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夜深,大雨倾盆,月朗星疏,街道上没半个人影,与芙蓉酒过三巡后,太子撑着伞晃晃悠悠地独自回禁宫;似乎是富家公子的共性,太子也很讨厌身边跟着一堆侍卫,他觉得既打眼又惹人臊,于是又是请求又是威吓,将明哨和暗哨尽数赶走,总只身一人来往于禁宫和兰苑。
醉醺醺的太子尿意上涌,换作没遇见芙蓉之前,他就算是忍也要憋回禁宫再解决,可如今今非昔比,跟着芙蓉染上毛躁的毛病,趁着夜色四下里无人,便对着墙角作脱裤状,便觉得一股凉飕飕的目光盯着自己。
于是太子低下头定睛一瞧,但见一张美艳绝伦的脸蛋儿,正目光呆滞地昂视自己,也不知是淋着雨还是淋着什么,太子眯着眼睛甩甩头,心想今夜真是喝多了,竟然出现幻觉了,揉着眼睛再次低头看去,还是那张美艳不可方物的脸蛋儿,愕然的表情里意味复杂,既惊恐又羞愤,羞愤中带着一丝愤怒...
湿漉漉的她昂视着他...
他俯视她...
天上倾盆大雨...
轰隆隆,雷声大作...
气氛一时尴尬...
“操...”太子有生以来第一次骂脏话,尽管之前已经从芙蓉口中听到过太多次。
他急忙忙搂起裤子,拉过衣袍遮住羞人的地方,也不知酒意还是它意,脸屏红得跟猴屁股一样,用幽怨的语气埋怨道:“你你你...你怎么不吭声啊...”
蹲坐在墙角的女子终于反应过来,羞耻夹着难堪齐头并进占据心田,哇地一声便哭出声来,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你你你...你哭什么嘛...我...”纵然是聪慧如太子这般妙人儿,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见那女子哭得声情并茂,干脆一屁股坐在漫是雨水的地上,学着她的样儿也哭将起来。
见这不要脸的男子也哭了,女子却是止住哭声,羞愤无比地吼道:“你哭什么!”
太子不管了:“我...我还是一副清白之身啊!就这么被你看去!你说我该不该哭!哇啊~”
女子气得粉拳直往他胸口上擂去,一边捶打一边骂道:“你哪儿...就清白...你这...流氓!”
见女子只顾着捶打自己不再哭泣,太子的流氓本性便显露出来,握着一双柔嫩的粉拳,换上一副不良人家的面孔:“小妮儿,不哭啦?哎呀,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看到了嘛,大不了...大不了我娶你当媳妇儿,你看好不好?”
女子羞愧地啐他一口,站起身便想跑,被太子给一把拉住:“喂,大晚上的,你一个女人家要往哪儿去?”
女子只觉得这人没羞没躁,打死不想在他身边多待半刻:“你!你撒开我!”
“不!我不!”赖痞似地不肯撒手,太子也不顾及身份了。
她羞嗤不已:“你撒开!”
“我不撒!”
“你这...你这坏蛋!”娇柔的女子忍不住骂出平生听过最丑恶的话。
一声坏蛋叫得太子心都酥化了,一把拉住她的手:“好了好了!姑娘,你为何大晚上一个人躲在这儿?是和家里人吵架了吗?你不告诉我原因,我不放心你一个人。”
大雨戛然停止,只余空旷的大地上漆黑一片,倒映出月光与星光灿烂,二人仿佛站在璀璨的星空中,被男子拉住的手温度骤升,她心跳不已地一把甩开,挂满泪珠和雨水的脸蛋上绯红一片:“不要你管!”
皇太子隋咧嘴一笑:“我发现你生气的时候特别可爱,我还从来没在皇京城看到过你这么好看的姑娘,你不是本地人吧?”
似乎被他戳中痛楚,她惊慌地挣开他的手掌,连连后退,察觉出她的紧张,太子解释道:“你放心,我不是坏人,我...我是一个好人,真哒!”
“我看你哪儿都不像好人!”这姑娘啐道,随后转身就走,太子像狗皮膏药似地贴过来:“别这样嘛,虽然我俩第一次见面有些...尴尬,不过美好的故事往往都是从意外开始的嘛。”
姑娘回头以清冷的目光剜了他一下,沉默不言地继续走,太子搂着裤腰带一边追一边说:“我叫阿隋,敢问姑娘芳名是何?日后我也好向姑娘携礼赔罪啊!”
在前边大踏步走着的姑娘浑身湿漉,单薄的白纱遮不住她曼妙的身姿,婀娜身段款款而行,若被歹人看到,只怕是清白不保,见状,皇太子隋更下定决心要保护其周全,于是紧追不舍地唠叨:“哎呀,姑娘你看你,也不怕感冒,要不然我去找个茶楼,给姑娘送上一杯热茶,你看可好呀?”
说着一声阿嚏便适时地出现,姑娘捏着鼻头狠狠地瞪向他。
机会来了!太子心中一喜,连忙嘘寒问暖:“你看你看,感冒了吧,大晚上的,你又不是本地人,身边没个伴儿,你说你要是感冒了,死哪儿都没人替你收尸。”
听太子这般说,那姑娘顿时瞪圆双目,这人简直...太不会聊天了...第一次见面就是露那玩意儿又咒人死的,怎么人类都是这般无礼的吗?
她忽然觉得身体有些虚乏,脚步渐渐虚浮起来,摇摇欲坠地身子骨儿如同风中柳絮,晃晃荡荡地,太子把握时机一把抱上去,活像只哄绵羊的大饿狼:“我看你还是找个客栈先住下调养身体,看你这浑身湿透得,可不是淋了一时半会儿的雨,必定是体内生寒,哎,姑娘别强撑着了,放心吧,我不是什么好...坏人哦。”
美人儿躺在他怀中,竟羞嗤地生出些依赖感,这是她一直以来不曾有过的感受,她又是羞愧又是忿怒地想要挣脱,可体内半分力气也提不起,只得被他给死死抱着,唉声叹气道:“你...你不要欺负我...我会杀了你的。”
见她都这幅面貌了,还在强撑着威胁自己,太子有些生气地将她搂入怀中,颇为霸道地说:“先养好你自己再说,之后要杀要剐悉听尊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