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南风,是谢钰?!
...
难怪,她会轻易地对陆南风卸下心房;难怪,她会不由自主地依赖陆南风;难怪,她会觉得......陆南风一直隐隐相似,有着一股说不上来的熟悉。
原来,竟真的是因为,陆南风是谢钰!
谢钰,就是陆南风!
“......谢钰。”
苏姜抚上自己红肿不堪的唇,怔怔看着眼前的男人。
许是先前,苏姜就一直对陆南风的身份有所猜忌,此刻,陆南风的真面目显了出来,苏姜惊愕之余,倒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毕竟谢钰孤傲冰冷的气质,这世上,她还没见到过。
只是,谢钰好端端地,为何像是魔怔似的,抱着她的嘴巴一阵狂亲?
眼前的人,还是她所熟知的谢钰吗?
他.......真的是——谢钰?!
苏姜探出指尖,慢慢摸上了眼前白若洁玉的面庞,那冰凉的触感在触及指尖之时,结结实实地冰了苏姜指头一下,冰得苏姜指尖有些可爱地往后缩了缩。
“你真的,是谢钰?”
待冰感消散后,苏姜重新抚上谢钰的脸。
然后,重重扯了一下。
那个冰冰凉凉的,没有感情的谢钰?!
情感上,她怎么还是就不肯相信呢?!
苏姜水眸幽幽盯着谢钰。
风雪卷着几片梅花瓣,淡淡地在世间飞舞,少男眉眼如画,那微微透着点点猩红的眼眸,深沉中又隐隐透露着几分亮堂,在那深处,苏姜竟能轻易地窥探到她的一抹剪影。
她就,怎么地无法相信,他是谢钰吗?
谢钰的黑眸慢慢有些阴沉得不像话,深邃得宛若两个黑窟窿。可是,目光在触及眼前少女略显呆萌的面容时,谢钰的嘴角忍不住微微地、微微地翘了那么一下下。
很轻,如蜻蜓点水,不见涟漪。
可仅一下,谢钰眼底阴翳散尽,面色好似清风拂过,略显惨白的面容,于刹那间明朗清亮。
“嗯。”
他是。
一直都是。
“......哦。”
苏姜眼神有些黯淡,猫瞳里慢慢氤氲起一层浅浅的薄雾:“你刚才,缘何要亲我,又缘何说那些混账话?”
她的嘴巴,到现在还是有些疼得呢。
“我要娶你!”
他不知道他那颗硬邦邦的心里头,什么时候被苏姜种进去了一颗种子,又是什么时候抽得芽,泛起了绿意,他只知道,他谢钰,此生此世,都要定了苏姜!
娶我?!
苏姜胸口窒了窒,不敢置信地看着谢钰。
重生后,她心心念念的,不过是希望她能嫁给谢钰,靠着谢钰未来的大司马的威风,一生顺遂。可如今,真的从谢钰嘴里亲口听到,他要娶她,苏姜却是茫然了。
“你,对我,动真情了?”
“......”
苏姜问完,便自己岌岌说道,不想去听谢钰的答案:“......我不能嫁你。”
她不能嫁他的。
她和谢钰,上辈子本就没什么纠葛,若是有,也是她强行与他发生了关系,她于谢钰而言,不过就是一场春梦了无痕,醒来了,他哪里还能会记住她!
今世,她虽不想和皇家再扯上多少干系,可命运似乎不会让她轻易撇清上辈子,瘟疫过后,待萧炎尘回了皇宫,皇上会给她和萧炎尘赐婚。以后,她还是会卷入到皇家的纷争之中,还是会重新撞见那个人......
“我的婚事,已经不是我自个能做的了主的......”
“......”
纵然谢钰现在就是大司马,他难不成还能抗了皇命?
更何况——
他现在,还什么都不是。
一时间,四周寂静无声,耳际只有簌簌的落雪之声。
“你再说一遍?”
谢钰的口中似嗪着淡淡的血腥之气,眼底猩红毕显。
“谢钰......你别忘了,你自己还有婚约在身。”
既有了婚约,就别对其他女子许什么终身。
“......”
原来,她是在乎这事儿。
谢钰薄唇微抿,紧绷的脑神经轻轻松了下来,这人的精神一松懈,刚才被激烈情绪钳制住的顽疾,又袭了上来,来势汹汹,不可抵挡。
“谢钰?你怎么了?”
眼见着谢钰身躯颤得厉害,苏姜吓了一跳,目光触及他额头细密的汗珠子时,苏姜顿时明了。
他这是,头疾又犯了。
“谢钰——”
“......”
谢钰一向骄傲惯了的。
纵然此刻他的意识已被剧烈的痛楚侵蚀,身躯压制不住地颤栗,他却还是生生地忍下了全部的痛苦与脆弱。
...
“原来你们在这里!”
愤怒的讥诮声带着七分虚弱,钻入苏姜耳里。
苏姜一抬头,只见两排官兵不知何时分成两队,团团将她和谢钰围住。
而为首的,竟是——秦墨!
秦墨——
刚才他那一脚,看来倒是下轻了!
谢钰嘴角扯了扯,三分邪气,七分戾气。
秦墨从未感谢过自己身躯上的肉,要不是他肉多皮厚,那一脚能要得了他的命!秦墨看向谢钰的眼神也没了以往的爱慕。
病恹恹的,肯定是染了瘟疫。
思及此,秦墨更是愈发狠绝,道:“来人,将这两人给本官押至天牢,今晚祭祀上苍!”
“是。”
“......”
天字。
只有天子,才能使得称呼。
这秦墨,当真是当朝廷吃素的。
苏姜搀扶着摇摇欲坠的谢钰,一同由官兵押了下去。.
天牢里,阴暗潮湿,四处散发着恶臭气息,地面上只简陋地洒了点稻草,给人睡的。
苏姜将谢钰颤巍巍地放到稻草上,还来不及喘口气,蓦地眼前一黑,一道凌冽的身影重重朝着她压了下来。
那一地的稻草,湿漉漉的、冰冰凉的触感由后背传来时,苏姜整个人都快不好了!
这该死的秦墨,连个干点的稻草也不给!
然而头下的还不是罪糟糕的,自己脖颈间,男人如毛茸茸的大狼狗似的,不断朝着自己脖颈深处探去......
...
不够——
远远不够——
谢钰漆黑的眼因为心底慢慢扩大的不满与失落而幽然变红。
他想要的,还是更多。
“谢钰,你弄疼我了。”
苏姜严重怀疑,谢钰上辈子是狗投胎的,他的薄唇从一开始地贴着她的脖子,到现在不知怎的,开始对她的脖子疯狂地舔舐,那种感觉让苏姜感觉她就像是一根唯美的肉骨头,谢钰则是吃着肉骨头的大狗,一点一点地要将她拆之入腹。
“你说,我的味道,对你的头疾有助,那味道......是什么味道?”苏姜想要分散谢钰的注意力。
“......是灵魂的味道。”
谢钰阖目,嘴巴的动作却是一点都没有减缓,面色痛苦而又享受,平缓喑哑的声线缓缓道来,“充满着死亡的腐朽,又涂满了甜蜜的毒药,让人上瘾、让人忘却、让人流连!”
“你说,你怎会有如此迷人的味道的?”
“......”
灵魂,与死亡——
苏姜目光一时如泛起涟漪的湖面,闪烁不定。
谢钰,能嗅到灵魂?!
“可惜了——”
现在光凭味道,已经不能再简单地满足他了。
谢钰眼底的红光愈发耀眼,齿间的力道失了控,轻易地咬下了一小块细嫩的脖颈肉,很快,有血珠溢了出来,滚入谢钰唇里。
甘甜如泉。
清冽如霜。
人间美味。
苏姜!
你果然,是我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