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镇子叫平安镇,按说能从这个小地方,一路发家致富,林府的风水应该是顶好的,很多风水先生也是这么说的,可是这个林老板的问题也就出在了这个林府祖宅里,据他说,他的家眷亲属一直是住在这里的,但是半年前,这里出了一桩血案,下人打水的时候,从后院的井里捞上来一具女尸,当地的保安长来查过之后发现,这个女的并不是林家的下人,甚至不是平安镇的人,不知道怎么会跑到了林家的后院来,还死在了井里。
查来查去,既然无法确定这个女人的身份,也就不存在苦主,而且似乎的确和林家没有关系,但是毕竟事情出在了林家,一番的公关之后,林老板还请了法师搞了一次法事,希望一切到此为止,可是事情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美好,接下来几乎每隔一个月,那口发现女尸的井里,都会再一次发现一具女尸,而且都是查不出身份的,这下子不但是官家不能当做没发生,连林府的亲眷下人都受不了了,一直到上个月,发现第五具女尸之后,被官家闹得焦头烂额的林老板把家眷亲属全送去了奉天,今天就是送完人回来的路上才碰到了我和师父。
“师父,这个事情,我怎么听着没那么简单啊,似乎是有人要陷害这个林老板啊。”
我把自己的猜测说给我师父,为了我们不被抛尸乱葬岗而尽自己一份力。
“呵呵,如果简单,你觉得我能用几句话就说服这个有钱有势的家伙吗?”显然我师父并不是像我想象的那样是个纯忽悠。
“那师父你觉得我的猜测如何?”我还是希望自己的能力能得到肯定的。
“九成九吧,差不了多少了。”
我非常不能理解这个差不了多少,到底是多少。
“嗯,林老板是被陷害的,但陷害他的不是人。”
我立马觉得这个小院子再也不是我进来时候那样的精致典雅,而是变得阴气森森。
“这几天先看看林府和周边的情况,然后顺便找找我要的材料。”
让我放下背篓后,我师父就在背篓里一阵的乱翻,不一会儿就从里面掏出了一件脏兮兮的道袍,一把褪色的朱漆木剑,一个生锈的青铜铃铛。
三样东西都被他递给了我,然后就把我撵到了隔壁睡觉,我躺在床上,怀里紧紧的抱着那三样看起来是道士法器的东西,似乎这样可以稍微驱散我白天听了事情经过后产生的恐惧。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也睡不着,我坐起来看起了白天师父给我那本繁体版的入门秘籍,或许是心里害怕的原因,我竟然很快就记熟了白天怎么也记不住的那幅图,反复在脑海里确认自己没有记错丝毫细节之后,我开始看起了开头,并且按照里面的描述,似懂非懂的对照那幅图,修炼了起来。
没有听到传说中的鸡叫三遍,把我喊醒的是照进屋里的阳光,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居然就这么盘坐着睡了一晚,下床走动几步,腿脚居然一点也不麻木,大为惊奇的我推开了师父的房门,打算告诉他这个情况,顺便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找了一圈,发现我师父并不在屋子里,昨天来的一路上光顾着听那个恐怖故事了,我也没记路,所以不敢离开这个院子乱跑,生怕自己误打误撞去了那个跟流水线一样生产女尸的水井那里。
回到房间里,我把昨天那三样破烂家伙放在边上,盘腿坐在床上,继续按照昨天的理解开始修炼了起来,十来分钟之后,我就进入了书里说的无欲无念的状态,脑子里什么也不想,只是一个劲的放空,一股热乎乎的感觉从小腹升起,沿着一条路线,在我的身体里游动,转了一圈之后又回到了小腹处,这种情况一直在循环着,还处于放空中的我并没有感觉到这个变化,一直到太阳下山我才从放空中清醒过来,和早上醒过来的时候一样,腰不酸,腿不麻,我觉得精神头也好了很多,而且那股如影随形的恐惧感居然也消失了,亢奋的走出房间,我发现师父坐在柳树下的石桌上。
“嗯,很不错,你居然到了入玄境,小子不错啊,今天晚上可以跟我去看看戏了。”看到我走近,我师父笑眯眯的打量我,好像一天一夜不见,他已经不认识我了一样。
“师父,按照你给我的书,我从昨天晚上一直修炼到今天早上,除了精神头好点,没发现有什么入门的征兆啊?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我听不懂我师父说的入玄境是什么意思,但是想确认一下,自己是不是对他写的那些之乎者也理解错了。
“嗯,没关系,你就照着练就行了,怎么理解怎么练,精神头好点也是效果啊,不要心急求成,年轻人要稳重。”
就在他语重心长的答非所问的时候,我发现我师父的衣服上有一些粉红色的东西,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因为我认出了这些东西是脂粉,虽然和我知道粉饼可能不是同一个东西,但是看起来太像了,我惊呆了,今天一整个白天,我师父该不是去那种风月场所了吧,我好像记得这个年代,风月场所是光明正大的开门营业的,丝毫不受官方的打击禁止。
顺着我的目光,我师父也发现了身上的不妥,他挥挥手掸掉了那些粉红,神色自如的喝着他那个葫芦里的酒,一点都不觉得一个得到高人去那种地方,而且还被小辈发现了,是一件应该需要脸红的事情。让我目瞪口呆,刷新了对无耻的认知。
“本来半个时辰,哦,按照西洋计时方法应该是一个小时前,我就回来了,看到你在打坐入定,就没喊你,你运气不错,我今天找到了大部分的材料,还差一样,你身上有,走,跟我进房间,我给你弄点东西,估计弄好了就能保住你的小命了,剩下的就要靠你的魅力了,能收服那个叫宁瑶的女鬼,你不但就没有危险了,而且以后会活的很滋润。”
我在听到我师父说滋润两个字的时候,不知道是看错了,还是我的想象,他好像舔了舔嘴唇,这一幕的变态程度直接让我浑身的鸡皮疙瘩达到了蚊子包大小。
跟着我师父走进房间,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我生不如死。
他先不讲卫生的用牙咬破了我的手指,在桌子上的茶杯里放了整整一杯的血,让从来没有献过血的我感觉到一阵的头晕目眩,然后他拿出了一大堆的瓶瓶罐罐,在茶壶里跟做黑暗料理一样调配了一茶壶的色彩斑斓的液体。
再然后,他居然让我把衣服脱了,说要用他手上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的那根没有经过消毒的十公分长的大针,给我纹身!在三次试图让我主动趴在床上接受他的变态蹂躏无果之后,我师父非常不耐烦的抬手在我后背点了一下,然后我就浑身麻木的趴出了他满意的姿势,接受他把我的背当成画纸,用针进行血淋淋的涂鸦。
最让我无法接受的不是他不顾感染,没有消毒措施,一边纹,一边用从他昨天晚上盖过的杯子上撕下来的一块布片擦我的背,也不是他纹的时候沾的是那些他自己调配的混了我的血的黑暗料理,而是他让我身体麻木不能动,可是这种麻木居然没有止疼效果!
整整一个小时,杀猪般的惨嚎已经让我喉咙跟发炎以后再吞一斤辣椒一样的疼。我师父终于在满意的微笑中,结束了对我的虐待。然后一伸手点在我的背上,他估计的不错,即使他不用那种奇怪的手法制住我,我也没力气跟他纠缠刚才的事情了。
我只觉得我的眼皮非常的沉重,可是疼痛的喉咙又让我睡不着,至于后背,我已经感觉不到我后背的存在了。
“喝点水吧,喝完嗓子就不疼了,你说你一个大男人,刚才喊得就跟被强奸了一样,好几次都差点吓得我手抖,你知不知道如果我手一抖画错了,就得把你这块皮给切下来?!”
我努力的张开嘴,吞了几口他递到我嘴边的水,也不管那水为什么是绿色的了,如果我后背的伤口发炎了,不管这个绿色的水会不会喝出毛病,在这个没有消炎药的年代,我肯定很快就在四十几度的高烧中,稀里糊涂的走向人生的终点了。
不过神奇的是,咽下去没多久,我的嗓子居然不疼了,后背虽然火辣辣的,但是至少我能感觉到它的存在了。
“师父,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的这个所谓的东西,是干嘛的?”
我觉得既然遭了罪,我起码应该知道为什么要遭这个罪吧,还好,他这次没有说废话。
“这个一个法阵,可以镇住一切灵力以外的力量,估计还有吸收,转化和反弹的作用。”
我师父又掏出他的葫芦喝了起来,都不知道他那个葫芦里的酒,怎么就喝不完。
“师父,你为什么说估计啊?”我抓住了他话里的关键。
“哦,这个是我偶然得来的一个法阵,我根据《玉清紫虚归元经》里的领悟,改了改,哦,对了,用纹身刺在人的背上是你拜师那天我想出来的办法,有没有用不知道,但是镇住宁瑶那个女鬼应该是没问题的,能不能夺取她的力量,还需要看看效果。”
他每说一句,我的心就冷一分,等他说完,我连手脚都已经是冰凉的了。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一件事情,让人愿意用死也不做去来表示后悔,那我现在拿什么发誓都可以,我想回到去小庙那天,死也不进那个小庙,不对,我想回到他们喊我喝酒那天,我死也不去喝酒。
事已至此,如果后悔有用的话,就不会有那么多跳楼的人了,既然时光不能回头,我只好先关注下我现在的死活了。