
天下第一楼现在的生意依旧火爆,每天都有不少的人要去那里看看,等着出现奇迹,等一个人羽扇纶巾、风度翩翩的出现在这,谈笑间挥挥手把下联给对上,将长安城广大士人被踩到地上的脸面给捡起来,可惜大家希冀的这个人还不知道在哪。
明面上的风波慢慢熄了下去,可私底下的讨论从来都没有断绝,甚至李世民都听到他的大臣们闲暇时议论过不止一次。李世民经过一番思想斗争之后还是没有拉下脸来问李恪,考虑到满朝的大儒们也没斗的过自己儿子,李世民自我安慰了一阵也就不再关心这种小事了,李治已经出现在了长孙皇后的肚子里四个月了,这才是真正让李世民上心的大事。
沿着朱雀大街南行,李恪一行人走过了兴道坊、开化坊,进入了安仁坊。
“小妹妹,你坐在这看什么呢?”李恪看到个小萝莉坐在门槛上盯着安仁坊的坊门那里看,闲的无聊的李恪没事总要找点事做。
小萝莉三、四岁的样子,头上扎两个小辫子,一身的花衣服,两个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甚是可爱。
“你是谁呀?我不认识你。”小萝莉看到李恪后面跟着的方时、钱进一脸的凶悍之气有些害怕,虽然她现在还不知道凶悍是什么概念,但是不妨碍她表现出对李恪几人的不欢迎。
“你不要怕,哥哥不是坏人。”挥手让小桂子三人站的远些,李恪也同样坐在了别人家的门槛上,考虑到目前的小孩子身体,只能对小萝莉微笑着自称哥哥。
“照儿才不怕呢!照儿是最勇敢的,娘亲说的。”暖萌暖萌的小萝莉声音都大了些,极力的挥舞着小拳头表现出她的勇敢。
“好好好,照儿最勇敢了。”李恪成年大叔的心被小萝莉这可爱的小动作还有语气给萌化了。
“照儿坐在这里看什么呢?”
“照儿在等爹爹回来,爹爹说了会给照儿带好吃的糕饼回来的。”想到好吃的,小萝莉口水都要流下来了,看到李恪看着自己,又极力把口水吸回去了。
“哥哥这里有糕饼,你尝尝看好不好吃。”李恪示意小桂子把身上带的小零食拿过来,掰了块递给面前的小萝莉。
“不要,娘亲说不能随便吃别人给的东西。”小萝莉还是很有原则的,眼睛盯着李恪手中的糕点愣是忍住的伸手过来接的欲望,最后一扭头还是望向了安仁坊的坊门那边,干脆来个眼不见为净。
“我都知道你叫照儿了,你叫我一声哥哥,这样哥哥就不是别人了,你吃哥哥给的糕点你娘亲会同意的,很好吃的,你尝尝吧!”李恪愈发的觉得这小萝莉可爱了,明明馋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最后却还是把头转过去,李恪不死心,拿着糕点起身又转到了小萝莉的面前继续诱惑。
“不要,哥哥是坏人,会欺负照儿和姐姐。”好像被李恪的话刺激到了,小萝莉的眼睛里开始有泪水在打转。
“好好好,我错了,小妹妹你千万别哭。”李恪最怕的就是女人在他面前哭,不管是多大年纪的,就好比杨妃,还有面前的这个小萝莉。
“哇……”李恪不说还好,提到哭字,小萝莉眼中辛苦忍住没掉下来的眼泪瞬间就决堤了。
就在李恪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里面走出来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公子,见到坐在门槛上哭泣的小萝莉,脸色瞬间就阴了下来。
“哭什么哭!一天到晚就知道哭,滚开,挡着我的路了。”明明大门的门槛那么宽,小萝莉那小小的身子又怎么可能真的挡住他出门的路,年轻公子还是对小萝莉大声喝骂。
小萝莉听到年轻公子的话马上止住了眼泪,小心翼翼的退开,甚至宁愿往李恪这个“坏人”靠近些也要避开年轻公子,明显对年轻公子很害怕。
“这位公子,是我惹的这位小妹妹哭的,实在是抱歉。”虽然小萝莉不再哭泣,不过那脸上的委屈害怕让李恪更觉得心疼,上前一步将小萝莉遮在身后,李恪向年轻公子作揖赔罪。
“你是什么人,在我家门口做什么?”见李恪小小年纪居然敢挡在前面,一副要护着身后小萝莉的样子,年轻公子对李恪在他面前“英雄救美”的行为深恶痛绝。
“没什么,只是闲逛路过了贵府门前而已。”
“我管教自家妹妹,关你什么事,一边呆着去。照儿,还不给我过来。”本来准备出门去的年轻公子才不会搭理他的妹妹,可眼下这个小屁孩要护着小萝莉,在他看来是上门挑衅他了,他便要好好在李恪面前展示下他的威严了,因为他很讨厌李恪面对他那高高在上的感觉。
李恪听到年轻公子称小萝莉是他的妹妹,这才明白小萝莉之前为什么哭了,明显是自己说的哥哥两个字刺激到了她,可以想象平日里小萝莉是被欺负的有阴影了。
现在明白了他们之间的关系,李恪再没有什么立场来管别人的家事,转头看了一眼小萝莉,在她希冀的眼神中无奈的让开了。
小萝莉见李恪让开,低头认命般的走到了年轻公子身后站着,眼中泪水打转却还是强行忍着不让它掉下来。
“啪”年轻公子照着小萝莉的脑袋拍了一巴掌,声音很响亮,打在小萝莉脑袋上,却让李恪疼到了心上。
“还不滚回房里去!”年轻公子对小萝莉吼了一声,转身又朝着李恪嘲弄似的一瞥,明白着要告诉李恪这里还轮不到他来“英雄救美”。
这他妈的是要平日里混的有多窝囊的人才能在李恪这样一个小孩子显摆这种威严?李恪彻底的被激怒了。
“她是你妹妹么?你这么大个人居然对这么小的女孩子动手,你他妈的就是个畜生。”李恪上前又把小萝莉护在身后,看着小萝莉被打的这么疼还是强忍着眼泪没有哭出声来,李恪知道小萝莉没说错,她真的很勇敢。
“本公子想教训她便教训她,你算哪跟葱,滚开。”见李恪一身的装备就知道不是普通的百姓,肯定也是官宦人家的公子,年轻公子倒是不敢直接对李恪动手,依然是准备拿李恪身后的小萝莉开刀。
小萝莉眼见年轻公子的手要抓到自己身上了,吓的闭上了眼睛。预料中的疼痛感没有出现,她又壮着胆子睁开了眼睛,却看见之前那个好凶好凶的叔叔抓住了年轻公子伸过来的手。
方时、钱进、小桂子三人之前被李恪支开,只是怕吓着小萝莉,他们跟着李恪出来的人又怎么可能让李恪脱离视线,年轻公子一出现,他们就开始往李恪那里靠近,看到自家主子要护着后面的小萝莉,方时上前挡住了年轻公子“行凶”。
“你们是什么人?居然敢在本公子家门口行凶!来人啊!快来人。”年轻公子在方时这种军中悍卒面前瘦弱的像鸡仔一样,被抓住双手,动弹不得,马上就朝门里面大喊,这可是他的主场。
“快放开我家公子。”很快,听到门口的响动,院内跑出来五六个家丁打扮的人来,操这棍子向李恪几人叫嚣。
“锵、锵。”钱进拔刀出鞘,吓的一众家丁往后退了两步,又马上收刀入鞘,拄着刀隔在了李恪和其他人中间,完全没有将这些家丁放在眼里。
“不知公子是何人,与我武家有何仇怨?要在我武家门口挟持我家大郎。”身后跟着两个婢女,看样子应该是这家的当家夫人了,贵妇人出来看见门口的形势,朝着李恪开口问道。
“娘亲!”小萝莉探出头来,委屈巴巴的朝着贵妇人喊了声。
“武家?哪个武家?”李恪之前都没注意,这时候才抬头朝门匾上看了一眼,只刻了“武府”两个大字。
“我家老爷历任工部尚书、黄门侍郎,老身武杨氏。这位是我武家的大公子武元庆,不知什么地方得罪了公子?”武杨氏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决口不提他家老爷现在赋闲在家,只是说了下以前当过的最高官职企图给李恪造成一些小小的压力。
“武元庆?”李恪好像明白现在自己站的是什么地方了。
“武照?”李恪没有心思回答武杨氏的话,只是转身愣愣的盯着身前的小萝莉,三、四岁的年纪,应该就是她了,李恪良久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