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街角那正蹲着个年轻人,身穿粗布麻衣,正望着酒楼里面的饭菜流口水。
干麻赶忙上前,笑着问:“好巧啊,书生,咱们又见面了,你这浩然气养得着实不错嘛!”
那年轻人闻言,也不反驳,起身扭头就走。
干麻见状赶忙拉住他。
那人问干麻:“干嘛?”
干麻笑着答道:“请你吃饭!”
那人又问:“为什么?”
干麻又笑着答道:“因为我饿了。”
那人摆出看白痴的神色,说了句:“你饿了和我有什么关系?”
干麻仍然笑着道:“你不饿吗?”
那人犹豫了一下,抬头说句:“不饿。”
还没等干麻再说什么,他就闻到酒楼里飘出来的菜香,肚子发出了一阵雷鸣,尴尬的补了句:“不那么饿!”
干麻干脆不废话,拉起他就往酒楼里走。
三人来到酒楼大堂,干麻在柜台上拍出十枚灵石,朝那掌柜喊道:
“来个最好的包间,好酒好菜统统上来!”
好家伙,那气势,不知道的还以为鲲船是他家的,干麻心里也乐啊,看见陈大壮开心,还挣了一大笔,穷酸了好几年了,今儿总要阔气一把。
十天的伙食费吃一顿饭,这比今天他装定了,谁来都不好使!
耳边却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上好的包间一百枚下品灵石,不还价!”
没给干麻吓一跳,也不管旁人,赶忙问道:“那普通的包间呢?”
还没等那掌柜回答,身后几个坐在大厅的吃饭汉子哈哈笑道:“坐大厅呗,不要钱!”
干麻也不管众人的哄笑,抬头看着那掌柜的继续问道:“普通的包间多少,麻利的!”
那掌柜心想这少年被这般激将,这包间应该是稳了,也不计较那十枚灵石的玩笑,难得露出笑脸道:“平日里都是八十,今天客官想来是第一次来,算你七十五如何?”
干麻倒吸一口凉气,心道这包间又不能吃,怎么那么贵,于是摸了摸额头冷汗水,点了点头朝掌柜干笑着说:“今天天气有些热啊,我都出汗了,大厅凉快,咱们坐大厅,对吧花佻。”
回头看向那脚快踏出大门的少女,干麻疯狂对其眨眼睛,后者本想走,可一想起头顶簪子都要三十枚灵石,也就干笑着点头说是。
于是掌柜的也干笑叫店小二引他们到角落的那张桌子落座,虽然没要包间,可生意哪有不做的道理。
干麻拿到菜单,定睛一看,心肝微颤,这里的菜都没有一个低于五个灵石的,回头看来花佻一眼,也不知是平日吃的太便宜,还是这太贵,最终还是点了十二道菜,和一壶酒。
等菜上齐了,那粗布年轻人才走过来坐下,感叹:“嗯,这酒楼的楼梯装横得真是与众不同!”
敢情之前干麻拍出十枚灵石出糗的时候,他很快就去打量酒楼的楼梯了。
干麻也懒得揭穿他,只拉着花佻在她旁边坐下,好说歹说别浪费,才将她劝下,不似那凳子上有刺一样,坐不住。
干麻没吃早饭,和那年轻人一样是真饿了,吃饭如同风卷残云。
花佻则是几乎没吃过仙肴,心道这用灵物做的饭菜就是好吃,吃了还能感觉浑身轻松,于是很快也加入了风卷残云组合。
众人差不多吃饱后,干麻才主动和他介绍自己,然后才得知这年轻人叫做熬轩。
知晓名字后,干麻就直奔主题,问他与他们分别之后,遭遇了什么,才落得这番田地。
熬轩大感疑惑,问道:“咱们不是第一次见?”
干麻翻了个白眼,怪不得我说他养浩然气他不理我,敢情这家伙把我忘记了,于是大致解释了一下。
熬轩恍然大悟,站起身来朝干麻作揖,说感谢这顿饭,来日必有报答。
干麻却摆摆手,说朋友之间不兴这个,然后继续问当日的书生怎么变成的这副模样。
熬轩却是有些尴尬,不好意思说。
最终在干麻死缠烂打之下,喝了一大口酒,缓缓说来。
原来当日和干麻二人分别后,没走多远就又碰到了那名女子。
那名女子一边双目含泪,膝盖一软,一把扑到了她的身上。
随着一阵香风袭来,他从未有过这种感觉,本想轻轻拍拍她的背,又想到男女授受不亲,还是恋恋不舍的将她推开。
也不顾身上还有些痛,脸色微红的好言劝慰了那女子。
好半晌,那女子才擦拭泪水,说了句多谢公子,才慢慢远去。
当是望着那副婀娜的背影,他还感叹了句。
“绝代有佳人,幽居在空谷”
说道这里,熬轩猛灌了一口酒,然后一巴掌狠狠拍在了桌子上,吓得周围人都看向这边,掌柜的则是心疼那张桌子,干麻只得起身赔罪。
然后赶忙问:“然后呢,然后发生了什么?”
熬轩就说,等他意犹未尽的走回住处的时候,却发现浑身上下,被摸的干干净净,不是只占便宜那种,而是所有值钱的家当,都没了。
好在自己原先的灰白长袍还值些钱,与几个鲲船上的劳工换了些吃食,可终究不抵用。
于是就这么饿了三天,好在遇见了干麻,要不然还不等到达东胜神州,就得饿死在船上。
干麻笑道:“美人恩重,不好消受。”
熬轩觉得在理,又和干麻干了一杯。
于是连着又叫了四五壶酒,两人喝着聊着,差点就没斩鸡头烧黄纸,结为异姓兄弟。
好在酒楼打烊得及时,干麻迷迷糊糊掏出了近两百枚灵石结账,酒楼也算实诚,还是按照差价退了三十几枚灵石回来,让花佻收好,也找不到熬轩的住处,掌柜的就安排伙计赔花佻扶着干麻二人回干麻的房去。
等干麻和熬轩睡在床铺上,一路扶着干麻过来的花佻着实累得不轻,也不管那酒楼伙计打量自己的神色,塞给他十几两银子,道了声谢,就将房门关起来锁好了。
看着干麻二人睡在同一张床铺上,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被子给干麻一个人盖好,自个打着哈欠去洗漱睡觉了。
“啊...嚏”
第二天一早,熬轩就被喷嚏声给吵到了,也不睁开眼,只紧了紧被子,屁股往后一顶,扑通一声,干麻就在睡梦中被熬轩给顶下了床。
摔下来,吓了一大跳,吸了吸鼻涕,然后爬起来就见熬轩睡在自己的床上,还把被子裹完了,一步跳上去,几脚将他踹醒。
听见吵闹声,花佻才睡眼莘松的爬起来,掀开帘子,走到了内屋。
干麻二人本来打得火热,等看见花佻进来就纷纷停手,原来她起床匆忙,并未来得及换衣裳,穿着睡觉时才穿的白色贴身长裙,体型虽然瘦小,可这样就更显得有肉的地方异常的丰腴。
见两人都看呆了,花佻才清醒过来,红着脸,不好意思的跑回去换衣裳。
两人倒也是不打了,在那一个看一个憋着笑。
熬轩小声嘀咕道:“那是叫织锦绸缎吧,花佻姑娘的那身衣裳真好看......”
干麻没说话,只是使劲点头。
然后外面就传来了花佻娇滴滴的声音:“陈公子”。
干麻赶忙鄙视熬轩道:“非礼勿视,你圣贤书读到里啦!”
熬轩对此耸耸肩,不做评价。
没多久,花佻就换好衣裳,端着一盆水就走了进来,将盆和帕子放好,就出去了。
等干麻两人洗漱完,花佻又端来了食盒,本想端着水就出去了,还是被干麻叫着一起吃,因为有了昨天的例子,今天倒没怎么费口舌,然后三人吃着早餐,考虑一下今天干嘛。
干麻问花佻要不要出去逛荡,熬轩则说自己叨扰一天了,还是回去自己的住处,最后在熬轩不甘不愿的表情下,达成了共识,一起去他住的地方逛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